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那个什么波西杰克逊杀了你姐你不敢去找他，来找凯特琳娜算什么。哦我懂了，因为你打不过他，然后觉得凯特琳娜看起来弱一些。”布雷斯啧声，“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混血者呢，原来只是个胆小鬼罢了。”
  “我才不是胆小鬼！”
  “你现在的举动就挺胆小鬼的。”
  尼克狠狠地盯着布雷斯，然而布雷斯却只是斜斜地靠在树干上，手里把玩着匕首，一副看戏的模样。接着，尼克泄了气，举着匕首的手垂了下来。
  “你怎么突然——杀死你姐姐的人的妹妹就在你的面前啊？还是说你觉得你连一个同龄的女孩子都打不过？”
  尼克收起匕首，没好气地瞪了鬼魂一眼。
  “你也知道她是波西的妹妹而不是波西本人，激将法对我没用，迈诺斯。我知道你是想刺激我去和她打起来，而且你心里其实并不觉得我能打赢。”
  “我才没有！我只是——”
  尼克的脸阴沉了下来，一双眼睛里阴云密布。
  “好了我不想听！现在立刻从我面前消失，滚到你能滚的最远的地方，不然我就让你变成一滩永远都拼不起来的灵魂碎屑——你知道我做得到。”
  他的语气越来越轻，但迈诺斯显然是被吓到了。他连忙摆手退开，强抑着怒火，化作了一团雾气。
  尼克长舒了一口气，他回到了坑边跪坐下来，重新吟唱了起来。忽然，一道银光在禁林里闪现，光芒随着尼克吟唱的节奏而起伏着，看起来像是从银河里流下的星光。
  那是一个鬼魂，比迈诺斯的鬼魂看起来更加明亮、更加强大。她越来越近，尼克呆住了，他停下了吟唱，看着鬼魂蹲在坑边喝了一口饮料，变成了比安卡的模样。
  她依旧是一头乌黑的长发，那顶丢失了的绿色帽子正歪戴在头顶，穿着牛仔裤与银色的夹克衫，狩猎者的银弓斜跨在肩膀上。她看起来与生前一般俊俏，那双漆黑的眸子正打量着林间的三人，在看向凯特琳娜的时候，比安卡露出微笑。
  “好久不见，凯特琳娜，听说我留给你的纸条帮到了你，我真的很开心。”
  凯特琳娜回报以比安卡微笑，接着，比安卡转向了布雷斯。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但是，谢谢你救了我弟弟，还把他带出了迷宫。”
  布雷斯抬起一只手随意地挥了挥，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终于，比安卡走到了尼克的身边。她跪坐了下来，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整理弟弟凌乱的头发，但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尼克额头的时候雾化了。尼克总算回过了神，他用力向前扑去，但怀里拥抱到的只有冰凉的空气。
  比安卡的身影被他扑散了，于是尼克踉跄着栽到了地上，再抬起头时，一道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而下。
  “比安卡！”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召唤仪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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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安卡的身影在一旁重新汇聚了起来，她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脸上满是悲伤。
  “你好啊，尼克，你都这么高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应我？我一直在找你……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我一直在找你啊！”
  “我本想等着你自己放弃的。”比安卡说。
  “可是为什么？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你，复活你，还——”
  “——死者不可复活，尼克，就算我们是哈迪斯的孩子也无法逾越生死。”比安卡摇了摇头，“还有，波西也没有害死我，我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丧生的。在你失踪的这些日子里，营地里的许多人都在担心着你，波西也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所以我给他发了彩虹讯息，也发给了凯特琳娜一份。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波西的妹妹，只是因为你们在营地里关系不错。”
  “他是因为心里有愧！他没有保护好你，是他害死了你！”尼克尖叫，“你为什么选择去帮他都不帮我？这不公平！”
