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者:驴的超级磨坊      更新:2025-09-11 09:30      字数:3285
  在那双满含兴味,漂亮得令人悚然的眼眸注视之下,陶先生后背不自觉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顾鸢着实美得太过出格,简直就是一把刃光雪亮的美人刀。他知道顾鸢的年纪,所以更为意外。
  刚刚20出头的小伙子,陶先生接触了许多,各个带着点天真愚蠢的青涩感。顾鸢却是比圆滑成熟的中年人还要毫无破绽许多,他微微笑着冲陶先生点头示意,说:“我在郁朝云那边见过你,是他让你来的?没气坏吧?”
  陶先生僵硬地回了一个笑,心想面前这位顾先生只要愿意,简直能把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当狗一样玩。
  穆弘跟着淡淡地瞥了一眼陶先生。
  他没表露出任何愉快或是不快的意思,从容有礼地接待了执行局的人。
  顾鸢在旁听了一耳朵,大概明白穆家当真是人人手上都不干净,当年几乎算是被一网打尽。只是很多财产和信托基金提前给到穆弘手上做了隔离,有些判罚因为资金转移得及时,现在都没执行下来。
  顾鸢轻轻笑了一声。
  不等穆弘开口,他便替对方回答:“也没有多少钱。穆总这十年和外国人做生意,赚得都是美金;不差这点钱吧。”
  穆弘看他,于是顾鸢弯起眼笑。
  十年前穆家这么处理,恐怕是不打算回国了。钱是不多,穆弘手上不太可能没有这点儿现金流;主要是恶心。
  给嘛,难免有点丢人。不给嘛——
  顾鸢听说郁朝云蛮久不做那些灰色地带的行径了,不过同在执行庭里的人打个招呼,冻上账里几笔款子那可真有点儿难受。
  穆弘倒是很淡定,只是说:“当初没交完款的是我的小姨。你们可以去查她名下的账户,她的财产我存封着一分没动,要账也要不到我头上。”
  顾鸢于是挑眉。
  陶先生赶紧上前打了个圆场,先是替双方都解释了一下,然后软硬兼施地同穆弘暗示,说既然要回国做生意,总是要有个慈善守法的名头。钱是小钱,交了罚款这穆家从此之后清清白白,这不痛快多了。
  顾鸢心想:郁朝云能找来这种人做手套,看来某些事儿是做得一件不比穆家少嘛。
  他笑盈盈地听着穆弘冷淡地应付了几句,态度坚决地让陶先生自己去和执行庭的人交涉。
  对方很聪明,在公职人员面前只讲规矩道理;有什么情绪和冷厉的言辞,只同陶先生这种没身份的人说。
  总之,是个不太讨喜的聪明人。
  穆弘同这群人交涉完,见顾鸢似乎对这些挺有兴趣,于是走近轻声说:“我知道你大学读了...你喜欢这个?等我处理完眼前的事,给你找个位置玩一玩?”
  比起郁朝云,这人明显是更习惯用钱权开路,收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还是不了吧,”顾鸢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万一他们到时候来找我们要账怎么办?”
  他很少用自己同穆家小姨的关系开玩笑。
  很明显,他今日看穆弘倒霉看得相当心情愉快。
  陶先生见着两人亲密地靠在一处窃窃私语,只觉着自己老板的帽子绿得发光。
  他不能白拿郁朝云一个月那么多薪水,于是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上前——差点就被穆弘冷淡的眼神给扎穿了!
  他是知道穆家人当年是怎样风评不佳了。
  看看面前这位,同情人说话百般温柔,实际上比自己老板还要难相处得多!当真是装都懒得装,根本就不会把旁人放在眼里。
  “好了,你回去和郁朝云说,”顾鸢看够了热闹,“他有本事就直接把人跟按死,别挑着我在的时候找不痛快,打扰我来寻开心。”
  陶先生心想:要不您还是直接同老板说吧?让他来转述这话?真的假的?自己有多少工资敢让老板来扣?
  送走了倒霉的打工人,穆弘又忍不住想去当便宜倒贴货。他仿似很理解地说:“也可能是你在我这里待久了。郁朝云吃醋,就故意让人过来折腾一番。”
  “继续,你的下一句呢?我等着听。”
  “他也是太不近人情了点。也不过是无聊想玩玩,这么计较做什么。”
  “吃醋是人之常情,不愿意自己的情人同其他人拉拉扯扯更是正常,怎么被你说得像是缺点一样?”顾鸢笑了,“不过你说得对,回国这几天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我确实很无聊。你不是送了我一条哑巴狗吗?现在就叫他过来。”
  那双凉薄残忍的墨色眼睛,含笑盯着穆弘。
  “怎么,不乐意?你不是刚刚说了?不过是无聊想玩玩,这么计较做什么?”
