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升暗降！”谭薇咬牙切齿，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当场炸了，直接冲进主管办公室大闹一通。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被训斥或许离职，可半小时后，她居然笑着走出来，甚至心情不错地哼着歌。
  沈希安一头雾水：“你谈成了？”
  谭薇神秘地眨眨眼：“我答应了。”
  办公室众人全部震惊脸！
  沈希安最终还是被迫同意了沈姿娥的赌约。
  他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季度目标数字，心里一阵烦躁。
  他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突然这么急迫地逼他成长，明明可以循序渐进，现在却像是硬生生把他推上悬崖，逼他自己长出翅膀。
  沈希安要走了。
  要走了得跟谁告别呢？
  当天晚上，他鬼使神差地开车到了程严住的小区楼下。
  这是他找私家侦探查到的地址，花了不少钱呢。
  外面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视线。
  地段不算好，只有露天停车场，沈希安忘记带伞了，于是他熄了火后直接冒雨跑向程严的家门口。
  在门口等了快两个小时，雨势渐大。
  沈希安为缓解冷意搓了搓手，等着可能都不会回来的程严。
  但是侦探说程严无论多忙，大部分时间都是会回家的，所以他敢等。
  电梯门开的那一刻，沈希安正蹲着玩还剩百分之三电的手机。
  程严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淡，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径直走向自己家门。
  “程严，好久不见。”沈希安主动开口，声音比计划中还夹。
  程严停下脚步，低头看他，眼神疏离：“有事？”
  沈希安被他冷淡的态度刺了一下，站起身来：“我是来还钱的。”
  程严眉头微皱，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之前你转给我的五万。”沈希安故作轻松地晃了晃手机，“总不能一直欠着吧？”
  程严盯着他看了几秒，淡淡道：“可以直接转我。”
  沈希安被噎住，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程严没再理他，转身开门，却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意思。沈希安发挥追人时的厚脸皮，准备不请自进。
  但程严身体挡住了。
  “还有事？”
  沈希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声道：“没了……”
  程严点点头，趁其不备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沈希安站在空荡的走廊里，听着门锁咔哒一声锁上。
  咬着唇有些难受，他根本不是来还钱的。
  他只是想见他。
  没看见自己都淋雨了吗？在这里等了两小时，会生病的。
  这时楼道里的感应灯突然灭了，黑暗犹如潮水般漫上来。
  沈希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胃里熟悉的绞痛又开始了，像有人拿着钝刀在缓慢地切割。
  是他自己作出来的胃病。
  沈希安曾经不爱惜的身体，在跟程严谈恋爱的两年是有在好转的，只是最近又不行了。
  这个认知让他突然很想笑，以前都是程严记得给他备药熬汤，现在分手后，连胃都学会挑时候疼了。
  他敲了敲门，不想让自己白来。
  可是没人给他开门。
  沈希安再次敲了敲，呢喃道：“程严，你有胃药吗，我感觉我不是很舒服。”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慢慢过去，沈希安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他手机没电了。车里可以充电，只要他现在下去，完全可以自己去买药充电。
  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但是他就是不想，不是说苦肉计最有用嘛。
  为什么不行？
  他忍不了了，低着头淡淡道：“我要走了，程严，这一次不知道要走多久，我姐姐下的命令，可我好想我爸爸妈妈，还有想……”你字未能说出。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程严穿着居家服站在玄关，头发像是才吹干，手里拎着垃圾袋，在看到他的瞬间明显怔了一下。
  白炽灯光从他身后漫出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怎么还没走？”
  沈希安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脸色苍白。心里却有点开心，原来程严刚才是去洗澡了，怪不得没听见。