  “你终于说出实话了，尼克。”比安卡的语气柔软了下来，“其实你生气的不是波西，而是我。你生气我没和你商量就加入了狩猎者，生气我没有告诉你便突然离开营地去面对未知的任务，生气我最终死去而丢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对不起，尼克，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是我的错。但心怀怨气对于哈迪斯的孩子而言是十分危险的，这是我们的致命弱点，你必须学会宽恕，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别因为我而怪罪波西了，尼克，向前看，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论如何，我也都只能陪伴你其中短短的一程。”
  “可是我……”
  “答应我，尼克，别再去迷宫了，别再靠近那个危险的鬼魂迈诺斯，也别再试图寻找代达罗斯。你要待在安全的地方，我的预感告诉我，待在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便是一个很好选择。这里四处都是各种奇妙的保护网，只要没人下令召唤，魔兽就绝对闯不进来。尼克，如果你不愿意回到营地，那至少和凯特琳娜与这位先生一起待在这里，好吗？远离危险，尼克，还有……”
  比安卡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不安地环视着四周。
  他们的身边一直围着一圈半透明的鬼魂，一直安安静静，此刻却突然躁动了起来。它们的身影飘忽不定，到处都是低吟的声音：危险！
  “地狱深渊里发生躁动了，你的力量已经引起了克洛诺斯的注意。地狱才是死者的归宿，我们在阳间并不安全。我得赶快走了，我不能让克洛诺斯对你产生兴趣。”比安卡小声说。
  “等一等！”尼克说，“求求你再留一会儿，一会儿就可以，我还没有——”
  “抱歉，尼克，我必须走了。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还有，我永远爱你。”
  比安卡的身影波动了一下，然后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一大圈围在一边的阴影。虫鸣声重新回到了他们身边，地上只剩下了一个被炸开的大坑。
  “我还没有……好好与你告别……”
  尼克呆呆地望着比安卡消失的位置，小声念叨着。
  凯特琳娜和布雷斯都没有说话，想让尼克先自己静一静。但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一点点靠近，接着，他们背后的树丛被哗啦啦地拨开。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三人的头顶响起。
  “原来就是你们几个小马驹儿在这里搞死灵召唤。看在你们还只是个小马驹儿的份上，立刻给我从禁林里滚出去——你们的黑魔法污染了马人们圣洁的树林！”
  来者是一位马人，他腰部以下的棕红色的马身，还有一条长长的红尾巴，凯特琳娜后来才知道他叫罗南。罗南正抓着一张弓，原本是拉满着的，直到看见眼前是三个学生，才终于松了开来。
  “这不是魔法，这只是——”
  凯特琳娜试图解释，但被罗南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我不管你们这是魔法还是什么，将死气召到禁林里的是你们不错吧。你们在想些什么？禁林里有独角兽，那是一点污秽都碰不得的纯洁生物，你们却在这里……召唤死者？不用和我解释，除非你们能证明这些东西不是你们折腾出来的的。”罗南用弓指了指地上的大坑，“现在，立刻收拾好东西跟我走，如果我下次再看到你们在这里搞这些，你们就享受不到小马驹儿才有的初犯特权了。”
  事实证明，只有营地的马人才会对人稍微友好一些。三人面面相觑，只有清理干净了坑里的东西。罗南拒绝了他们将土坑填平的请求，不愿再让他们在这里多呆哪怕一秒钟。
  他们跟在罗南身后走出了禁林，终于看见了霍格沃茨。此时城堡的灯火已经熄灭了大半，时间已经不早了。罗南在身后监视着他们离开禁林，直到三人走进了城堡，才转身回了禁林。
  “他真恐怖，他对我们怎么会是这种态度。”尼克说。
  “他又不是喀戎，怎么可能会对我们和蔼。你要是想念温和的马人，可以回营地。”凯特琳娜说。
  “我才不。”尼克坚决地摇了摇头。
  可以肯定的是，宵禁时间绝对早就过了。布雷斯在门厅与他们告别、走了另一条通往地下室的路，而凯特琳娜则负责把尼克送回楼上去。
  “所以我是在那个有求必应屋里的房间过夜吗，那你呢？”
  尼克突然大声问道，凯特琳娜连忙捂住他的嘴。
  “嘘……别那么大动静。要是被巡夜的教授抓住了，我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安静，安静好吗，尼克？”
  尼克点点头，凯特琳娜松开了手。
  “这里的校规这么严？”他轻声细语地说。
  “和威斯特奥弗大厦差不多吧。”凯特琳娜说。
  尼克恍然大悟，眼睛里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很不巧，他们刚刚已经闹出了足够大的动静，更不巧，凯特琳娜向前走了一步，突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她一低头，脚下是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尾巴上连着一只极为眼熟的猫咪。没等凯特琳娜做出下一步反应，克洛斯夫人的惨叫声已经划破了城堡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