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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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待我 更新:2025-09-11 09:39 字数:3301
抱歉了哈~以后十点之前更不了会挂请假条。
第129章
皇帝这次生病有点遭罪,一开始就是染了风寒起高热,高热好不容易退下了,但人又一直处在低热之中,喝了药好像也不怎么起作用,也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就是浑身难受,然后又得了咳疾。
咳嗽来咳嗽去,咳嗽越来越严重,睡着都能给咳嗽醒,难得有能睡好的时候。
这天萧宴宁入宫去看望皇帝,这些天皇帝精神头不怎么好,白天咳晚上咳,严重的睡眠不足,一直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人在病中,又休息不好,整个人都很难受,乾安殿服侍的宫人都被皇帝骂了个遍。
萧宴宁这次入宫,皇帝正好在醒着,可能是刚睡了一个时辰,精神还不错,至少看起来没那么烦躁。但他面容苍白,眉眼间流露出倦色,额头上浮着虚汗,呼吸声也比平常要浓重三分。
萧宴宁上前给皇帝请安,还未跪下,皇帝咳了两声有气无力:“起来,就你我父子二人,行这些虚礼做什么。”
萧宴宁没有起身,而是把礼行全了,然后他笑道:“就算只有儿臣一人,儿臣也不能对父皇不敬。”
皇帝浑身难受,听了这话轻笑出声:“别贫了,快起来吧。”
萧宴宁这才麻利地站起身,抬眸望去,只见刘海和明雀一脸为难地站在龙床前。刘海眼中有些焦急,明雀虽面无表情,但和萧宴宁对视时,还是忙用眼神示意了下桌子上都没啥热气的药。
这药再不喝就凉了。
皇帝最近越发暴躁,皇后和皇贵妃等妃嫔前来侍疾时勉强不怎么发火,后来皇帝不耐烦妃嫔在眼前晃悠,就免了她们侍疾。
喝药这重任就落在刘海、管好和明雀这些皇帝身边经常伺候的内监身上,皇帝哪会听他们的话,天天在乾安殿骂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庸医,这么久了,连个退热和咳嗽都治不好,烦躁起来时就喊着要砍了那群太医的头。
刘海明雀他们软话说尽想让皇帝按时吃药,根本没用,他们脸没皇后大,说几句劝诫的话,皇帝不高兴也会把药喝了,也不敢像皇贵妃那样使着性子强行让皇帝喝药,只能站在一旁心里干着急。
萧宴宁看向皇帝,生病的人脸色不怎么好看,无端就苍老了几岁。
皇帝皱着眉头,一副气儿不顺很是烦闷的样子。
人年纪大了,生病时就像是小孩子。
老小孩,老小孩,也需要人哄着。
萧宴宁坐在床前,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药轻声询问:“药都快凉了,父皇怎么不喝药?”
“喝不喝不都一个样。”皇帝冷没好气地说:“喝也没见好,倒不如不喝。”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喝药病肯定好得慢。”萧宴宁示意刘海把药碗端过来:“父皇病着,祖母太后担心,母后母妃等人挂念,我们兄弟姐妹也担忧,百姓也都盼着父皇能早日康复。”
“听你这话,朕这药不喝还不行了。”皇帝幽幽道:“离了朕,这朝堂内外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萧宴宁扬眉道:“大齐是船,父皇是船上的掌舵人,是指向灯,离了父皇,船就不动了,所以父皇还是赶快把病养好。”
皇帝知道萧宴宁这是劝慰自己,他轻哼一声,他现在哪里还能完全掌控的了大齐这艘船。不过皇帝到底把药碗接了过去,仰头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放下药碗,擦了擦嘴,皇帝道:“听说最近太子在朝堂上动了不少人。”动了一些人,就会空缺出来一些位置,现在京城完好无损的皇子就太子和萧宴宁。
萧宴宁向来不参合朝堂上的事,有些空缺太子向皇帝推荐了一番,这些人无论能力还是名声都很合适,何况又不是九卿六部这些官职,皇帝在病重身上不舒服也懒得多做计较,那些空缺的位置很快就填满了属于太子的人。
皇帝很想夸赞太子选的人合适,但心里又有些疙瘩。
毕竟比起正值壮年的太子,他就像是西沉的日头,快要落山了。
病中的人一想到这些,难免会联想到死亡,夜深人静睡不着时,皇帝心里隐隐有些恐惧。
萧宴宁想也没想道:“父皇说的是文安伯他们吗?科举舞弊,罪无可赦,父皇如果在朝,也会这么做吧。”
科举舞弊涉及的官员,按律法都该被砍头,但太子并没有动文安伯,也没有动翰林院侍读,也没有动国子监祭酒,只是上奏皇帝先把他们身上的功名和官职除去,等待皇帝发落,至于罪魁祸首刘印,直接被打了五十大板,发配边疆了。
太子只是趁机安插了些东宫或者是比较中立的官员罢了。
