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者:
伽莲 更新:2025-09-11 09:09 字数:3305
段以宿的目光又一次露骨地从他的脚背滑回小腿,直到那流畅的线条隐没在水面之下,才抬起头和尧新雪对视,挑起一边眉。
“臭。”尧新雪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从来没有人敢和段以宿这样说话,更没有人敢这样踩在他的腿上。
段以宿却不生气,只是饶有趣味地问:“吃了吗?”
“吃了。”尧新雪应道,他感觉有些冷,就想把腿收回去。
然而段以宿却握住了他的脚踝,不仅没能让他收回去,甚至强硬地把他往自己这一边拉了一下。段以宿温热的手掌抚摸过他的小腿肚,沿着他的小腿又摸到了他的膝弯,最后将尧新雪腿上的所有水珠都抹去了。
段以宿用手指狎昵地蹭着他的皮肤,一边若无其事地问:“在这里纹身好不好?”
段以宿从小骨子里就存在着暴虐的基因,他的占有欲、控制欲都极强,对自己喜爱的事物非要占有不可,却又极其善于伪装。
在他小的时候,曾有小孩想要得到他的玩具车,父母推搡着他说,快把那个玩具拿出来,以后再给你买新的。
小小的段以宿温和绅士地答应了,然后回到房间将那个玩具车砸得粉碎。
当父母听到动静,来到他的房间查看,只看到段以宿讶异地捧着车的碎片,男孩的恶劣昭然若揭,却依然假装有些遗憾地笑道:“啊,它坏掉了。”
这样扭曲的、极端的控制欲、占有欲,曾让段以宿在商场上战无不胜。他年纪轻轻就积累下属于自己的资本,不仅因为兽类般的直觉,也因为他势必占有的决心。
段以宿注视着尧新雪的面容,他一度在尧新雪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吻痕、淤青、伤口,但这些痕迹都会一一流逝。
于是他开始让尧新雪打上唇钉,开始让尧新雪戴上他给的choker,但这些依然没能让他满足。
段以宿用一纸合约绑住了黑羊乐队,想要尧新雪就此乖乖地顺从,却发现似乎并没有任何作用。
“唔,不要。”尧新雪笑道,他拒绝了段以宿的要求。
“为什么?”段以宿按着他脚踝的手力度重了一点。
尧新雪的脚踝太细了,以至于让段以宿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如果再稍微用力一点,他就真的能让尧新雪永远站不起来。
“因为我不想。”尧新雪却只是无所谓地轻佻一笑。
段以宿的眼神沉了下来,几秒之后,他才松开了握着尧新雪脚踝的手。
“梅梢月为了你,花了六百万。”段以宿转移了话题,他撑在浴缸的两侧,望着尧新雪平静的眼睛问,“为什么?你给他下什么药了?”
尧新雪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掬起一捧温水,淋到自己的手臂上。他甚至没有看段以宿,像段以宿的问题无关紧要。
“宋燃犀,尧新橙,贺忆舟,甚至还有是迟天境,”段以宿离尧新雪仅有几厘米的距离,眼底是探询的意味,仿佛他真的只是在认真地发问,“为什么所有见过你的人,都对你这样死心塌地?”
