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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呈现出一片湛蓝，窗外多片云朵飘着，遮住了太阳，光线才不刺眼。
  空荡的四方小房间中，一个角落里的衣柜、一张书桌、一张小床，床上放着一个黑色的质量还算不错的行李包。
  这是温嘉为了陪郁椴到处旅游买的，收拾到一半，温嘉疲惫地叹了口气，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到最后所有东西都填不满这个行李包。
  轻稳的步伐在门外响起，温嘉收拾衣物的手停顿了一下。
  “阿澄说你打算辞职？”熟悉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嗯。”温嘉背对着孟琮点了点头。
  “是零花钱不够了？还是觉得最近太累了？最近家里事情多，我精力也不好，倒是忽视了你，要不要给你放个长假，零花钱也可以给你多加些，出去玩玩，不带郁椴也可以。”孟琮说道。
  “不用了，夫人给我的已经很多了，就之前的存款已经够我生活一辈子了，我也不能一辈子赖在郁家。”温嘉语气尊敬，但没有回头。
  “那你走了，去哪里啊？自己一个人能行吗？”孟琮仿佛是真的担心地说道。
  温嘉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也是迷茫的，他能去哪呢？
  “回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嘉愣住了。
  但愣住的不只有他，还有孟琮：“你哪里还有家，你和你妈妈已经分开十年了，你哪里知道她住在哪里，而且再见面会很尴尬的……”
  他知道的，温嘉在心里说道，然后手轻轻一拉，不满的行李包的拉链被利落地拉上。
  孟琮见温嘉也不回头看他，于是朝着窗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倚在郁宅门口的身影。
  “我刚才听说了宁家那个孩子的事情，伤得重吗？”
  温嘉抬眸看了孟琮一眼说道：“刚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在昏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我听说他伤得挺重的，而且很有可能像当初宁静辉一样成为植物人。嘉嘉，听大人一句劝，与其时间耗在一个这样的身体上还不如先留在家里，你才十九岁。”孟琮劝道，“而且，我刚才看到你是坐着因之那孩子的车来的，我看你们最近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要不要……”
  温嘉骤然将手中的行李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声音颤抖，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夫人，在您的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到底是忠心无害的绵羊还是能肆意勾引人的恶魔？您究竟又想让我干什么？您又想让我远离郁鹤凇又想让我为郁椴当牛做马，是只将我当作有用的工具，还是真的对我有这么一点，母子之间的感情。您能不能告诉我？”
  “您救过我，所以我来到郁家后，我就想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但我要被你搞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知道怎么做才让你满意。我求求你把我当个人吧！”
  温嘉大喊道，说完这些，他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抹了抹眼泪。
  孟琮无言，没有给温嘉回答，只是静静走出了屋子，走之前她还看了一眼屋内的布局，觉得屋里有点空，或许应该早早地在里面放上一个书架，上面能放上些温嘉喜欢的书。
  刚走到楼梯时，孟琮就看见郁椴粗鲁地推开了房门，他满头大汗，一脸慌张的样子，看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孟琮，急切地问道：“温嘉呢？”
  孟琮抬了抬头，看向温嘉的屋子：“在他自己的卧室里，有什么误会好好聊聊，你也大了，不能这么幼稚了，也不要经常惹温嘉生气。”
  “我什么都没做！”郁椴大声回道，然后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温嘉的屋子。
  此时温嘉刚将地上的行李包拿起，拎起正打算向外走，正好迎面碰上了回来的郁椴。
  郁椴看到温嘉手中的行李包，一下子就炸了，然后狠狠地将面前的关上。
  “你要干嘛？你就因为宁靖扬出事，就要走，你也太不负责任了。你答应过我妈的，你要一心一意地对我，为我付出所有。”郁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嘉。
  “那你就当我是个不守诺的人吧。”温嘉冷淡地说道，随后他转头就朝着屋子里的暗门走去。
  “你听我跟你解释，我什么都没做，宁静阳确实有想让我做些手脚，但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怕你生气，所以都没对宁靖扬做什么，我已经很可以了！宁靖扬出事就纯粹因为他那辆车太破了，还有他技术不好！”郁椴认真地努力地为自己做着辩解。
