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作者:
甜馍 更新:2025-09-11 09:47 字数:3312
方芸被宁靖扬说得有些触动,眼中有水光闪烁,但在外人面前忍住了,于是目光掠过宁靖扬来到了温嘉的身上,对温嘉说道:“嘉嘉,对不起,妈妈说话伤到你了。”
面对母亲的道歉,温嘉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应该说句没关系,还是就这样默不作声。
但母亲看出来了温嘉的为难,没有在多催着说什么,只是让两人赶紧去洗澡,别感冒了。
*
宁靖扬是最后一个洗完澡的,出来的时候,房间的灯都关了,整座农场都沉于寂静之中,只有一些小虫子和夜鸟的叫声,证明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好在宁靖扬的夜视能力不错,在全黑的环境中也能走到休息室里。
朝外的门被锁死,靠近屋内的门只是轻轻关上,窗户开着,外面的风透过纱窗吹进屋里,宁靖扬预感今晚他一定能睡个好觉。
“444,我预计什么时候走?”宁靖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问道。
【根据555的计算,大概是在春假的最后一天。】
“我会在别的世界经历什么?”宁靖扬像是在自问。
【不明。】
“我能成功回来的概率多大?”
【不明。】
“算了,不问你了。”宁靖扬深感这帮系统的不靠谱。
他原本只是想回家度过最后一段日子,对于能否回来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或许是上天的眷顾,让他再一次遇到了温嘉,宁靖扬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他一定要回来,一定。
刚结束了与444的谈话,宁靖扬便听到了外面悉悉嗦嗦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查看,便感觉有个人从里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撩开了休息室的门帘,一步两步地走过来,躺在了他的床上。
“往墙那边挪点。”是温嘉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故作的恶狠狠。
“你怎么来了?”宁靖扬没想到半夜会得到温嘉的骚扰。
温嘉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往宁靖扬身上挤。
休息室并不是个专门的卧室,甚至叫休息室都是抬举了,其实就是个小屋子摆上了一张床,用来看家的。
床也并不大,因为是人工打的,比普通的单人床略宽些,但两个人躺在上面总归是拥挤的。
“胳膊伸出来。”温嘉命令着宁靖扬。
宁靖扬听从着,将左臂伸出,而温嘉就这样顺势躺在了宁靖扬大臂的肌肉上。
软硬适中,很有弹性。
“谁让你把我最喜欢的屋子给占了……”温嘉嘴里嘟囔住。
洗完澡的两人身上都带着清新的薄荷柠檬味,温嘉身上穿着的也并不是严实的睡衣,而是一件白色的男士吊带背心,下身穿着一件宽大的短裤,皮肤也露出不少。
这样的躺姿,两人肉贴着肉,皮挨着皮,倒是都没有不耐烦。
温嘉将脸紧紧贴在宁靖扬的胸膛处,牙还不老实的,时不时地啃着宁靖扬胸肌。
“早就想这么干了。”温嘉一边装睡一边说出心里话。
而宁靖扬则是一边忍痛,一边将手放在温嘉的后背,轻轻的拍着。
第82章 郁鹤凇
圣钟敲响的第三下,此前的第一道钟声恰好消散于不远处的一家疗养院里。
疗养院位于卢塞恩的郊外,被群山环绕其中,周围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在窗口处还能见到卢塞恩湖,环境静谧,让人身心舒适。
第三道钟声传到屋内人的耳朵里时,外面的走廊里也传来咚咚的走路声,粗暴的步伐和古老的木板碰撞,让听的人感到心疼,紧接着极大的动静通过脆弱的门来传播。
郁椴拍开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间昏暗的房间,阳光的光线虽然能透过窗口进入屋内,但在郁椴的眼中,这间屋子依旧带着黄棕色的安静与古老。
窗边放着一张白色的方桌,上面摆放着国际象棋还有棋盘,棋子放得乱七八糟,方桌的旁边放着一个略高些的小圆桌上面摆放着些杂物,一本包着黑色书皮的书,一杯喝了半杯的黑咖啡,一块正散着热气的白色毛巾。
桌旁的男人肩膀宽厚,背脊挺直,他的长相极为英俊,堪称完美,美中不足的事他的身体是坐在轮椅上的,膝盖的上方还盖着一张灰蓝色的毛绒毯子,微低着头,正垂目看着面前的棋盘,像是再和某人对弈,他的注意力很集中,以至于没将目光分给莽撞进入的郁椴。
“又没人,你还下什么?”郁椴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难以压制的暴躁,只是在这人面前生生压下去了。
“在跟‘你’下啊。”男子悠悠地说道。
“哥,你腿坏了,脑子也坏了。我又不会下这玩意。”郁椴的语气就跟吃了火药一样。
手中的棋子在低空处坠落,打乱了一盘的棋。
郁鹤凇眼神从棋盘上移开,移给了郁椴半分。随后便拿起轮椅旁边小圆桌托盘中放置的白色热毛巾,在细致如玉的双手上仔细擦拭着,不留尘土,只是玉有瑕疵,左手接近手腕的地方待着明显的疤痕,且一直向里延伸,隐于长袖之中。
“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找我来干吗?”
