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我们昨天从霍格莫德搬来的。避开费尔奇和其他教授的目光把它弄到八楼可费了我们好大的劲儿。”
  “你不会指的是戴维斯他们吧。”
  “就是他们。”里亚说，“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我买麻瓜的玩意儿了，听我这么说之后一点惊奇的反应都没有。作为交换，我今天去打魁地奇比赛。”
  “喔，我都忘记和你说了。恭喜你，为了拉文克劳的胜利。我看了比赛，里亚，你飞得真不错。”
  “谢谢你，凯特琳娜。”里亚笑了，左手摸了摸耳朵根。
  “对了，凯特琳娜。”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有看到我的那把银色小刀吗？”
  “什么小刀？”凯特琳娜问。
  “就是我平时切药材的那把，你应该见过。我这么多年都用着那一把，结果突然就找不到。虽然备用的也不是没有，但怎么用都觉得变扭。”
  “呃……那把刀长什么样？”
  “还真没什么特点，好像只有一个商家的logo在上面。但这个牌子太大众了，所有魔药器材店都可以买得到。我怀疑我是不是上课时候有同学搞混了拿走了，但仔细一想，我好像都没把它带出有求必应屋过。”
  “你什么时候丢的啊。”
  “我想想……大概是你回来前后的样子吧。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以后多买个几把放着好了。”
  银色小刀，常见款，丢失时间，有求必应屋。凯特琳娜的目光狐疑地移动向了正蹲在里亚旁边的大黑，大黑意识到了自己正被凯特琳娜盯着，尾巴正摇到一半，突然就耷拉了下来。它默默地趴了下来，头抵在爪子上。见凯特琳娜还在盯着它，大黑扭过头去，静悄悄地望向魔药工作室的角落里睡得正酣的黑猫克莱尔。
  “这样就差不多了，你试试看吧。”
  尼克站起了身，将毛刷与装着油的小瓶子搁在了桌上。
  出乎凯特琳娜意料的是，尼克与里亚相处得不错，总是喜欢在里亚折腾魔药的时候围在他旁边。刚开始，他只是悄咪咪地缩在活板门下的楼梯上小心翼翼远远看上一眼、生怕被里亚意识到自己在偷窥，但在被里亚发现之后，就被鼓励着离得更近一些——只要别乱碰这些瓶瓶罐罐里面的东西就好。
  “谢谢你，尼克，真是帮大忙了。”里亚说。
  “没事，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对了，里亚，我今天去看了你们的那个什么比赛，好精彩啊，巫师都可以那样飞来飞去的吗？”
  “也不算‘都可以’吧，但想飞肯定都能飞起来就是了。骑扫帚和开汽车一样是需要看天赋的，有人拿到扫帚就能无师自通，也有人能勉强浮在五米的高度上不掉下来就不错了。”
  “那你一定是极具天赋的那一类。”尼克羡慕地说，“你飞得好好啊，而且你自己说过你只是提前训练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
  “可能是遗传了父亲的冒险体质与母亲的飞行才能吧。但说句实话，我个人对飞行真的不太感兴趣。”
  “那些想要加入魁地奇队但却没有资格加入的人要是听到了你的这句话，会想要打死你的。”凯特琳娜笑着说，“尼克，你居然去看魁地奇比赛了啊。”
  “是啊。”尼克点了点头，“里亚给了我一个药水，然后把我带到了他们学院的最高层上，并嘱咐我看完比赛立马回城堡。啊，我也好想骑扫帚啊……”
  “你最好别。”回想起去年飞行课的经历，凯特琳娜摇了摇头，“我们最好还是远离一切接触天空的飞行活动吧，比如飞天扫帚，比如坐飞机，如果你特别想上天溜达一圈，唯一一个选择是与天马打好关系。不过，非巫师可以骑扫帚吗？”凯特琳娜好奇地看向里亚。
  “加了辅助器的应该可以吧。那种扫帚不需要你对它说‘UP’，就可以稳稳地停在半空中。它飞行的的动力不是源自使用者身上的魔力，而是靠辅助器的推动，所以更像是一把物理飞行器。这个东西发明出来是给哑炮，也就是巫师家庭出身但没有魔力的人使用的，目的是让他们得以跟上家庭旅行，但由于各种原因，这款扫帚并没有热卖。其实在不细究原理、只是单纯模仿过程的前提下，有很多的所谓的‘魔法’不依靠魔力也可以大差不差地做到，比如说，魔药。”
  里亚从玻璃罐里倒出了一小碟狼毒乌头，又倒进了机器顶端的漏斗口里。尼克抽响了侧面的绳子，过了一会儿，机器前端的一个铁板自上而下翻了下来，机器里面的东西滑过了这个搭好的斜面、滚到了前方的托盘里。
  第一百五十二章 风雨将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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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盘里的狼毒乌头一边是各种零零散散的碎块，另一边则是切割得整整齐齐的正方体。里亚拿起了其中的几块，仔细观察了片刻。
  “还不错，差不多都是一厘米的厚度，但是损耗率确实有点大，还需要再调整调整。”
