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作者:时不待我      更新:2025-09-11 09:40      字数:3295
  “”陛下圣明!”
  “此举实乃天下学子之福!”
  不要钱的颂扬声从百官嘴里涌出来。
  等殿内恢复平静,萧宴宁:“若无他事,退朝吧。”
  御史胡游上前,他道:“皇上,昨日西羌俘臣做出刺杀之事,贼人已死,但西羌狼子野心,臣请三司会审,务必查出其余人等是否清白才是。”
  萧宴宁:“此事已交由镇北府司于桑去审,由安王监督。”
  胡游默默退下,看来对昨日之事,萧宴宁是震怒,落到诏狱中,那可是不死也得脱成皮的地方。
  皇帝都开口了,其他人也没要奏之事,萧宴宁便摆手退朝。
  通过这件事,朝臣对萧宴宁的脾气秉性有了更深的了解。
  皇帝乾纲独断,不计方法。
  真要说,就算那批西羌人中还有呼斩金的同伙,三司会审岂不是更好。
  结果,皇帝直接把人给弄到诏狱了,那是一点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
  三日后,梁靖的折子从云州送入京。
  梁靖在折子上说了目前的进展,说一切顺利,然后在折子最后问候皇帝的身体。
  萧宴宁看着这份快马加鞭送到京城的折子,重点也就是最后那句话。
  肯定是听到流言,心里挂念,便借着上折子问候。
  萧宴宁在回了句一切安好。
  折子上不好多说别的,于是另外写了一封私信,让福六专门送了过去。
  萧宴宁写了事发经过,没写梁牧之事,毕竟身份还未确定,最后萧宴宁写了盼他早日回京。
  他现在是既盼着梁靖早日归京,又害怕他早日归京。
  萧宴宁一直挂念梁牧的身体情况,私下还去了两趟诏狱。
  看到梁牧的情况,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了不让他继续发狂伤脑伤智,御医给他用了药,他每日基本上都在昏昏沉沉地睡着。
  不过御医也说了,梁牧的身体被药物泡过,体内各种毒素药物太多,体质和寻常然不一样。药效很短,这些安眠类的药物对他作用会越来越小,再过几日怕是就会没用了。
  御医从耶律赫口中知道了药人的来源。
  只是耶律赫也说了,药人没有解药。
  耶律赫不知道奇奴的身份,这是呼斩金给他招来的护卫。
  身处诏狱,耶律赫自然不会说谎,没有解药,御医只能根据情况慢慢摸索。
  安王时常来诏狱,看到皇帝一脸沉重,他道:“皇上不用太过担心,会好的。”
  萧宴宁只能点头。
  那厢,梁靖做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他把四品的云州知府杨长戈给砍了。那杨长戈不是别人,正是睿懿太子的嫡亲表兄,杨太后的侄子。
  因为杨长戈身份问题,梁靖的折子还没到京城,杨家飞鸽传书,在京的官员已经入宫向杨太后和太上皇哭诉了。消息一出,百官愕然,弹劾梁靖的折子如同雪花一样飘到了萧宴宁案头。
  那可是四品知府,未曾上报朝廷,未经刑部审讯,甚至连折子都没有,他梁靖凭什么杀一个四品知府。
  今日可杀四品知府,明日是不是就可杀三品按察使,后日是不是就可以在朝堂上乱杀。
  身为兵部侍郎,又兼京营戎务,这般专擅那还得了。
  弹劾,必须弹劾。
  罢官,必须罢官。
  萧宴宁知道梁靖绝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更不会杀杨家人,除非这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而且还准备仗着自己所谓的身份逃脱惩罚。
  朝堂之上,萧宴宁随手掀开一份奏折,看了两眼,里面都是痛斥梁靖的话,仿佛他是什么恶神转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这些弹劾的折子里,也真有为杨长戈说话的人,更多的确是想到了自身。
  要是不弹劾,日后京中出现这么一个杀神,谁能保证自己和家人百分百清白,万一落到梁靖手里,那不是菜刀砍瓜毫无反击之力。
  萧宴宁把折子放下,他抬眼看向百官幽幽问:“梁卿为什么不能杀他?”
  百官愣在那里,萧宴宁:“朕赐梁卿尚方宝剑,就是让他先斩后奏,你们说他不能杀四品知府,是说朕的尚方宝剑赐错了?尚方宝剑还有杀不得的人?再说,梁卿的折子还没到京城,你们怎么就知道杀错了人?”
