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长青道：“不行，你要爽！”
  “可是我还没感觉爽诶。”元澜眨了眨眼睛。
  小6在白雪朝的脑海里发出一阵怪笑：“嘻嘻嘻桀桀桀桀谁爽了？我爽了。”
  白雪朝：“……”
  不是，这段对话的嗑点在哪里？
  白雪朝听他们爽来爽去的拌嘴没完了，开口道：“现在又变成没有我的戏份了，是吧。”
  “怎么会呢。”元澜伸出一只手搭上白雪朝的肩头，笑眯眯道，“现在我们两个是‘搭档’，阿青是属于我们的猎物。”
  小6幸福地吐魂：“啊~这个剧本好带感~”
  蔺长青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你这个剧本——”
  “让我们拿阿青去喂变异种吧！”元澜灿金的双眼满含笑意，看着单膝跪在对面的白雪朝。
  蔺长青叫道：“这个剧本有病啊！”
  “好了，不闹了。”元澜松开按着蔺长青左肩的手，垂下眸子看着他问，“来找我有什么事？”
  蔺长青先是不服地吐槽：“是谁先闹的啊。”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仍用膝盖压着自己右肩的白雪朝，躺在地上缓缓开口道：“不久前来了一桩生意，要把160亿赃款变成合法资产，转到鹰国。对方只愿意出20%作为报酬，但我们向来是拿25%的，我就给拒了。”
  “你们挺黑啊。”白雪朝道，“黑暗组织才吞22%。”
  “首先，不是你们是我们。”元澜微笑着说，“其次呢，22%也挺黑的。”
  得，大哥莫说二哥。
  白雪朝又问蔺长青：“你就因为这个找元澜？”
  其实他很清楚，蔺长青原本找元澜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个，这种事，不见面说也一样。是因为他在这，所以蔺长青才找了这样一个借口，既要避开他，又要来“监督”他，果然是想跟元澜聊关于他的事。
  “是这个，但你们先听我说完。”蔺长青摆了摆左手，“过了一会他又通过中间人联系我，问22%行不行，我又给拒了，说这么大一笔钱很难洗，而且你还要五天内到账，没多收你2%就不错了。”
  听到这里，白雪朝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要求五天内到账，为了完成这笔交易，天启会要分出很多精力。
  而在蔺长青后天去谈生意没什么空的情况下，这个单子很可能落到天启会的“监视器”莫塔尔的手上。
  蔺长青还在讲：“对面没动静了，我以为到这就完了，虽然是错过一笔巨款吧，但对面这斤斤计较的样子让我很没有交易的欲望。结果就在刚才，他又又联系我了，同意拿25%当报酬，但我不太爽，就先搁置了，来问问你。”
  元澜回答得很快：“不爽就不接了呗。”
  他看起来并不在乎这笔钱。
  “但是钱多啊，顺利的话我们能拿到40亿呢。”蔺长青长叹一口气，“都说人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但要是五百斗，五千斗，甚至五万斗，那我还是折一折吧。”
  这时，白雪朝开口道：“你知道这个人姓什么吗？”
  蔺长青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意味深长地问：“知道，怎么你认识？”
  “如果姓明，我确实认识。”白雪朝淡然地回答。
  蔺长青狭长的眼眸弯起微微的弧度，嘴角轻扬，温声道：“确实是姓明呢。”
  白雪朝只说：“别接了，这人事儿爹一个。”
  “哦？”元澜感兴趣了，“怎么说？”
  白雪朝垮着脸道：“去年黑暗组织接了一单他的生意，洗50亿，刚开始他只愿意拿15%当报酬，跟你一样的流程，被拒了两次发现真的一点价也不能砍才同意。”
  紧接着他问：“天启会收的25%包折损吗？”
  折损指洗的过程中损失的钱，不一定有，但也不一定没有。
  “那当然不包啊。”蔺长青说，“有时候遇到很难洗的，能折20%，要是包了我们少赚多少钱呢。”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白雪朝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他要求我们做个详细的账给他，要求记清楚每一笔钱的动向，包括转到哪里、转了多少次，折损也是怎么折的，每笔折了多少。我嫌烦想退了，但老首领没同意。”
  以上说的全是假的。
  白雪朝之所以这么说，是想给元澜和蔺长青留下一个他很讨厌这个人的印象，撇清他们的关系。
  因为这个姓明的人，全名明肃，是跟了柳惊春很多年的属下，深得她的信任。当然，“明肃”是那人的假名，真名无从得知。
  看来，是惊春姐姐和江云逸合伙来帮他脱身了。
  第221章
  “听起来是挺麻烦的。”蔺长青短暂考虑了一下,“但做这个账应该用不了太久？”
  “你确定？”白雪朝微微一笑，“他有二百多家空壳公司，在银行开了几百个户,不知道这一年过去他有没有注册更多。我之前就说了,他要求记清每一笔钱的动向，当时我手下的财务做账做得都吐了,我是说真的吐了,不是形容词。”
  蔺长青震惊：“我去。”
  这时,元澜忽然问：“为什么他今年没找黑暗组织呢？”
  白雪朝不慌不忙,淡定回答：“因为去年交易结束后我把他拉黑了，黑暗组织不会再接他的单子。”
