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绝对不会听错。程其江居然说喜欢他！贺繁一瞳孔都震了震。
  而且他表白得这样真情实意，若不是提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他还真会误以为程其江是喜欢上他了。
  可长得再像，他也不是何雨钦本人啊。
  这程其江一定是太久找到不何雨钦，思念成疾失心疯了，所以才把对何雨钦的感情和欲/望都转接到他这个替身身上。
  之前他老躲着不给亲，程其江就只能要个正式的名分，就是为了以后好光明正大地对他做任何事……
  “那个……程总。”贺繁一陪他演一演可以，毕竟他本职就是演员，来真的就不行了，“我还年轻，爱情这东西对我来说不长久的。”
  贺繁一拒绝人都不会把话说得太难听，何况是对帮过他很多次的程其江。
  “我们就像之前那样相处不好吗？”
  “或者当朋友，当哥们儿都可以的。”
  “我会以这样的身份一直陪在程总身边，直到你厌烦为止。”
  贺繁一觉得自己够委婉了，可是他发现自己说一句，程其江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甚至眼睛都逼出了猩红的血色。
  不像是拒绝了他的表白，更像是在他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这半年来，你对我的亲近其实并不抗拒。”程其江红着眼，声音都在轻颤，给贺繁一一种这人其实爱惨了他的错觉，“难道你对我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贺繁一跟他对视片刻，目光避了避：“我一直把程总当做恩人，当做领导，我非常感激您对我的栽培。我以为您是跟我逢场作戏，所以……就配合一下。”
  搭在他肩头的手骤然松开，程其江脚下似乎有些不稳地后退了一步。
  “逢场作戏，配合一下？”他低声重复完了这两句，笑了一下，这个笑又冷又狠，又有说不出的讽刺，再看向贺繁一时，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其阴沉可怕，“你的意思是，你从没对我动过情，你不肯答应我？”
  贺繁一刚才被他啃咬的嘴唇还在隐隐作痛，口腔里还有些淡淡的血腥味。他看着这样的程其江，心如擂鼓，呼吸都有些发紧。
  他抿唇不说话，怕自己说出来又刺激到他。
  可是，沉默也是一种表态。
  “好，很好。”程其江点点头，“既然你不肯答应，那我就不勉强了。”
  贺繁一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放松，因为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如果你以后还想在这个圈子里呆下去——”程其江再次欺身而上，捏住他的下巴，在他想偏开脸躲的瞬间，又用另一只手扳过来固定住。比起方才粗暴的吻，此时他只是不急不缓地在他微微红肿的唇上亲了一下，“那么以后就得一切都顺从我，听我的，明白了吗？”
  贺繁一静静地望着他。
  其实一开始这样说就好了，何必还搞什么表白，绕个大弯子呢？
  “程总。”贺繁一嘴角动了动，还是对他露出个笑来，“您大人大量，别为难我这么个小人物嘛。”
  “为难你？”程其江充满压迫感的身影笼罩着他，冷声道，“从你刻意接近我那一刻开始，你就该料到会有今天。”
  贺繁一笑不出来了。
  第27章
  万景洗完澡,在客厅里捧着手机美滋滋地刷八卦论坛，等贺繁一上楼。
  看到网上说下雪了，他正要去阳台一探究竟呢，门口有动静传来。
  “繁一哥,你终于……”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进来的不止贺繁一,还有程其江。
  万景呆住,程总怎么忽然来了？！而且看脸色冷沉沉的很是吓人……
  “小万。”贺繁一抬头看到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安抚地一笑,“你回房间睡觉吧,我跟程总有点事要聊。”
  万景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并不像是要谈事的氛围。
  他心里有点不安,刚要张嘴,贺繁一抬了抬下巴示意,又说一遍：“快去休息吧。”
  万景惊疑不定，但还是听他的话挪动了脚步，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
  他当然没睡觉，而是立马将耳朵贴在门上。
  一阵凌乱错杂的脚步声过后,那两人好像进对面房间了。
  他一颗心悬着，来回走动,忽然听到对面房间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了。
  他不假思索打开门冲出去。
