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作者:
伽莲 更新:2025-09-11 09:11 字数:3318
他仿佛浑然不觉身后某道灼灼的目光,只看着梁吾兴奋得手舞足蹈。
在等待梁吾开车到来前,尧新雪仿佛听到了什么——一道极其轻微的快门声,让他如同警惕的羚羊侧过了头看向另一边。
然而,在无边的黑暗与雨幕里,他什么都没看到。
尧新雪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最后坐进了梁吾的车里。
第88章
暴雨降下,梁吾的心砰砰、砰砰地跳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张得出汗,不是因为糟糕的路况,而是因为坐在他身边的人。
仿佛是做梦一样,他看到尧新雪本人时只有一种不真实感。
梁吾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能上去给尧新雪搭建外套就已经鼓足了勇气,如今居然还能送尧新雪回家,简直比中了几千万的彩票还要惊喜。
然而尧新雪的表情冷淡,只是闭着眼睛安静地休息。
他不笑时并不容易接近,长睫毛垂下,那双温柔含水的眼睛合上时,薄唇与狭长的眼型就显得无情起来。
可即使他不笑,依然这么漂亮,梁吾心想,现实中的尧新雪比照片上、视频上看过的都要漂亮。
下车后他忙不迭地撑着伞跑去副驾为尧新雪开门,尧新雪则不着痕迹地避开他想要扶住自己手臂的手,抬起了下颌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他的伞下。
雨珠疯狂地拍打着伞面,伞下,尧新雪稍微倾了倾头,望向了不远处另外一辆打着远车灯、看不清人影的车,玩味地挑起了嘴角。
这辆车从一开始就跟上了他们,如果不是因为尧新雪知道那个车牌号,必定又是另外一种脸色。
尧新雪的眼底多了一层狡黠的笑意,他本来不想和梁吾多说什么,却因为忽然的一时兴起温声和梁吾搭起话来。
梁吾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在得到了尧新雪的关心后紧张地低了头。
尧新雪关切道:“你的衣服湿了。”
梁吾忙摆摆手说:“没事。”
“我有些大一点的衣服,进来换了吧,你回去还要不短时间呢。”尧新雪轻声道,梁吾在这样的距离下甚至能嗅到他的发香。
梁吾真想伸出手捧起尧新雪的一绺头发,去嗅、去亲吻。
尧新雪仿佛是所有美好幻想的本身,他是高高悬起的皎洁月亮,想要靠近总是来之不易的。
梁吾的眼神此刻已经有些痴痴的了,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于是尧新雪开了门,还没有按下屋内的灯,就听到了背后男人痛苦地闷哼一声。
尧新雪放在开关的手没有按下去,屋内依然暗沉,风卷着雨丝落进来,闪电划过天空,有一瞬间映亮他漂亮的脸。
梁吾没能看到尧新雪恶作剧得逞般的无声的笑,只是忽然被蒙住了脑袋,被一个男人扔在地上猛挨拳头。
他一开始还在叫骂着反抗,因为看不清人,梁吾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对方却一拳砸得比一拳狠。
梁吾被打得抽痛,浑身如同烂泥鳅般抽搐着,他开始瞎叫,每开始求助,开始叫尧新雪的名字,就会被那人狠狠地扇一巴掌。
最后他几乎被打得昏晕过去,只来得及听到尧新雪那声轻佻的口哨,跟在唤狗似的。
从雨幕里冲出来将黑布蒙在梁吾头上的人听到尧新雪的那声口哨后终于放缓了呼吸停下了手,但他也没转过头去看尧新雪,只是从兜里拿出了手机随便拨了个号码:“我发你个地址,把门口的人带回去封好口了。”
就这样草草地做了善后工作,宋燃犀就头也不回地就又拖着那个人像扔垃圾一样,将梁吾拖离了尧新雪家门口。
他真的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冲动什么,看到那个男人想要跟尧新雪进门就什么都不管冲上去了。
宋燃犀的脸色难看,只有尧新雪倚靠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宋燃犀站在雨里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随手把梁吾扔在了一边就准备离开。
今晚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没有多看彼此一眼。
尧新雪说:“过来。”
宋燃犀的脚步没停,仿佛没听到似的。
“宋燃犀,”尧新雪笑了,“你干嘛打他。”
宋燃犀的眉心一跳,只是站在了原地。