  蔺长青稍稍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意外。
  “那么看我干什么，拉黑一个客户以后不再合作,这点儿权利我还是有的。”白雪朝继续平静地讲道,“至于找到天启会，他去找别人洗钱固然可以支付更少的报酬,但这两年被查的人太多,他还是跨境，风险很大,那还是找天启会更靠谱。”
  元澜满脸笑容，甜腻腻的嗓音响起：“小雪朝这么夸天启会，我会不好意思的。”
  完全没看出来不好意思。
  白雪朝睨他一眼,直接拆台：“洗钱的人又不是你，你不好意思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没洗过呢？”元澜跟他抬杠。
  白雪朝道：“你洗过？”
  “几年前吧。”元澜举起两只手，俏皮地动了动手指,“现在已经金盆洗手啦！”
  白雪朝轻哼了一声,道：“那不就得了,我夸的是现在，跟你没关系。”
  元澜黏糊糊撒娇似的语调重出江湖，他说：“天启会是我创立的，怎么跟我没关系了。”
  “钱真的很多啊……”蔺长青还在纠结这笔钱要不要赚，完全没管两个人的拌嘴，躺在地上喃喃自语，“麻烦确实麻烦，要求五天内，但是钱多啊，而且也不是我来干？”
  他豁然开朗，乌黑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对啊，又不是我干！我后天去谈生意，这几天没空，应该是莫塔尔干啊！”
  跟白雪朝扯皮的元澜听见，立即附和道：“嗯嗯，就让莫塔尔干。”
  正在网络的海洋中遨游的莫塔尔，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白雪朝见蔺长青提的这件事（借口）解决了，存着试探的心思，开口道：“既然不是你干，那这单你想接就接吧。这个问题结束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蔺长青接收到隐藏在这句话之下的“赶人”含义，不想离开，但又没有另一个合适的借口，便岔开话题：“你们在干什么呢？”
  “我跟小雪朝在打赌呢，看他能不能找到x手环的原材料，黑石头。”元澜在白雪朝开口前先说话了，甚至还邀请蔺长青留下，“阿青要不要做个见证人呢？我们还有赌约哦。”
  也不知元澜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邀请正中蔺长青下怀。
  蔺长青立刻应下，笑得像只眯起眼睛的狐狸：“好啊，我最喜欢给别人做见证了，需要用我的异能吗？”
  “不用。”白雪朝语气平和，“随便玩玩儿，不用这么正式。”
  元澜低笑两声，开口道：“随便玩玩，但赌约我可是很认真的哦，小雪朝。”
  “那个，我想说……”蔺长青缓缓举起左手，然后拍了拍白雪朝压在自己右肩膀上的膝盖和大腿，换上一副虚弱的语气，“可以先起来再聊吗，我手被压麻了，真的。”
  白雪朝问：“断了吗？”
  “那倒还没有。”蔺长青老实道。
  白雪朝故意戏弄他道：“那我不太想起来呢。”
  “雪哥，求求你了，快起来吧。”蔺长青那叫一个能屈能伸，脑袋向旁边一歪贴着白雪朝的膝盖，那双狭长而充满古典韵味的丹凤眼对着白雪朝眨了眨，“嗯？”
  小6在白雪朝的脑海里大吼大叫：“狐狸精！他是狐狸精！”
  下一秒又喊：“宿主！快答应他！”
  白雪朝：“……？”
  这个逻辑好像哪里不对劲？
  白雪朝假装没听清：“你刚才叫我什么？”
  “雪哥。”蔺长青笑了笑，开始像叫魂一样重复地喊，“雪哥，雪哥，雪哥雪哥……”
  元澜带着些揶揄意味“哎哟”了一声。
  白雪朝挪开膝盖道：“既然你都喊我雪哥求我了，那我就起来吧。”
  “我的天呐，还好你没让我喊你爸爸。”蔺长青嘴上嘀嘀咕咕地坐起了身，活动着自己的右肩，“不然我还多个爸爸。”
  白雪朝这个嘴也不饶人：“那你可真是多虑了，我对给别人当爹没兴趣。”
  元澜忽然问：“那当哥哥就有兴趣了？”
  白雪朝顿时看向元澜，只见元澜睁着那双金琥珀般的眸子，表情纯真，但眼底涌动着狡黠的神色，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管你在想什么，现在立刻停下。”白雪朝面无表情地吐槽，“我不想配合你玩什么奇奇怪怪的游戏。”
  元澜露出委屈的表情：“怎么能叫奇奇怪怪呢？”
  眼见着元澜原地就演了起来，白雪朝懒得接他这个话茬。想到蔺长青这么一来，他就不用喂变异植物了，白雪朝心情大好。
  总之，今天逃过一劫。
  生物变异的时候就不能往好看点变异吗。
  “不跟你们闹了，我要继续找黑石头了。”白雪朝缓缓站起身，垂眸望着还蹲在地上的元澜，即使知道对方的选择但还是走个过场问了下，“你是跟着我呢，还是在哪里等我带着找到的黑石头过去？”
  “当然是跟着啦。”元澜也起身，“等待又没意思，当然要看你怎么找了。”
  蔺长青也从地面站起来，一边拍自己身上的土，一边道：“走呗，我也跟着看你怎么找，人多了热闹。”
  三人就这么踏上了寻宝（？）的路程。
  夜晚的天启会很是静谧，树林中成片的树木高大而茂盛，夜风一吹枝叶轻轻摇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路边微弱的昏黄灯光无法照亮每一隅，更像是个装饰，月光被茂密的叶片挡住大半。
  三人走在林间上山的鹅卵石道路上，白雪朝走在中间，左边是元澜，右边是蔺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