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苗禾顿时松了口气。
  她现在庆幸极了自己上午没有摸鱼，今天突然自律情结冒了出来，想要把手头工作一口气做完再休息。
  要是按照以前的工作一会摸鱼一会的上班方式，这个视频绝对已经点开看过了。
  后知后觉的恐惧涌上心头，程苗禾都这样了，周望澄更加绝望。
  谁知道刷个短视频，都能招惹上诡异。
  这诡异也太与时俱进了吧？
  永昼的人安慰她：“没事的，到了永昼，我们有办法保护你。”
  这栋办公楼有很多家公司，永昼来这么多人，自然不是只为了周望澄一个人，他们很快离开，继续一层一层的根据视频访问日志，寻找每一个可能看过视频的人。
  这方法说实话有点笨，但扩大消息源，反而可能让一些人作死的去传播视频内容，或者利用视频去杀害自己的仇人。
  就好像现在各大学校禁玩笔仙，因为笔仙真的玩死过人，可那些中二期叛逆期的学生们，还是前赴后继的往前送人头，几乎每两个月都能听说某某学校的学生，因为玩笔仙游戏出了人命。
  这边，永昼看似炫酷，实则一个个都是加班狗的工作人员们还在忙碌。
  那边，险些让诡异盯上的程苗禾吓得公司都不敢待，请了假，打算回家蹲着。
  虽然父母平时根本不看电影，但她还是在回家路上就打了电话，让父母千万不要打开任何一个电影，干脆电视机都不要开。
  手机那头传来妈妈高兴的声音：“好好好，都听你的，正好，我跟你说苗禾，我买了个好东西！能治疗污染的药！你赶紧回家拿着，咱们家一人一颗，以后你出门我和你爸也能放心！”
  程苗禾：“？？？什么叫治疗污染的药？永昼出的？”
  不可能啊，永昼要是出了这种好药，全网早就传开了。
  什么诡异杀人这种视频，热度全都要往后靠，给污染药腾地方。
  “不是永昼出的，是一位老中医，世代传下来的药方子，用了可多珍贵药材，就是之前那个很出名的甄神医啊，他家里本来是不让他外传这些药方的，但是他顶着家里的压力，不赚钱也要造出这些污染药来，有了这个药，咱们以后出门再也不用担心了！”
  程苗禾：“……”
  “妈，这一听就是骗子啊，您怎么还相信这些呢？”
  “什么骗子，人家甄神医是救过污染病人的，之前飞机上那个新闻你没看到啊，都污染了要死的人，硬生生给救回来了！”
  程母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还有，不少富豪当时都排着队要用全部家产，去换甄神医治病呢。”
  “结果人家就不要那些钱，一定要根据挂号顺序来治疗病人，这才是真正的神医啊！”
  程苗禾越听越觉得像骗子，还好当代年轻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善用搜索。
  她直接问了甄神医的大名，然后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果然搜出来一些新闻。
  有鼓吹他医术高明的，有病人发帖说被治疗好了污染的，也有人大骂这就是个骗子，买了药却迟迟不肯发货的。
  网上吹的越神，程苗禾越断定这就是骗子。
  无他，要是这位甄神医真的有如此能耐，早就被收入官方了。
  说句不夸张的，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人能解决普通人被污染后必死的局面，全世界都会把他供起来。
  可这位甄神医还需要在小论坛打广告，用着五颜六色的色彩，亮闪闪的跳出一句【我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制作污染药】。
  这谁看了会信是真的啊？
  程苗禾真怕父母吃了假药出问题，公交车也不坐了，打了个车就往家里赶。
  ***
  “他们肯定会信，也会在遇到污染的时候吃药的。”
  洛石真看着手里已经发出去药的单子，特别的断定：“邹堂正就是这么干的，病人就特别相信他！”
  甄时落医生出道以来，所有营销手段都是对标的邹堂正那个真骗子。
  虽然很多其中的道理洛石真并不懂，但他会照搬，再加上程云绍他们在旁边跟着修修补补，效果是真的不错。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药很贵的，买了之后怎么可能会不吃。”
  他对此很有经验，以前奶奶甚至连过期的药都要吃，当时他问过期了可以吃吗？奶奶说没关系。
  本来他还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直到他病了也要吃过期的药，奶奶却不让吃，洛石真才意识到奶奶是因为舍不得丢掉那些过期药。