是个皇子,这个时候都会这么做。
名利双收自己又能壮大实力,这种事,谁不愿意做。
皇帝:“朕老了,比不上太子雷厉风行。”
萧宴宁垂眸一笑:“父皇,太子哥哥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储君,真要说,在这个年纪太子哥哥可不如你。父皇这个年龄已是天下之主说一不二,太子哥哥和儿臣都是羽翼未丰的雏鸟,还需要向父皇学习,更需要父皇的庇佑。”
“还羽翼未丰的雏鸟。”皇帝一听这话,牙都酸了,他苦着眉头:“谁家的雏鸟像你们这么大?”太子都年过三十了,萧宴宁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自称雏鸟,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要是那些向着东宫的朝臣对着皇帝说这话,皇帝能气笑。
话从萧宴宁嘴里说出来,皇帝又气又笑,还有种无力之感。
皇帝看着萧宴宁叹了口气,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一心一意为太子说话,也只有萧宴宁说话论心。若换做其他皇子,要么闭口不言,要么趁机说太子的不是。
皇帝想着这些,心底因年龄而升起的恐惧消散了不少,他接连咳嗽几声。
等这阵咳嗽声过去,萧宴宁起身倒了杯水。
微烫的水咽下,压下了喉咙中的痒意。
看着萧宴宁眼中的担忧之色,皇帝心下一软,他道:“小七啊,朕若是给你……”话都到了嘴边,皇帝又咽了回去。
萧宴宁眨了眨眼:“父皇要给儿臣什么?”
皇帝看他还有点期待的样子,一脸悻悻道:“反正不是金子。”
“哦。”萧宴宁本能地有些失落,随即又笑嘻嘻道:“只要是父皇给的,不是金子也贵重。”
皇帝摇了摇头,他道:“朕有些乏了,你回去吧。”
萧宴宁:“那儿臣告退。”
皇帝挥了挥手。
等人走后,皇帝看着乾安宫的一切出神。
刘海和明雀在一旁像是没了呼吸。
皇帝其实刚才想说,要是给萧宴宁一块封地,那萧宴宁想要什么地方。
只是这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皇帝这辈子都没给几个皇子划分封地,所有皇子都被留在京城,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再也没人比皇帝更清楚,身为帝王特有的疑心病。
久久的远离京城,容易被人弹劾,也并非好事。
想到这些,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先把病养好再说吧。
***
皇帝的病还没有彻底好透,江南那边传来一件特别坏的消息,说是江南近来雨水不断,连连下了数天,有一处大堤决口了,造成了重灾。
此大堤正是几年前静王前往江南赈灾时所修建,当年静王去江南赈灾,杀了不少贪官污吏,花费了不少银两修建大堤。静王还曾夸下海口,说大堤在他的监督下用料结实,能保百年河运。。
然而,别说百年,十年不到,大堤决口了,淹了不少村庄和田地,老百姓流离失所。
太子接到折子,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把折子扔在大殿的地上。
百官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萧宴宁弯腰捡起折子看了看,短短数行字,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先不讨论大堤是谁修建而成,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行赈灾,安抚流民。”太子深吸两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户部先去清点赈灾银两,待孤向父皇禀告之后,立刻派人前去赈灾。”
户部尚书杜检出列应下。
杜检面上不显,心里也有些愁。
前些年西境一直在打仗,银子跟流水一样往西境涌。仗打了几年,户部捉襟见肘,差点都快到大街上求银子了。
这几年好不容易喘口气,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江南又出现水灾。
这江南的水灾就跟病一样,隔不一段时间就折腾一回。
都快把人折腾出心病了,现在杜检一听江南二字,心就突突地跳,像是要跳出喉咙。
太子吩咐完就让退朝,萧宴宁把折子递给他。
太子朝他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太子入宫见皇帝,有关江南水患的折子递到皇帝手上,皇帝看着上面的字,头一阵一阵地疼,最后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太子慌忙让人叫御医,宫里顿时鸡飞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