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
伽莲 更新:2025-09-11 09:09 字数:3346
玩了一会猫之后,宋燃犀终于手机,才看见信息的置顶里,尧新雪给自己回了句: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宋燃犀看到这句话猛地坐了起来,怀里的小房子被颠了一颠,发出不满的叫声。
他的注意力立刻从今天的一系列事转到了这句话身上:什么叫“没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想踹掉段以宿?
宋燃犀气得牙痒痒,将手机垫在猫的背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XI:干什么?你真对老变态有感情了?
尧新雪还没有睡,居然很快就给他发了一段语音。
宋燃犀将手机贴在耳边,只听到这人懒洋洋的声音:“有可能。”
“不是,你疯了吧,看他一眼我都给恶心吐了……”他在尧新雪面前,已经毫不掩饰性格上的恶劣,将白日里的彬彬有礼与从容全部扔下,也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
然而尧新雪没有理会他的喋喋不休。
snow:看看猫。
大概是听到他的背景音里有猫在叫,尧新雪就理所应当地将注意力全放在了猫上。
又把他当狗使了!宋燃犀忿恨地想,却还是任劳任怨地把猫拎起来,打开了摄像头。
就在按下快门的前一秒,宋燃犀的手指一顿,然后挪了挪位置,直接点了视频通话。
尧新雪很快就接了,又是用着慵懒的语气:“干什么?”
宋燃犀把猫抱在怀里,将摄像头怼到猫的脸上,目光却偷偷打量着尧新雪与画面呈现的环境。
尧新雪还穿着浴袍,V领露出一小片雪白的皮肤,长发卷曲着散落在他的锁骨和胸口上。像是还在工作室,背景里是各色各样的乐器。
只有一个人。宋燃犀迅速地作下判断,然后鬼使神差地松了口气。
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握着小房子的爪子,向画面里的尧新雪轻轻摇摆。
宋燃犀清了清嗓子说:“猫想你了。”
尧新雪笑了一下,然后说:“我倒是不怎么想。”
“尧新雪,你……!”
第30章
早上九点,尧新雪来到了射击场。
这里今天清场,工作人员极其有眼力见,一看到尧新雪,就马上迎了上来,讨好道:“段总在这边,请跟我走。”
“好。”尧新雪顺从地点点头。
工作人员快半步走在前面,却情不自禁地用余光瞥尧新雪——他几乎见到那个人的身影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谁,甚至于就在昨晚,自己还在听着这个人的歌。
那标志性的蓝灰色长发、天使般的脸庞与脖子上的红色石头项链——除了近日风头最盛的黑羊乐队的主唱,不会再有其他人。
尧新雪今天绑了个高马尾,穿着普通的黑色无袖背心,他的头发过于长与卷,即使高高地绑起来,仍然长过了背部。此刻他如同猫一般慵懒、散漫地打量着周围,半是认真半是感到无聊般的眼神配上那张漂亮的面孔,几乎令人忘记他的性别。
只是一路走在这个人的前面,工作人员都感到有些忐忑。
将尧新雪领到靶场上之后,工作人员就识相地准备离开。他恭恭敬敬地向尧新雪鞠了一躬,只听到尧新雪含着笑意的声音:“谢谢。”
门被关上后,这里就只剩下了尧新雪和段以宿。
尧新雪先是给自己戴上了耳罩,然后才转身看向段以宿。
段以宿戴着护目镜和耳罩,就这样拿着一把左轮手枪,站在中央。他没有看尧新雪,只是抬起手臂,然后扣下了扳机。
一枪,两枪,三枪……火星飞溅,随着“砰”“砰”“砰”的声音,滚烫的子弹壳就这样迸溅着散落一地。直到把枪匣里的所有子弹都打尽,段以宿才停下动作。
他慢条斯理地把手枪放在一边,然后瞥了尧新雪一眼,像招呼自家宠物那样轻轻招了招手。尧新雪明白他的意思,顺手拿起了旁边的轻机枪走向他。
这把枪重达8公斤,尧新雪却单手拎了起来,甚至显得毫不费力。高马尾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摇晃着,尧新雪似乎什么姿态都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段以宿欣赏着他因用力而变得更明显的手臂肌肉,又露骨地打量过尧新雪的衣着与脸庞,然后才眼角含笑问道:“玩过吗?”