  第54章
  顾鸢倒也没有特意给穆弘难堪。
  他只是想玩——轻浮、浪荡、任性薄情;长得像他这样美,难免会染上这么几分坏性子。
  男人倾身靠近,轻轻叹了口气:“既然是你的东西,自然什么时候想玩都行。”
  穆弘顿了顿:“只是,一个哑巴有什么意思?我替你再选一条如何?”
  “去找几条狗,耽误几天;让我来选,又耽误几天,”顾鸢懒洋洋说,“等新狗来了,哪里你又觉着不合适;换来换去不知道还要几天。你可比郁朝云会‘计较’多了。”
  他伸手轻拍两下男人的脸:“会做小三吗?不会就换个人来。”
  这下穆弘不再言语,顺从地替顾鸢将迟余叫来。
  *
  哑巴大狗进屋前,已经有许多日不曾见过主人。
  出国前,顾鸢许诺过回来便就来看大狗——随口说说罢了,怎会将对一只狗认真?出国玩了些时日,回来之后郁朝云又缠得很紧。
  他的喜爱与兴味比云雾还要缥缈易散,话不一定忘,只是懒得践诺。
  迟余几乎以为对方不要自己了。
  走进屋子,美貌薄情的主人靠坐在沙发扶手上,见他进门便随手招了招;可不曾有什么反省自己言而无信的意思。
  大狗听话、忠诚,只性格并不像小狗那样讨喜柔顺,见着主人喜且怒;死死咬着牙,黑着面色,默不作声地快步走近。
  “不高兴?”顾鸢问,“恼我这几天不搭理你?”
  他仰头看着高大英俊的男人,对方垂眸望着他。
  “好狗。”顾鸢说着,伸出手来;男人先是紧紧抓住他的手,以脸轻蹭着他的掌心,而后又整个人靠过来,将顾鸢整个人都抱在怀中。
  大狗重得很,脑袋热切地在他肩头蹭来蹭去。顾鸢安抚地轻拍了两下,被对方短硬的头发蹭得笑了起来。
  穆弘只在一旁看着,并不阻止。
  他看着顾鸢,顾鸢却并不看他。
  一时玩乐,开心就好。顾鸢可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随时随地专程来刺激某位其实很计较的小三。
  “见不着面,难道是我的错?”
  顾鸢一贯对听话的狗很纵容,即使被对方沉重的体格压着,不得不在男人的臂弯中微微后仰,却还是捧着对方脸笑着说:“我不来见你,你怎么不会主动找我?”
  大狗当真是有苦难言。
  毕竟某位小三还不曾上位成功,在顾鸢面前装装大方也就算了——哄老婆开心而已,还不至于心胸宽阔到这种地步。
  顾鸢自然也懂,边问边自己笑了起来。
  这姿势他难受得很,便随意坐在男人曲起的腿上。对方一动不动,默默让他坐稳了。
  男人体温火热,而顾鸢更似一条冰冷滑腻的蛇,缠在对方身上;因着危险与情欲,迟余的皮肤微微发麻,起了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他已经无暇顾忌旁人,低头想要索吻。
  “这就要当坏狗了?”
  顾鸢骂他,却也亲他;这双莹润丰满的唇贴在他的耳垂之下切切笑着,吸吮着他的血肉灵魂艳艳绽放。
  “顾鸢。”
  穆弘突然道。
  迟余看过去,却被顾鸢又将脸拽了回来。
  “我们玩我们的,不用管他。”
  顾鸢确实挺喜欢这只凶且听话的狗,亲吻时像要将他吃干抹尽般凶恶;但只要他表露出稍稍不满,便立刻停下动作,小心观察着主人的神色。
  只学不乖,又学不会讨喜;下次依旧咬牙切齿,要将他吞吃入腹。
  顾鸢逗着哑巴大狗玩了会儿,正要再玩些更刺激的游戏,穆弘又叫他:“顾鸢。”
  这人一贯小气,看起来温柔贤良拿得出手,实际连旁人多看一眼顾鸢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都会很不痛快。
  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性子,简直是天生当三的命。
  不过今日他离奇地能忍,默不作声地看着顾鸢与大狗玩耍。
  只是偶尔,穆弘会望向窗外。一辆车缓缓停在洋房花园的门口,他眉头挑起,再次叫了一声顾鸢的名字。
  这下顾鸢终于转头看了那人一眼,说:“怎么啦?你怎么还在这里?”
  穆弘倒是一贯温和的态度,说:“你出来玩这么久,郁朝云不会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