  他将所有切好的乌头装进了一个敞口瓶里塞好了塞子，剩下的边角料则在一个清理一新之下全部消失了。
  “全自动魔药药材切割机？”凯特琳娜张大了嘴。
  “目前是半自动。”里亚更正，“现在只有这一种切割模式，不过反正马上也没比赛了，我准备再好好研究研究。”
  “我真的想不到你会是对魔药药材切割的要求那么严格的人。”凯特琳娜说。
  就在前段时间，他还因为斯内普教授逼迫他将药材处理得规规整整而不开心过。
  里亚耸了耸肩。
  “我以前确实不是，但那次禁闭后我对比了两种不同切法的魔药的药效，事实证明，严格切割之后的魔药药性会好上那么一点点。虽然相差的量是微乎及微，但我用来对比的是最基础的疥疮药水，一种会熬制魔药的一年级学生弄出来的成品与外面出售的药水药性上的差别都不是非常大的药水。那么如果换成是高精准度的魔药呢？对于这种魔药来说，即使药效只提升了百分之一，那也足够诱人了。”
  里亚顺手合上了出料口，用魔杖变出了一些冰块堆在旁边，好让机器迅速降温。
  “所以这时候我就突然意识到了——斯内普教授一直在坚持那些古板的魔药处理守则，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极具价值，才会这么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可再怎么说，手动切出那么细致的药材也太累了，这也是优质魔药产量极低的原因之一，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斯内普教授那样的魔药天才。于是我就想到了——既然巫师可以买麻瓜的车辆、帐篷再加以改造让它们更贴近生活，那么为什么在魔药处理上就不可以呢？”
  “所以你就买了一个麻瓜出品的切割机、好改造一下来切割魔药。”凯特琳娜说。
  “差不多就是这样。”里亚点了点头，“其实我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倘若省去了药材的识别、省去了复杂繁琐的处理方式，将魔药的制作流程简化成纸上写什么做什么就可以了的傻瓜式攻略，那么这会不会就意味着，就算是不能使用魔法的麻瓜，也能制作魔药了呢？毕竟，这可是一门'不需要傻乎乎地挥舞魔杖'的学问。”
  里亚拉过桌上的羊皮纸与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开始写起记录。凯特琳娜决定不再去打扰他，可是……
  “对了，里亚，你今天会回拉文克劳休息室吗？”
  “看情况吧，怎么了吗？”
  “如果你回去的话……会把大黑带回去吗？或者是我离开的时候带它回格兰芬多？”
  “都行。要么还是我带走吧，我的几个舍友都挺喜欢它的。”
  “好吧，那一定要看住它，别让它乱跑了。”
  “好啊，没问题。”
  凯特琳娜盯着钻去了桌底下的大黑，大黑则趴在地上闭着眼不看她，但它整个后背都是紧绷着的。凯特琳娜最终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叹了口气，准备上楼练习咒语。
  “它怎么了吗？”
  尼克看了看大黑又看了看凯特琳娜，面露疑惑。
  “没什么。”凯特琳娜摇了摇头，“只是你不觉得……这条大黑狗太善解人意了些吗。”
  在霍格沃茨里，学生永远都在围着那几样事情打转——上课，写作业，魁地奇，以及和朋友们研究怎样可以违反校规但不被发现。倘若计划失败不幸被抓住了，那么接下来的生活将会被迫加入关禁闭这么一个崭新的模块。布雷斯与里亚的禁闭前后脚都结束了，于是凯特琳娜不得不每周末独自一人面对一框又一框令人感到恶心的魔药材料，好在她不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用不着经受斯内普教授时不时洒来的一句嘲讽——事实上他基本上都不来魔药教室，就算是来了，也懒得与凯特琳娜多说话。
  或许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因为哈利火弩箭的成功回归而士气高涨，总之，本学年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以格兰芬多大胜斯莱特林结束。这一场足够精彩，以至于凯特琳娜觉得自己都快喊哑了嗓子。比起比赛本身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有几个斯莱特林装成了摄魂怪的模样企图恐吓飞在高空的哈利，然而却被他一个完美的守护神咒掀得人仰马翻。哈利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队长奥利弗伍德在毕业前摸到了金灿灿的奖杯，乐得合不拢嘴。几个试图恶作剧的斯莱特林被关了禁闭，凯特琳娜原以为他们也会过来一起处理魔药药材，但却一直没有看见他们的人影。据布雷斯说，那几个人被丢到费尔奇那擦洗城堡的角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