“了解过一点点。”尧新雪摇摇头。
段以宿引导着他将枪抵在肩窝上,牵着他的手指落在扳机旁,尧新雪很聪明,只略微调整了一下,就自然而然地找到了最正确的减少手腕压力姿势。
“怕不怕?”段以宿贴着尧新雪的后背,亲昵地贴着他的耳朵,话音里满是戏谑的意味。
尧新雪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声。
段以宿的声音极其低沉,同时透着些许懒意,让人听起来总觉得他漫不经心,实际上话里话外都埋着陷阱,等着人下套。
他迷恋般侧头嗅了一下尧新雪的头发,暧昧地将手从尧新雪的腰往上,一路沿着尧新雪的手臂摸过直到握住尧新雪的双手。
这个姿势能够使段以宿将尧新雪完全地圈在怀里,充分满足了段以宿的控制欲。
尧新雪注视着远处的靶心,轻轻地眯了下眼睛,靶心早已被段以宿所打出的子弹深深嵌入。
段以宿就这样强硬地扣着他的手,牢牢地固定住尧新雪的身体,在机器换靶之后命令道:“开枪。”
尧新雪扣下了扳机,子弹在毫秒之后“砰”地一声飞出,直中靶心,因为提前压低了重心,尧新雪甚至不需要依靠着段以宿来缓冲巨大的后坐力。
看上去并不是第一次打枪。
段以宿饶有趣味地瞥着尧新雪,而这个人似乎也毫不掩饰这一点,只是愉快道:“好玩。”
“喜欢就继续玩。”段以宿松开了握着尧新雪的手,他后撤两步坐在了旁边的座椅上,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尧新雪看着确实有些兴趣,完美地模仿了刚才段以宿教过他的姿势,在感受着枪支抵在肩膀上微微的颤抖与痛感之后,他接连几次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而每一发子弹几乎都在八环之内。
无袖背心非常修身,甚至隐约能看见他肋骨的形状。尧新雪的腰极细,段以宿欣赏着他若有所思地俯身,或者是给枪上膛,柔韧而没有一丝赘肉的腰如同易折的柳枝。
段以宿在见到尧新雪的第一天就查清了他的所有资料。
每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拥有出生证明,从幼儿园到大学,他的所有经历都应该被记录在案,因为生存在这个社会上就必然应该留有痕迹。
然而,尧新雪不同。
没有人知道他的出生日期以及地点,他从呱呱坠地起就是一个弃婴。泛黄纸页的第一页上,只潦草地记录着他的第一次出现:六岁转院来到慈济孤儿院。
之后的记录均是语焉不详,在两年以后慈济孤儿院失火,他再次失踪,官方文书里又出现了空白的两年,直到成为贺家的养子,尧新雪才真正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和户口。在来到孤儿院之前和孤儿院失火之后,尧新雪都形同流浪狗。
他没有去上学,被贺家人保护得极好,官方文书里关于他的事迹几乎少得可怜。
贺家是国内金字塔顶尖的权贵,段以宿曾经和他们合作过,只知道贺家独子是个瘸腿,却有着惊人的拉小提琴的天赋。
段以宿望着尧新雪,想起助理送上的黑羊乐队的表演视频,在迷幻的灯光与疯狂的手影里,尧新雪站在中央优雅地拉着小提琴。他如同温雅的天鹅,揉弦与跳弓的技巧却无与伦比。
段以宿只是稍稍思考,就大概推断出了贺家和尧新雪之间的结局,他不禁觉得有趣,嘴角忍不住微微挑起了一点。
而一想起那日气势汹汹在他面前抢走尧新雪的宋燃犀,段以宿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了。
命运有些可笑,宋燃犀和贺忆舟,一对表兄弟却爱上了同一个人。而他们也应该不知道,自己捡回来的、养大的、爱上的又是什么人。
段以宿永远不会忘记,尧新雪作为黑羊乐队的代表在指针音乐会上表现得如何坦然和从容。那群咄咄逼人的老股东先被他的相貌吸引,很快就又是他的谈吐、计划。
人人被他许下的空头支票哄得团团转,只有段以宿似笑非笑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直到当晚凌晨三点,尧新雪才终于在别墅的床上颤抖着签下了合同。
段以宿太清楚不过——尧新雪这副漂亮皮囊下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怪物了——是一头茹毛饮血的狐狸,野心勃勃,却没有人心。那帮蠢东西不明白,不代表段以宿不明白,他在见到尧新雪的第一眼,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
这种找到同类的感觉让段以宿感到兴奋,于是他一次又一次蹂躏尧新雪,想要剥开这层皮,拆掉这层骨,将这头狐狸彻底的占为己有。他想看到尧新雪流泪,想看到尧新雪流血,想看到尧新雪濒临窒息与死亡时颤抖的指尖。
然而很可惜的是,段以宿感到些许遗憾——这头狐狸似乎也拥有了第二个希望占有的东西,除了乐队梦之外,尧新雪似乎有了必须占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