尧新雪继续道:“我让你过来。”
宋燃犀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太阳穴突突地在跳,他浑身散发着酒气与雨水的味道,暴雨之下,那半张毁容的脸疤痕明显,阴沉的表情更是显得丑陋可怖。
可他又有一双通红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可怜得像一条流浪狗。
宋燃犀咬了咬牙,转过身站在了尧新雪面前,压低声音警告道:“你知道那个傻逼是谁吗?随随便便就敢把他带到家里,他会用迷药把你迷晕然后带到酒店,把你.操.得下不来床,跟着另外一堆社会败类开party。你他妈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他长得比尧新雪高半个头,低下脑袋紧紧注视着尧新雪的样子堪称愤怒,仿佛憋了一整晚的话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了。
宋燃犀额前一绺头发的水滴到了尧新雪的锁骨上,他紧绷着的下颌线与抿直的唇角都昭示着他的紧张与忿恨。
尧新雪没有说话,依然微微笑着仰头看他。他的眉眼是这样温柔,宋燃犀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任何威慑力似的。
“是了,你是无所谓,你知道我跟着你,你就是故意在激我。”宋燃犀看着他的脸,冷笑了一下,然后准备转身就走。
然而还没等到他有所动作,就被尧新雪抬起双臂圈住了脖颈。
尧新雪的手按在他的后颈上,眼神温柔而多情,他亲昵地蹭着宋燃犀的脸,与宋燃犀的鼻尖相碰,若有若无地碰过宋燃犀的嘴唇。
“是啊,但你就是上钩了。”尧新雪笑了,他的神情满意愉悦,眼睛弯如新月,如同叼到了一尾鱼的猫,细长的尾巴愉快地晃着。
“滚,我讨厌你。”宋燃犀按住了尧新雪的手臂,眼睛通红,可尧新雪的手臂太滑,他始终拽不下来。
他滚烫温热的手碰上尧新雪冰凉的皮肤,又怕自己太过用力,弄痛尧新雪,于是又松开了手。
宋燃犀的脑子混乱得很,酒精仿佛在他的脑子炸开,被尧新雪一手攥着衣领,一手勾着脖子往屋里走,只来得及用脚顺带上门。
尧新雪拖拽着他倒在了沙发上,宋燃犀怕自己太重压到他,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撑在了旁边的椅背上。
尧新雪却轻轻地吻了上去,抱着他的脑袋,熟练地撬开他的唇齿,开始接吻。
一滴水珠落在了尧新雪的颈上,顺着他的脖颈滑进衣服里,一开始宋燃犀以为这是他淋雨而来的水,后来才知道是自己的眼泪。
他发现,自己不能不爱尧新雪。
保护尧新雪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宋燃犀在这甜蜜而痛苦、渴望已久却只敢想象的漫长的吻里发出零碎的、绝望的哽咽,最后伸出了手紧紧回抱住尧新雪,开始如同过去那样抢夺主导权。
过于疯狂的吻如同窗外永无止尽的雨,混杂着宋燃犀滚烫的眼泪一同落下。
如同被诱引着尝食甜美禁果的亚当,他的爱欲成了原罪的开端。他的所有骨头都在叫嚣着:这是错误的,你应该恨这个人;却又始终无法停止下这个行为,无法控制着自己的委屈。
他一声不吭,控制着尧新雪,动作鲁莽且不温柔,让吻变得不像吻,更像是像一场他单方面的进食。
他如同嗅到猎物的动物,想要将尧新雪拆食入腹,而尧新雪对他又总是这么纵容。
尧新雪如同一只温柔的恶魔,只需要轻轻笑着哄骗他,就能让他放下所有抵防,完成堕落。
他让宋燃犀在那漫长的几秒里放弃所有纠结和痛苦的过去,忘记所有曾经认定的死理与不公。
宋燃犀带着茧的、滚烫的手指如同推进的针管,他感受着尧新雪轻微的战栗,埋头在尧新雪的颈窝里极低地呼吸。
他伸出一只手抱住了尧新雪的腰,手指滑过细腻的皮肤,最后却只能烦躁地咬了一口尧新雪的锁骨。
尧新雪捏了捏他的颈,轻声说了句什么,才终于得以安抚这头濒临失控的野兽。
哪怕是这样最失去理智的时刻,宋燃犀也依然舍不得让尧新雪感到一点痛,他的动作慢吞吞的,甚至说得上是小心翼翼,最后让尧新雪不耐烦地拍了拍背。
于是宋燃犀又和他轻轻地交换了一个吻。
尧新雪的皮肤很白,因为常锻炼,身材属于劲瘦的类型,此刻与宋燃犀更高更壮的身材相比,就显得更瘦、更薄。他们两个人有着明显的体型差。
两人的身体均有着不同程度的疤痕,此刻紧密相贴,仿佛得到了灵魂的相认。
雪白的手臂在月光之下能看到黛青色的血管,漂亮修长的手指难耐地攥着沙发的表面,最后又被一只更粗的、肤色更深的手紧紧扣住。
宋燃犀满腔沸腾的恨意,全部倾泻在了这个鲁莽的重复的动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