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顺颂商祺      更新:2025-09-11 09:33      字数:3261
  许见深咬咬牙,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白酒醇厚,是好酒,入喉也不辛辣,只是在胃里搅合翻腾。
  郭雨上前,问他是否还好。
  许见深点点头,笑着安抚,问她想不想回家。见她点头,商务经理也起身谢过,领路带着郭雨一起,离开这个扫兴的地方。
  费劲解决完小插曲,许见深再次来到酒店的大堂。
  酒味和香薰味混合在一起,憋得人喘不过来气。
  许见深忽然觉得眩晕,不得不松开衬衫领口,敞着第一粒扣子。
  他以为是自己走快了,打算去洗手间,洗个冷水脸缓一缓。
  摇晃的人影路过中央公区,闻杨百无聊赖中抬眼,无意看见这一幕。
  闻杨忙地站起来说:“我出去一趟。”
  唐芷荷抬头拦住他:“宴席还没结束,你去哪儿!?”
  “找人。”闻杨说完,便拎起衣服走了。
  闻岭在不远处的主桌看到,跟闻潜相视看了眼,没多说什么,笑着圆场:“不好意思,小儿子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
  闻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敲敲拐杖,怪罪道:“以前还当这个小的懂事。现在看,还不如老大乖巧。”
  闻潜上前敬了杯酒,说:“弟弟可能有急事,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就是。”
  唐芷荷听言,从鼻孔里发出冷漠的哼声。
  许见深推开洗手间的门,莫名觉得它异常沉重,双手酸酸软软,头沉得发昏。
  领口前的皮肤绯红,上面布满被自己挠出来的痕。
  这种状态,找代驾回家是有点困难。许见深掏出手机,想给陆非晚打电话。
  没等电话拨出去,洗手间的门忽然打开。
  王立德西装革履地走进来。
  “王总。”许见深收起手机,冲来人点了点头。
  王立德反锁上门,微笑着走近。
  许见深见状,察觉情况不对劲,偷偷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摁了两下紧急联系按钮,祈祷求助短信能发出去。
  王立德还在靠近,许见深则步步后退。
  王立德将他逼到墙角,双手撑着洗手台,轻声说:“没想到,你跟着陆非晚,居然受了这么多委屈。”
  “没有谁‘跟’谁,日子都是自己过的。”许见深绕开他,往门口走,“借过,我得回家了。”
  “许见深,”王立德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拽回自己身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作,良禽择木而栖?”
  许见深抽回手,趁机寻找逃脱的机会:“我不明白。”
  “第一次见就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王立德像平时那样,笑得温柔和煦,但单片镜上有骇人的反光,“今天我就住在这家酒店。你知道的,我喜欢有才华的人。”
  许见深一边继续发送紧急联系短信,一边跟王立德周旋:“嗯,很多选手都是您一手挖掘的。”
  “不不,你跟他们不一样。”王立德发现他的小动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摁在墙上,“你比他们,都有趣。”
  手机应声摔在地上,屏幕瞬间黑了。
  事已至此,许见深也不必再维护什么面子,他强忍着反胃和眩晕,用力挣开,反手甩了王立德一个巴掌,低头厉色看着他:“王总,请您自重。”
  啪地一声脆响,落在对面的脸上。
  王立德居然不恼,甚至摸着自己发红的有脸,阴阴地笑出声:“力气不小呢。”
  许见深没理他,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发现怎么都打不开这道门。
  他忍着酒醉带来的不适,回头一把揪住王立德的领子,厉声说:“把门打开!”
  王立德视若无睹,任他推搡,淡定地握住领口前发力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打不开吗?我也没有办法啊。”
  许见深将他推到一边,抬脚踢向他的小腿。
  红色底的薄底皮鞋,踹在对方西裤上,留下浅浅的鞋印。
  王立德吃痛地后退一步,许见深则因为惯性,整个人都向前倒去。
  与此同时,屋外发出一声巨响。
  沉重的大门应声被踹开,因为受力太大,撞到墙壁后又弹了回来,在瓷砖上留下一道伤痕。
  闻杨站在门外,双拳紧握,恶狠狠地打量着西装革履的王立德。
  第25章 这是我的男朋友
  王立德和许见深都愣在原地,闻杨疾步走向他们,将许见深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冲王立德脸上来了一下,一句废话都没有。
  出手挺快,王立德人还是懵的,突然被打,难免跳脚。
  “闻……”许见深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
  闻杨忙转身伸手,充当一个拐杖的作用:“先走,我送你。”
  王立德正要发作,听到许见深的话,忽然顿住了,揉着脸,恢复一贯的笑意:“这位是?”
