方绒雪听完后很淡定，仰头朝他笑了笑，“那你退烧了吗。”
  “嗯。”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很舒服。”
  她咬牙，“那你完了。”
  说着就近拿起沙发抱枕朝他砸去。
  接连三个抱枕攻击，速度比变异版豌豆射手还快。
  “既然你现在什么事都没有，那咱们继续保持十米距离。”她大摇大摆从茶几上拿起包，“我走了。”
  柏临攥住她的腕，“你去哪。”
  “工作啊。”她瞪他，“度假村项目会开完后我得把报告整理出来交给奶奶。”
  “那我呢。”
  “你就在医院里好好养着呗。”
  医生没有让他出院的意思，应该要住院观察两三天。
  柏临：“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你都痊愈了有什么好看的。”她嘀咕。
  这人很精神，发烧还能一晚上不停歇，搞得她都要病了。
  “那我直接出院好了。”柏临环顾四周，“我也不喜欢在医院。”
  “你为什么出院？医生不是让你观察吗？你昨天还发烧呢，万一出院后再发烧怎么办。”她有理有据。
  “无妨。”
  “不行。”
  双方僵持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所以我们不待在医院了。”柏临攥着她的手把人拉回来，“我回去休养可以吧。”
  她狐疑，他怎么知道她不喜欢医院，思忖片刻，“不可以。”
  看他束手无策。
  方绒雪退了一步，“你先住院观察，我有空来看你。”
  “有空是什么时候？”
  “明天，后天都可能。”
  她之前说三个月，结果变成九个月。
  但柏临不可能把不喜欢医院的她强行留在医院，慢慢松开手。
  “我走了，你在医院好好休养。”方绒雪走之前挥挥爪子，“别乱跑。”
  不说还好。
  这么一提醒。
  柏临叫来封秘书：“出院。”
  “啊？柏总，您这情况……”
  “她不喜欢医院，她肯定不会来看我的。”他说，“我要出院。”
  “那方小姐要是知道的话……”
  “你听她的话还是我的话？”
  封秘书默默点头，不敢违背命令。
  反正到时候挨骂的又不是他。
  办理完出院手续，柏临状态还行，直接回柏盛处理事务。
  封秘书跟随左右：“柏总，柏梁先生找您。”
  “什么事？”柏临站在电梯口，“柏云忱的事吗？”
  “应该是。”
  柏临要上去会见的时候，方绒雪的电话打来。
  “吃饭了吗？”
  “还没有。”他唇际挽着，“想我了吗？”
  “我才没有。”她轻哼，“我只是太无聊了，所以订了晚餐，陪你在病房吃。”
  “你要来医院？”
  “是啊，怎么，不欢迎吗？”她听出他语气里的异样。
  “我怎么可能不欢迎。”他语气一转，“但你不是说明天再来医院看我吗？”
  “我改变主意了。”方绒雪轻轻皱眉，“你说话怎么怪怪的，别告诉我，你已经出院了。”
  “怎么会呢，我最听宝宝话了。”柏临一边说一边立刻按下电梯一层。
  “真的吗。”方绒雪有理有据，“那你把定位打开，我看看你是不是在医院。”
  第131章 揭露柏云忱
  柏临没辙了。
  这会儿怎么着也赶不回去。
  离开电梯，杵在原地。
  要不给自己挑块好点的搓衣板跪着得了。
  “怎么不说话？”方绒雪尾音俏生生地拉长，机灵得就差脑袋上长两只狐狸耳朵了，“一分钟之内，把定位打开，不然我认定你是在骗我。”
  他没动，一本正经，“绒绒，你怎么这么聪明，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聪明的宝宝，娶到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算夸我也没用哦，你到底发不发定位。”
  那边显然没招了。
  片刻，他理所当然：“我还用发定位吗，我不是一直都在你心里吗。”
  方绒雪情不自禁摸了摸耳朵，要被那边的声音肉麻死了。
  到底是谁教他耍赖，说这么肉麻的话。
  “行了，你闭嘴。”方绒雪猜到这人不老实，比起恼火更多的是担心，“那你现在出院了吗？有没有再发烧？伤口怎么样。”
  “没事，都没事。”
  “你现在在哪？”
  这时，那边传来中年男人浑厚的嗓音：“柏临。”
  方绒雪一下子听出是柏梁。
  意味着柏临在公司。
  那她还是挂断让他先忙吧。
  通话一结束。
  面对眼前的人，柏临态度瞬时冷却寒凉，声调混淆着懒倦，“有事吗？”
  “上来。”柏梁言简意赅，喊人去办公室。
  柏临原先的办公室，现在是柏梁在用。
  父子俩品味差不多，办公室里的陈设没有太大变化。
  入秋那阵子，这里会比平常多出淡淡的桂花香气。
  现在气温转凉，桂花香气越来越淡。
  花团锦簇，香气浓郁的秋桂是柏夫人最喜欢的花。
  柏临站在门口，迟迟没进来。
  清晰记忆涌上大脑。
  那天，他拿着裁剪好的桂花枝欢天喜地探望郁郁寡欢的母亲。
  那桂花枝快赶上他个头高，他拿得很吃力，更别说放花瓶，是母亲走过来帮忙放好，还给桂花枝添了营养水。
  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但气氛因为浓郁的香气而变得轻松。
  柏临始终不明白。
  为什么母亲会在那天自杀。
  总不可能是因为看到自己最喜欢的桂花。
  花是无罪的，他也是，大人们似乎也清楚，却非要拿他们顶罪。
  从此，柏临成了导致母亲死亡的罪魁祸首。
  桂花也成了柏宅的禁忌，一夜之间连根拔起。
  度假村的桂花，是柏云忱擅自栽种，故意勾起不堪记忆。
  “进来，我找你说点事。”柏梁扔出一沓文件，言简意赅，“该做的已经做完了，你找个时机，把这件事捅出去。”
  这是和度假村相关的文件。
  柏云忱病重入院，他策划的项目变得薄纸一般脆弱，随便都能捅出一些窟窿，轻而易举探究本质。
  柏临主外，柏梁主内，父子俩联手，统共没有几句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