“我想让你回国。”郁椴憋出来这么一句。
郁鹤凇听到后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随手拿起旁边的书,细细翻阅,书像是被他翻了很多次,都起了毛边,郁椴觉得很奇怪,他哥一直以来都是过目不忘的,书看过一遍就都能记住,也不知道这本书怎么得了他的青眼。
“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是你告状,爸妈才将我扔出来的,你现在应该是来我面前炫耀的,而不是祈求我回国的。”郁鹤凇语气淡淡的,仿佛眼中只有手中那本书。
“温嘉要和别人跑了!”郁椴对着他哥大声说道。
给书翻页的手戛然而止,不知道恰好停在哪一页,“这不是很正常吗?他又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听着郁鹤凇的话,郁椴震惊不已:“你怎么能这么冷静,他离开我们家了,他去和别人谈恋爱了。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
书骤然合上,郁鹤凇抬头:“你不是也喜欢他吗?怎么来找我了,你应该有手段去解决这个事才对,再说我和温嘉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说不定他早就把我忘了。”
“我没招了,那个男人把温嘉勾搭走了。你回去吧,家里的继承权给你,温嘉也给你。只要,只要你把温嘉带回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就行,这样就可以。”郁椴语气突然变得挫败,他蹲下身去,看上去很狼狈。
见到这样的郁椴,郁鹤凇皱起眉,轻声说道:“难以想象你是‘郁椴’。”
“不要耍小聪明,也不要每次到了这种程度才来找我。”郁鹤凇指尖轻触着纸张。
“你答应了。”听到郁鹤凇的话,郁椴松了口气。
“嗯,正好有点想家了。”郁鹤凇的手指轻敲着书脊,“温嘉现在在哪?”
“他跟咱妈说他回家了,但当天就去找宁靖扬了。不过听说两人又闹翻了,现在不知道去哪,就连宁靖扬都找不到人,我很害怕他俩又混到一起去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回去,温嘉就会和他分开呢?”郁鹤凇放下了书,将轮椅转动了个方向,他的背脊微微放松,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眼神清明却淡泊,隐隐给人以压力。
“因为你跟宁靖扬长得像啊,温嘉拿他当替身啊,这谁都看的出来。”郁椴非常肯定地说道。
郁鹤凇觉得有点意思,他将后背靠在轮椅上,带点好奇地问道:“有多像?”
“就你这个样子特别像,觉得别人都比不上你们,让人看着想打一顿。”郁椴非常不客气地说道。
“是吗?”郁鹤凇短暂地笑了一下,将落寞被隐藏住。
郁椴没等到接下来的回话,他的目的已经达成,确定郁鹤凇要回国,他就立刻用手机联系好飞机,正当他打算从屋内退出去时,他听到了来自郁鹤凇的叹息。
*
在距离宁靖扬离开这个世界还有两天的时候,农场的沟渠终于挖完了,地里的草也除得七七八八,方芸和林叔看假期也快过去了,就给宁靖扬放了两天假。
宁靖扬想了想,打算去上东区看一眼任慧心。
从尾南到上东,最早的一趟大巴是六点的。宁靖扬起来的时候,差不多五点,天才微微亮。温嘉还躺在小床上睡得正熟。
两人挨得很近,宁靖扬要极为小心地将自己的胳膊从温嘉的脖子下面抽出,这样温嘉才不会醒。之后他将熟睡中的温嘉横抱起来,动作轻小地将温嘉抱回了二楼的卧室。
温嘉睡得很熟,半点没被他的动作闹醒。宁靖扬坐在床的旁边,看了一会儿温嘉,然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留下一个吻。
二楼的窗户昨天没关,风和湿气透过纱窗吹进了窗台放着的太阳花,又经过了一两周,花苞已经出现在枝头的顶端和茎秆的叶腋处,原本绿色的小球现在开始逐渐膨大,外层浅浅的苞片开始显现着它们真正的、丰富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