  “关你屁事。”闻杨瞪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
  王立德的表情僵了下,但仍然没动手。
  因为今日的宴会厅,只有两场宴席。另一场,是闻家老爷子过寿,寿宴邀请的多是至亲。
  王立德看着来人,已经把他的身份猜出七七八:“该不会是闻家小公子吧?”
  闻杨自上而下地打量他一遍:“既然知道,就收起你这副人模狗样,然后给我让开。”
  王立德饶有兴趣地站到一旁,摊开手,那意思像是,既然闻小公子想要,那佳肴让给他也没什么。
  闻杨怒火中烧,很想上去再揍他两下,但许见深看起来很难受,他不得不先把人扛走。
  闻杨架着许见深,艰难地走出酒店,在路旁打车,等车间隙,他问:“你还好吗?”
  许见深强撑着摆摆手说:“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不久后,出租车到了。闻杨将他扶到后座,让他喝矿泉水。
  “这酒怎么回事,他怎么让你一口气喝这么多,是不是故意的?”闻杨担忧中又有点生气。
  许见深靠在皮椅上,大口喘着气:“我当时只想着赶紧走,没想到后劲儿这么大。”
  许见深刚创业时要参加的局无数,酒量也早就被锻炼出来,所以他今天才敢赴约,没料到王立德居然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闻杨的眉头越蹙越深,他站在外面跟医生朋友电话询问了处理建议,才坐到许见深旁边。
  许见深的衬衫扣之间缝隙很大,现在因为头晕,他将领带拉开,露出锁骨附近染上红晕的皮肤。
  闻杨看了那抹红一眼,对司机说:“去医院。”
  “不用。”许见深拦道,“家里有药箱。”
  闻杨还想劝说,但许见深很坚持:“闻杨,我想回家。”
  闻杨只好说:“去东正路。”
  车厢摇晃,许见深终于能放松下来,合上眼,意识也逐渐模糊。
  闻杨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家里有人吗?”
  许见深没吭声,头跟着车子晃动了两下。
  闻杨以为这是否认的意思,担忧道:“你这个状态,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些话在许见深听来,都是混沌的,他半懵半醒间点点头,尽管大脑已经失去处理长句的能力。
  闻杨飞速思索着解决方法,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孤身进门,难免有趁人之危之嫌,那跟王立德有什么区别。
  想了半天,闻杨觉得叫第三人来最稳妥,征求许见深的意见:“这样,我叫周兴学一起过去,我们等你清醒了再走。”
  汽车鸣笛声后,闻杨听到许见深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很浅的“嗯”。
  许见深很快睡熟了,头因为失去支撑,倒在闻杨的肩上。
  他的皮肤烫人,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闻杨帮他擦汗,左手放在许见深的手边,在指腹前碰了碰,便轻轻推进指缝里,一路来到手背。右手则抹干脸颊上的汗珠,轻轻划过。
  冰凉的手指在许见深额前停住,因为闻杨听到电话铃声。
  指尖这才蜷缩进拳头,闻杨收回手,掏出一张餐巾纸,垫在许见深的额头上。
  电话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但手机在许见深的裤子口袋里,被压在身下,闻杨没法去拿它。
  铃声终于在持续五分钟之后消停,司机驶下高架,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
  “到了。”闻杨看着肩上熟睡的人,语气不觉间变得很轻很温柔。
  “到哪……”许见深缓缓睁开眼,眼睛在闻杨的肩膀上无意识地蹭痒痒,带着黏糊糊的鼻音说,“啊,到家了。”
  灼热的气息隔着单薄衣服传来,年轻人呼吸沉重,眼神晦暗,直勾勾盯着许见深的侧脸,像头正在捕猎的狼。
  许见深撑着自己起来,推开车门。
  “我扶你。”闻杨先下车,绕到许见深那边,伸手让他搭着自己的手臂下来。
  许见深刚睡醒,又下车吹了风,刚刚那杯酒的劲儿一下子上来,让人很难站稳。许见深踉跄了一下,向前倒去,不小心趴在闻杨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