  “嗯。”温嘉应了一声，也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生气。
  这一眼让郁椴心都凉了，温嘉刚来郁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什么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是他不停地去找温嘉，才将温嘉的心捂化了，怎么现在又是这副样子。
  “你怎么能这么看着我？温嘉！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这件事没准还是宁靖扬自导自演呢，就是想让你对他同情、对他可怜，然后挑拨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不是一回两回了，每当他出现，我们俩就离得越来越远！”
  “说够了没有！”温嘉生气地喊道，随后又哽咽起来：“他差点就死了，谁会拿自己的命去做这种事！”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冷静下来，“郁椴，郁家不是我的家，我以前认识不到，但我现在认识到了，我是不能在这里常待的。”
  “是你家，这里怎么不是你家了！你要是不想照顾我了也可以，不用再去做那些家务啊，你就跟我上学然后玩，你不喜欢因之，我下次再也不叫他了，我让他滚！你不喜欢待在圣温，我给你转学好不好，就算是高三最后一个学期也没事。对，你喜欢种花，我专门找片花田给你种着玩好不好。”郁椴用尽浑身解数，想将温嘉留下来，面对温嘉要离开的事实，郁椴感到一阵恐惧。
  但温嘉却是越听越心凉，他原本以为郁椴是不懂，但他都懂。
  “不用了，郁椴。我已经做好决定了。”说完，温嘉又回过头，朝着暗门走去，他不想在和郁椴面对面了，但是在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他还是说了那句话：“郁椴，祝你幸福。”
  应该是幸福的吧，他已经走上了原书的道路，会有天造地设的爱人，会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会有前途无量的未来，他会是幸福的。
  就在温嘉拧开门把手的时候，身后的郁椴却又开口说话。
  “嫂子。”
  第73章 好聚好散
  听到这两个字,温嘉的呼吸是停滞的，这座屋子成了烤不暖的冰窟，让人特别想逃。
  “你,在说什么？”声音是在嗓子眼里用气发出的。
  “嫂子，我这么叫你不开心吗？”郁椴黑沉着脸走到温嘉身边,用手挑起了温嘉没拿东西的手腕,细弱的，白嫩的,仿佛用力就能折断，“你不是早就和我哥在一起了吗？屋后的花园里,你们相互亲吻；三楼的阁楼里，他喂你喝酒,摸着你的红脸。好多次,我都看见过。”
  “你知道？但是你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温嘉从郁椴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捂住了脸,“还有谁知道啊？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昭告天下，让大家看看，我一个被郁家养大的仆人竟然勾搭上了郁家的大少爷,这样还显得我比较能耐,对吧。省得瞒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瞒住。”
  “我不光知道，我还是第一个知道的。甚至爸妈知道也因为我告的密，也是我劝我爸妈把我哥扔去国外的。”郁椴直盯着温嘉说道。
  温嘉睁大了眼睛，语气飘渺：“为什么啊？他是你亲哥,他受伤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
  听到问话的郁椴，将头抬起来,直视着温嘉，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呢？因为我喜欢你吧。我本来觉得只要我们俩一直待在一起，总会在一起的。但是你在选择我之前选择了我哥。他不比我厉害了，怎么还能把你抢走呢！”
  “但好不容易把他赶走了，你又要跑，不知道和哪里来的乡下野小子跑到一起，你说你喜欢他，你因为他不要我了。”话说到这时，郁椴的声音带上了些哭腔，他又牵起温嘉的手放到自己的脸边，用自己的脸去摩挲温嘉的手掌心，只有这掌心里的温度才能让他安心点，“温嘉，你别不要我，我把我哥叫回好不好，你别要宁靖扬了，你和我哥在一起，这样我们就还是一家人，我叫你嫂子好不好！”
  “好荒谬啊！”温嘉嘲讽地笑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要不然夫人对我的态度这么奇怪呢，在她眼里，我应该成祸水了吧，把他家两个儿子祸害了，还把他儿子的朋友给勾引了！”
  温嘉拿回手的控制权，轻拍郁椴那张正在汲取温度的脸，“但郁椴啊，你不可以，我就算和所有人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郁椴惊异地抬起头看着温嘉。
  “你曾经拥有着我最为珍贵的亲情和友情，我很自私，不想让他掺进其他的东西。”说道这个，温嘉的眼中也涌出泪水来，“但你也不争气，我们俩之间的感情从来不是一时裂掉的，而是长时间的磨损消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