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作者:
椰中海 更新:2025-09-11 08:51 字数:3410
封掠白却丝毫不惧,反而向前一步,胸膛剧烈起伏着,与宴寰寒针锋相对:“我乱说?你敢说你没有?你以为你把那些事都藏得很好?别天真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所谓的体面,不过是一层虚伪的皮囊,里面腐烂发臭!”
“啪”的一声,宴寰寒扬起手,重重地打在了封掠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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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了,求求了
小白真没做
第22章
22薰莸不同器
这一巴掌,倾尽了他此刻所有的愤怒与惊慌。
封掠白的脸瞬间如遭雷击般偏向一侧,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微微一晃。嘴角处,一丝鲜艳的鲜血缓缓溢出,顺着下巴蜿蜒流下,滴落在他凌乱的衣衫上,洇出一小片触目惊心的红。
过了许久,封掠白才缓缓转过头,动作僵硬而迟缓,他嘴唇颤抖着,一字一顿道:“暴露了吧,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直以来,你在我面前装得深情款款、关怀备至,原来全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利用我、掌控我!这一巴掌,彻底把你的真面目给打出来了!”
宴寰寒的手僵在半空,似被封掠白的话击中,脸上懊悔,但很快又被冷漠掩盖。他垂下眼眸,试图隐藏眼底复杂的情绪:“你太冲动了,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无法收回。”
“无法收回?”封掠白笑了一声,“我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早点看清你!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堵住我的嘴?就能继续维持你那虚伪的表象?”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衬得他有些狂傲。
“今天这一切,算我瞎了眼。从现在起,我们之间再无瓜葛。”封掠白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双腿发软却仍努力保持着挺直的姿态。
宴寰寒看着封掠白,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千言万语此刻都化作了沉默。
封掠白转身,脚步踉跄地朝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宴寰寒的心上,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封掠白,却又在半途停住。
“封掠白……”宴寰寒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商人重利,那场噱头中,你也何尝不是得到了利益?”封掠白背对着宴寰寒,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这略显空荡的房间里:“我们之间的利益交换,谁也不欠谁的。”
宴寰寒微微一怔,原本抬起想要挽留的手缓缓落下,脸上神情复杂难辨:“那只是……形势所迫。”他试图解释,声音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形势所迫?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打着各种旗号,利用我去达成你的目的,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一枚任你摆弄的棋子。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我毁掉,其实不过是担心失去这颗有用的棋子罢了!”
宴寰寒沉默不语,他无法反驳封掠白的话,因为那些指责大多是事实。在商场的尔虞我诈中,他确实利用了封掠白,为自己谋取利益。
“你以为只要给我一点甜头,偶尔施舍些虚假的关怀,我就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封掠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封掠白……”宴寰寒再次开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挽回局面。
“别再叫我!”封掠白大声打断他,“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从今天起,我会远离你,远离你所带来的一切。你继续去追逐你的利益吧,我再也不会参与其中。”
说完,封掠白毅然决然地迈出脚步,朝着门外走去。
这一次,宴寰寒没有再试图阻拦,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无能为力。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一切说出口的话都那么苍白无力,因为封掠白所言为真。
利益之趋势,宴寰寒在进行一场独属于他的“帝王棋局”与裁决。权力与利益的暗潮涌动,如同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汹涌漩涡,而他则是这场博弈中的执棋者,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只为达到最终的目的。
“他虽堕落却比自己诚实。”宴寰寒喃喃自语,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封掠白活得肆意洒脱,敢爱敢恨,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与情感。相比之下,自己却在权力和利益的迷宫中迷失太久,戴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面具,连内心真实的想法都快要遗忘。
可即便如此,宴寰寒也从未有过丝毫动摇。在他看来,只有站在权力的顶端,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主宰一切。
封掠白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身旁高楼大厦林立,玻璃幕墙反射着城市绚烂的灯光,像一面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街头的广告牌琳琅满目,闪烁的灯光交相辉映,可他却视若无睹。
路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疑惑,甚至还有些许鄙夷,但他毫不在意。
在和宴寰寒纠缠的日子里,他沉沦在虚幻的感情中,早已迷失了自我。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他略微感觉自己就像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
“他虽强横却比自己明白自己的野心。”封掠白轻笑道。
他就是一个糜烂之人,不要将他从欲望深渊中拉出——他自己都这么觉得了。
亦或是一片雪,遇水而融,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城市夜晚的暖风吹过,就如同那融化他的水,让他一点点消散在这茫茫夜色里。
封掠白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着,嘴里嘟囔着:“道不同,不相为谋;人不同,不相为友。”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哼,还真是句大实话啊,放哪儿都好使。”他心里正烦着呢,想到某些人和事,就忍不住吐槽。毕竟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形形色色的人太多,真正能合得来的没几个。
本就不是一路人的家伙,凑一块儿也是瞎耽误工夫。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迎面走来。这少年走在这满是潮流装扮的人群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他身着一袭古朴的中式长袍,那料子看上去质感十足,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背后背着一块黑漆漆的布,也不知道里头裹着啥稀罕玩意儿。一只幼小白猫安静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此刻正甜甜地沉睡着,小爪子时不时动一下,模样别提多可爱了。周围路过的行人,不少都被这奇特的组合吸引,投来好奇的目光。
少年突然停下脚步,清脆地唤道:“先生,请留步。”
封掠白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满脸不耐烦,撇撇嘴道:“小孩,搞什么?没看我正忙着呢嘛。”
少年抬起头,看着封掠白,认真地说道:“我看先生面相,印堂略显暗沉,眉梢带煞。”
封掠白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嘲讽道:“哟呵,小屁孩还会看面相呢?你是不是古装剧看多啦,学人家神神叨叨的。怎么不上电视去表演呢,说不定还能当个小童星。”
少年却丝毫不理会封掠白的挖苦,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恐遇小人。”那语气,仿佛真的洞察了一切。
“我已经遇见了。”封掠白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无所谓,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宴寰寒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哼,那家伙,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谁知道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
少年疑惑地看向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而后点点头:“知道了。”说完,便闭上眼睛,手指快速地掐算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封掠白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这位打扮奇特的少年,半开玩笑地说道:“怎么着,小道士,这掐诀念咒半天了,算出什么稀罕玩意儿啦?难不成你还能未卜先知,算出我明天能撞上大运,中个彩票头奖?”他故意把话说得荒诞不经,一心就想看看这少年接下来要如何接招。
少年缓缓睁开双眸,看向封掠白,缓慢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人不同,不相为友。于你们而言,‘薰莸不同器’这句,或许更为契合。”说话间,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封掠白的表象,直达内心深处。
封掠白听闻,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满脸的不耐烦,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玩意儿?薰莸不同器?你能不能讲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别老拽这些文绉绉的词儿,我可没那耐心听你在这儿卖弄学问。有话就痛痛快快说,别跟我玩这些云山雾罩的神秘把戏。”他实在是厌烦这种说话拐弯抹角的方式,感觉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
少年却并未因封掠白的抱怨而生气,反而微微一笑。他轻声解释道:“薰,乃香草,气味芬芳;莸,是臭草,气息刺鼻。薰莸不同器,便是说香草与臭草不宜共处一室,同置一器。这世间万物,皆有其性,善恶、优劣亦难以相融。恰似人与人之间,志不同、道不合者,强行结伴,终究只会彼此龃龉。”
封掠白听后,心中猛地一动,直觉告诉他,少年这话绝非泛泛而谈,似乎暗藏玄机,有意影射着什么。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宴寰寒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照你这么说,那谁是香草?谁又是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