在几秒的寂静之后,尧新雪笑了一下,他的目光从段以宿的眼睛滑落到段以宿的嘴唇,最后像猫咪一样眯起了眼睛。
他低头,慢慢地向段以宿靠近,却在段以宿以为他要和自己接吻的一瞬间,尧新雪偏了偏脸,轻声在段以宿的耳侧提醒道:“还有你。”
段以宿静默了几秒,面无表情地挑了挑嘴角,他就这样猛地拦腰将尧新雪从水里抱起,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人抱到了房间。
尧新雪难得地顺从,他勾着段以宿的脖子,浑身都湿淋淋的,很快就蹭湿了段以宿胸前的衣服。
段以宿粗暴地把他扔到床上,然后跪在床边扣住他的双手。
尧新雪闭着眼睛,只是任由他如同野狗般嗅闻着自己身上的气味,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和锁骨上,仿佛在认真确认着所有物是否染上了其他人的气息。
段以宿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然后将牙齿嵌进了尧新雪的侧颈。
那节脖颈白得令人晃神,几乎让见过的所有人都为此如痴如狂,如今浸在似有似无的月色里,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掐拧着。
尧新雪开始感到呼吸困难,缺氧令他的大脑迅速地陷入一种半兴奋半冷漠的状态,和段以宿的交易总是这样——段以宿成为控制一切、支配一切的上帝,在以尧新雪的牺牲作为代价的游戏里,并没有任何限制段以宿的规则或是安全词。
尧新雪开始挣扎,因为段以宿的力度不断地在加重,他的脚踩在雪白的、柔软的床单上,然后脚趾蜷缩,微微颤抖,整张漂亮的脸都透着绯色。
“我十五岁时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支股票,赚了三万,”段以宿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尧新雪颤抖着的瞳孔,听着他逐渐微弱的呼吸,“十八岁考进Y大读商,二十一岁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
“二十六岁我重仓投资了几家企业,资产翻倍,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我慧眼独具。”段以宿笑了,他终于在尧新雪即将失去意识前松开了手,掌心却从尧新雪的颈慢慢地滑落到尧新雪起伏着的胸口,最后扣住了尧新雪的腰。
他把尧新雪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点,亲呢地蹭着他在尧新雪颈上留下的淤青。段以宿迷恋地嗅着那阵香根草的气息,继续说:“二十八岁,收购了博盛保险公司,放大了投资杠杆,三十岁,我重仓投资指针音乐,成为了最大的持仓之一。”
尧新雪轻轻咳嗽着,他现在有些耳鸣,听着段以宿近乎自恋的自我介绍,在急促的呼吸中笑出了声。
他撩起眼,眼底多了一抹冷漠。
在段以宿的注视之下,尧新雪既没有感到恐惧,挑起的嘴角也只有嘲讽意味。
段以宿觉得很新奇,在那一秒,他真的想让尧新雪就这样死在床上。
“段总,想让我说什么呢?”尧新雪只是挑起眉问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以为我投资从无败绩,实际上我的竞争对手要么在开市前破产,要么在收市前跳楼。”段以宿也微微扬眉,“我只是运气好了点而已。”
“那很巧了,我刚好也是一个‘运气好’的人,我们到时候看看谁运气更好吧?”尧新雪顺从地将双手搭上了段以宿的颈,如同情人目光缱绻地望着段以宿。
“好啊。”段以宿笑了,他扣住尧新雪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尧新雪却咬破了他的舌头,血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让这场漫长的接吻更像是动物之间以吞食对方血肉饱腹的撕咬。
尧新雪胸前那块红色的、有着眼睛纹路的石头项链就这样卡在两人的胸口之间,仿佛是同一颗心脏在共振。
“你输了,永远永远只能留在我身边。”段以宿低声说。
“那我要你永远永远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尧新雪温柔地一弯眼睛。
第42章
梅梢月给尧新雪打电话的时候,正是早上十点。
听着尧新雪略带沙哑的声音,梅梢月忍不住有些脸红,他知道自己吵醒尧新雪了,于是心里又有些愧疚,斟酌了好一会,他才说:“新雪,要不要来我这里玩,有很多小孩……”
像是生怕尧新雪拒绝,梅梢月想了想迅速补充道:“还有猫。”
尧新雪轻轻地笑了一下,梅梢月听到电话那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的眼前莫名浮现出一个画面——尧新雪睡在大床上,蓝色的长发垂落,几乎要落在地板上,雪白的被子盖过他的手臂,宽松的睡衣领口散开,露出锁骨的那一小片皮肤。
“嗯?好啊。”尧新雪用鼻音哼了一声,让梅梢月几乎头皮发麻。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请你吃午饭,赔个罪好不好?”梅梢月忍不住翘起嘴角,顺水推舟问。
他没有听到尧新雪的回应,电话那边很快就传来暧昧的、像是接吻的声音。
尧新雪不加掩饰,加重的呼吸声与含混的呜咽就这样传到梅梢月的耳边,梅梢月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即使对方说话的声音已经故意压低,但梅梢月还是听清了那句不满的“别去”。
而那个人显然是一个年轻的男性,而对方的语气更是有恃无恐,像是根本无所谓梅梢月会不会听见。
梅梢月想到尧新雪一开始沙哑的声音与后面加重的呼吸声,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梅梢月一想明白,就有些茫然,他的脸很快就蹭地红了,下意识地感觉到喉咙很干——那个人是谁?
还没等他的脑子转过来,电话很快就再一次传来尧新雪的声音,尧新雪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不了,我晚点去找你吧,记得给我发地址。”
梅梢月只能低低地说了句:“好。”
直到电话挂断,梅梢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其实有些失落。
宋燃犀本来抱着人在好好地睡觉,还没来得及觉得岁月静好,一切就都被一通电话给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