  “繁一哥！”他敲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贺繁一没有回应,他刚要打开门进去，贺繁一的声音这才传出来：“没事，不小心把台灯弄倒了。”
  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气息不稳。
  “真没事，你别进来了,去睡觉。”
  万景搭在门把上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几经思量最后扬声道：“哥，我还不困，有事叫我哦。”
  “好。”
  万景咬了咬牙，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贺繁一刚回应完万景，程其江便一秒都不多等地再次吻住他。
  两人脚边是摔坏的台灯，刚才一进门程其江动作太大，两人推搡间不小心撞倒的。
  程其江将他吻得密不透风，手也钻进衣摆里，在他劲瘦的腰间揉捏抚摸。
  贺繁一本来就这样被迫承受着，没有挣扎，但当他的手开始往下滑时，贺繁一忽然偏开头。
  “程总，今天应该亲够了吧？”他吻得太用力，贺繁一原本有些红肿的唇都被吻得泛白了，他一只手隔在两人中间，“我的嘴巴都没知觉了。”
  然后炙热的吻就一个一个落在他的眼睛，鼻子，脸颊，耳朵，然后是脖颈……
  贺繁一微微仰着头，后脑勺抵着坚硬地墙面，脖颈间是程其江粗重的吐息。
  他缓缓闭上眼睛。
  ……
  主卧的洗手间内，打开水龙头，贺繁一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擦干后，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嘴唇破损，脖颈上有几个牙印，打底的衣服都被揉皱了，还真有几分说不出的狼狈。
  这人是憋太久了，一股子火全往他身上撒啊。
  听到脚步声靠近，贺繁一立马将手里的毛巾放回去：“程总要走了吗？我送您下去。”
  贺繁一还没转过身来，就被从身后紧紧搂住了。
  程其江贴在他耳边质问：“外面下雪，怎么不留我在你家睡？”
  贺繁一眸光微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早过来了，还听到他跟程令宣聊天。
  “那个是我朋友，我才留他的。”贺繁一轻笑了一声，“可是程总并不愿意跟我做朋友啊。”
  程其江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从第一次见你，就绝做无朋友这种可能。”
  只有替身这种可能，我懂！
  贺繁一感觉程其江又低头在他耳边似亲非亲，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扭头躲开挣扎了一下，却立马被程其江给控制住，不让他再动。
  “不是说了，让你顺着我吗？”
  “这就不想忍了？”
  “之前为了达到目的，不是挺会哄我。”
  都摊牌了，贺繁一也不演了：“我以为我们之间心照不宣，各取所需，哪里知道程总突然变脸。”
  “突然？”程其江咬字极重，“这半年多，我已经忍的够久了！”
  贺繁一愣了愣，从他怀里扭头看他的脸：“你不会是从第一次见到我就想对我……”
  “怎么？吓到了？”程其江望进他惊愕的眼底，哂笑，“我能帮的帮你，能给的都会给你，为你搭线铺路，一点一点地试探想让你接受，可结果呢？还不如一开始就这样跟你讲条件来的痛快。”
  贺繁一默然片刻，扭头。
  所以程其江其实第一次见他，对他的定义就是不只是“替代”，还有“欲望”。
  一开始目的就很清晰。
  居然能在他身上耗半年才按捺不住，该夸他对替身都这么有耐心吗？
  贺繁一良久没出声，程其江微微松开手，让他在自己怀里转过身，两人目光对视着。
  “你的行程我都一清二楚，别让我感觉到你故意躲我。”
  “我现在耐心有限，忤逆我惹怒我只会让你从此一无所有。”
  “但只要你顺着我，我会给你更多，将你捧到顶峰。”
  “你这么聪明有野心，肯定知道该怎么选。”
  程其江离开了，没有让他送。
  贺繁一正蹲在地上收拾摔烂的台灯，万景冲进来，一看他的嘴上的伤口，和被扯得皱巴巴的衣服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怎么办，哥，这个程总想跟你来真的了？”
  万景每天跟着他，也瞒不住他的，贺繁一嗯了一声。
  “天又没塌，你慌什么呢？
  他的镇定稍稍感染了万景，蹲下身来帮忙捡碎片。
  “要不……我们把何雨钦的消息透露一点给他？这样程总肯定就会放过你了。”
  “不行。”这可以说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既不得罪程其江，又可以成功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