  “我……”沈希安张了张嘴，“我胃不舒服，想问你有没有胃药。”
  明明是真的，可此情此景就是显得很像借口，还是特别拙劣的借口。
  程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像苦笑了一下，侧身让开。
  “进来。”
  沈希安听到这个回答，不可置信的抬头，屋内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照出他的苍白。
  程严居然真的有备着这些药。
  沈希安站在厨房面前，把药吃了，认真观察着这个房间，两室一厅，比较小，其中一间卧室还改成了书房。
  他现在浑身处于半干不干的状态，好不舒服，也不敢随便坐。
  程严扔完垃圾回来看见这样的他，叹了口气后去卧室找了一件衣服，淡漠的递给他，“去洗一下。”
  沈希安笑的甜甜的，声音也甜甜地接过：“谢谢你，程严。”
  第17章 哭了很久
  对于沈希安突如其来的谢谢，程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道：“浴室在那边。”
  “哦。”沈希安应了一声，快步走向浴室，关上门后，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浴室里还残留着程严刚才洗澡时的水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是程严身上的味道，他一如既往的爱用这一款沐浴露。
  沈希安将脸埋进程严递给他的衣服里，贪婪地嗅了嗅，然后就尴尬的把脸拿了出来，感觉太变态了。
  然后看见衣服下裹着程严拿的内裤，也不知道穿没穿过。
  其实以他们俩之前的接触，穿没穿过都无所谓了。
  热水冲在身上，驱散了雨夜的湿意，他磨蹭了很久才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程严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略显宽松，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锁骨，里边的裤子好大，穿了跟没穿一样，外面的裤子也比较长，他还卷了两圈。
  程严正坐在厨房煮饭，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在沈希安身上停留了几秒，又很快移开，“吹风机在浴室第一个抽屉里。”
  沈希安点点头，倒回去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后却特别心累，他以前总是懒得吹头发，每次都是程严亲自帮他吹干。
  想到这里，他磨磨蹭蹭的偷看一眼程严，对方却完全没有看见他，更别提帮忙。
  沈希安只好自己摆弄这沉重的大号吹风机，热风扫过脸颊，带着一丝灼热。
  功率大就是快，两三分钟吹干头发，就是现在看起来特别爆炸，沈希安重新沾点水对着镜子好一阵忙活，看起来才乖多了。
  他收起吹风机，转身走向厨房，看着忙碌的程严道：“你还没有吃晚饭吗？”
  程严手中动作一顿后回答：“嗯。”
  沈希安愣了一下，看着锅里的面条，好像两个人吃有点少。
  下一刻程严打开冰箱，拿出几样食材，像是打算再炒两个菜。
  沈希安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以前程严也常常这样为他下厨，而他总是挑剔这个嫌弃那个，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被宠坏了。
  “需要帮忙吗？”沈希安小声问道。
  程严头也不回：“不用。”
  沈希安抿了抿唇，没有动。
  他鼓起勇气，走到程严身旁，假装不经意地碰了碰他的手臂：“我帮你洗菜吧。”
  程严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可是沈希安根本不会，他都不知道金针菇怎么洗，整个洗还是扒开洗？他略感尴尬道：“可以借你手机让我搜个视频看看吗？”因为他手机没电。
  程严叹了口气接过，“我来吧。”
  沈希安看着手中的食材被拿走，他难受道：“程严，我是真的想帮你的。”
  程严看着他委屈的表情，环视了一眼厨房，除去最简单的洗菜，知道沈希安其他更不会了。
  于是道：“你去把你的衣服放洗衣机洗了就好。”
  沈希安连忙点头，厨房容不下他，这些事他还是会的。
  程严煮的三鲜汤和面条，外加一个土豆丝。速度挺快的，沈希安忙完回来都已经端到桌上了。
  “吃饭吧。”程严把面条分成两份，自己那碗比较少。
  沈希安接过多的一碗坐下，害怕冷场，主动找话题：“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程严吃面的动作没有停，语气平淡：“还行。”
  “哦。”沈希安咬咬下唇，“我可能要不太好了，我后面要去子公司工作。”
  程严挑面的动作一停，抬头看他：“什么时候？”
  “下周吧。”沈希安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可能要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