  作者有话说:
  下午要出门,o(* ̄︶ ̄*)o,明天见。
  第173章
  萧宴宁连声质问,他语气冷峻,那些嚷着要立即拘押梁靖问罪的朝臣顿时噤若寒蝉,一时间都不敢开口说话。
  按照律法,梁靖是不该直接杀了杨长戈,哪怕证据确凿,也应该走正常的流程,退一步说,就算杨长戈真的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大可以先把人拿下,就地审问一番,总之,先留他性命等候发落就是。
  梁靖越过这些律令强行诛杀知府,在一些文臣眼里无非是仗着皇帝的看重而嚣张跋扈。
  自古以来,武将专擅就容易引起帝王的戒备,犯下忌讳。
  历史上因强行杀人当时被皇帝夸赞找补,事后因此事被秋后算账的官员不在少数,可见擅自诛杀官员的风险。
  专擅,专擅,不被朝廷认可是专擅,若得帝王信任,什么专擅,那明明就是遇到了突发事件,在稳定朝局。
  萧宴宁看着朝堂上站着的官员,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有些官员的心眼比筛子都多,无非是想借着这件事试探他对梁靖的态度,还有一些人想借机在他心里用针刺一下。纵观历史,帝王对辅佐自己的武将,先前打仗时期,那是能有多信任就有多信任,后来则是能有多防备就有多防备。
  自古以来也没几个将军能功成身退。
  萧宴宁似笑非笑地看着朝臣,这些人以为他和历史上那些皇帝也一样,以为自己会默认梁靖也会走上那条不归路路?
  他坐上这个位置,是不想被人利用,是不想走入绝境时只能寄希望在别人身上,除此之外,就是因为梁靖。
  若有一天,他和梁靖的关系曝光在世人眼中,流言纷纷之际,受伤最严重的只有梁靖,而他必须要有护着梁靖的底气和力量。
  想到这里,萧宴宁冷啧一声,他道:“朕既赐梁卿尚方宝剑,就允他‘便宜行事’,朕信他。”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静得怕是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
  户部尚书杜检这个老头抬眼看了看萧宴宁,又瞥向首辅秦追,然后缓缓垂下眼眸。他在杜检在心里暗自叹息,新皇这性子,可远比太上皇要难以捉摸。
  见群臣缄默不语,萧宴宁轻笑了声,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他随手敲了敲龙椅:“众卿都是朝中栋梁,国之石柱,是朕的左膀右臂,股肱之臣,以后遇事当持重些,不要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秦追看了皇帝一眼,太上皇因为是半路登上皇位,一心想成为明君,不想受人诟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群臣还是比较喜欢太上皇那性子,能进也能退,能提拔寒门,不待见世家但也能做到善待,能被琢磨透,也愿意让群臣琢磨。
  相比之下,萧宴宁这性子就飘忽的很。
  说他看重世家,也不见得,毕竟和秦家关系也就那样。
  说他注重寒门,也没对寒门学士有多特殊。
  秦追心里有种感觉,今日犯罪的是秦昭,萧宴宁也不会留情。
  太上皇多多少少看重点人情世故,萧宴宁则是不一样。
  秦追心想,得好好约束自家人,以后秦家人遇到梁靖也要更加客气一些。
  皇位是萧宴宁自己争到的,梁靖是唯一一个在当时知道他心思被他所用的臣子。
  梁靖在萧宴宁心中远比其他人重要。
  下了朝,杜检和秦追走在一起。
  想当年,徐渊在时,杜检和徐渊关系还不错,偶尔还能一起背后蛐蛐秦追一两声。
  现在时过境迁,徐渊没了,徐家也没了,杜检和秦追的关系倒是比当年亲近了不少。
  杜检悠悠道:“秦大人,咱们都老了。”
  秦追斜了他一眼,心道,谁跟他咱们了,杜检觉得自己老了,干嘛要拉上他一起,他可是正值身强体壮精神抖擞的年龄。
  要是条件允许,他说不定还能在朝堂上再奋斗三十年呢。
  心里这般吐槽,秦追嘴上却跟着叹息:“杜大人说的是,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年龄一年一年的增,岁月不饶人啊。”
  杜检叹了口气:“这人年纪一大,胳膊腿也不怎么利索了,我就想着,干脆趁着身子骨还行向皇帝请辞,到时回老家做个闲散老翁。”
  秦追大惊:“杜大人怎么有如此想法?皇上刚登基不久,还需杜大人好生辅佐,怎可言辞?”
  杜检:“我到也想继续辅佐皇上,只是年龄放在这,到底有些力不从心了。”
  秦追突然觉得有点心累,感情一上来提年龄就是在这等着他呢,要真想请辞那就同皇帝说啊,和他说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