  他很少违背奶奶的意愿，但那一次，洛石真偷偷丢掉了所有过期的药物。
  从那之后他就知道了，昂贵的药物，就算是过期，也会被吃，更别说他们的污染药刚刚发出，根本不可能过期了。
  萧善不断搜索网上的污染药，但根本没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他忍不住道：
  “要不，让永昼宣传一下？”
  程云绍摇头：“不好，这些药份量太少了，供给之前下单的客户，就已经很吃力了，永昼的人估计眼睛都要挑瞎了，才能分出这么多份来，需求多，药量少，官方不好出面。”
  楚宵也赞同：
  “如果是官方供药，官方保护民众是理所当然，买不到药物会激发病人的戾气，但如果只是民间一个普通医生供药，买到了那就是幸运，买不到也没什么可怪的。”
  洛石真努力理解，但这些人情世故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太超过了。
  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我会努力结果的，结出更多药来！”
  一缕看不见的精神力丝线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虽然看不到，但洛石真知道这是隋老师在鼓励自己，立刻亲昵的捧下丝线，缠绕在自己手腕上。
  他们等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污染药终于开始在网络上发酵。
  基本都是一些之前预定了药物，现在收到了之后，上网询问有没有污染者吃了药的，效果怎么样。
  这边，一小队成员在组团刷网络，那边，程苗禾也在不断刷着评论。
  程母和程父也在看着。
  “来了来了，这一条，污染者吃了药，真的不疼了！”
  程苗禾看了一眼，感情真挚，有图有追评，看上去很真。
  但只要网购次数多一点的年轻人，就能知道看上去越真，夸的越天花乱坠的评论，大概率是托。
  “我再找找别的，一条评论说明不了什么，这个药真的不能乱吃的……”
  现在遍地诡异他们一家人都能存活了，要是死于吃假药，那也太冤了。
  他们正刷着网络，突然，程苗禾感觉有点不对劲，房间里怎么变得这么冷？
  后背汗毛刷的一下竖了起来，就好像是身体在本能的发出警告。
  曾经做过不少“面临诡异如何防范”小短文的程苗禾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她猛然转头，看向阳台：“爸，你种的盆栽？这么高？”
  程父疑惑：“我没有种盆栽啊。”
  阳台的一株绿色植物仿佛也感到了被注视，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阴冷的气息传播，依稀还有一些人看不到的黑色污染，溢满四周。
  程苗禾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最近网上疯传的新型诡异，藤蔓楼。
  说它是藤蔓楼，就是因为它初期并不显眼，就像是一株普通的植物，但爆发后，会以极快的速度生长，爬满整栋楼。
  它并不主动攻击人类，但会污染每一个离它有五米近的人类。
  程苗禾：“……”
  他们现在距离它何止五米近，简直就差没有脸贴脸了！
  手臂一凉，果然清晰看到自己的胳膊上，开始出现树根一样的纹路的程苗禾：“……”
  啊，果然，今天是倒霉的一天。
  她转头，看着同样状态的父母，不光不惊慌，甚至还有种平静的疯感：
  “妈，爸，我们吃药吧。”
  桌上的小瓶子被打开，三颗药，利索一人一颗。
  程家父母还有些发懵：“你不是说这些可能是假药……”
  程苗禾一个仰头吃下药，又去辅助父母吃：
  “污染要死，吃假药也要死，都一样的，走走走，吃完药下楼。”
  辛劳上了一上午班，又受了惊吓，一点歇息都没有就开始查假药，现在又被污染的程苗禾：
  哈哈，一家人死在一起，也不错啦。
  还好她辛勤工作，已经买好了一家人的墓地，到时候大家整整齐齐葬在一起，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处于半疯状态的社畜正在胡思乱想，耳边突然听到母亲惊喜的声音：
  “退了！！苗禾你快看！”
  “我们胳膊上的这玩意退了！这药有用！”
  第98章
  “啊！有了！”
  就像是程云绍说的，药物发出之后，是需要时间发酵的。
  别的不说，光是那些还在上班，没来得及拿快递的人，此刻说不定还不知道污染药已经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