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无奈又温柔地看了一眼郑瓷。
  “就你觉得是小事，若现在发现问题，及早想办法说不定还来得及。真要真大了，可就来不及了。”
  第一次当娘，郑瓷对虎子很上心。虽说一直心心念念的闺女没来，但儿子到底是亲生的，又不能塞回去，不好好养着，还能作甚？
  “真的，你别担心。我看虎子好好的，小时候谁不尿床。”
  听了这话，郑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莫非，这人小时候几岁了还尿床？
  裴忌觉察到她的目光，怔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
  “我可没有。”
  见他反应激烈，郑瓷眼睛微眯，更觉可疑。
  “真的吗？说不定虎子就是遗传了你。反正我从不尿床。”
  “哪个孩子不尿床的？”
  “我就是不尿床。”
  两夫妻当着一众小人，就尿床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虎子也很给面子，笑呵呵的，又“哗啦啦”地尿了一泡，被褥床单都湿透了。
  院子里大家一阵忙活，擦洗的，换床单被褥的，虎子被裴忌没好气地拎起来，还乐呵呵地露出两颗门牙笑。
  两人都对他没了脾气。
  得了。
  晚上睡觉时，郑瓷嘱咐奶娘，“给他垫上尿布吧，否则他一晚上尿床，你们也睡不安生。”
  奶娘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见她神色还好才道：“奴婢斗胆说一句，夫人，在我们村子里，几岁的孩子偶尔尿床也是有的。小公子年纪还小，慢慢就好了。”
  郑瓷颔首，“我知道了。”
  待奶娘一走，她才一个眼神扫过去，“肯定随你。”
  她没好气地走到床榻边坐下，“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的儿子是个尿床大王，长大了也被人送外号尿床大王，这可如何是好。”
  裴忌笑呵呵的，“我倒是觉得挺好，这小子没心没肺的，就是欠缺教训。”
  郑瓷瞪他一眼，儿子是她一个人的吗？怎么这当爹的，这么无所谓。
  烛火下，郑瓷一头墨发披散开来，随着秋日的窗外的阵阵微风，一股子清幽的桂花香气萦绕在鼻尖。入夜了，周遭寂静，夫妻两难得静静地互相陪伴。
  即便不说话，也觉得恬静自在。
  裴忌看她看得出了神，两人已经成亲，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岁月好似格外厚待她，面容丝毫不曾有任何的改变。
  依然柔美，姝丽的容颜更增几分柔和。
  “郑瓷，你真美。”
  郑瓷正阖眸享受，突然被他夸了一句，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很美，是整个京内最美的女子。”
  见她没反应，裴忌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郑瓷笑了笑，笑容弧度不大，但格外的温柔风情万种。
  “整个京内，比起对我的盛赞，恐怕你裴大人的赞美更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裴大人俊美无双，世家少有。”
  裴忌被她逗笑，“我不在意他们的想法，我只在意你的想法。你呢，你也觉得我如此好看吗。”
  郑瓷噎了一下，真是自恋。
  还要自己开口夸他不成？
  对上他那张漂亮到堪称精致的脸，郑瓷违背良心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难道要说他丑？他都丑，恐怕世间再无好看的人了。
  “好看。”
  “你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
  “我说你好看。”
  “听不清。”
  “裴忌，我劝你别得寸进尺，否则今晚去书房睡觉吧。我想阿霖应该不介意给你铺被褥。”
  说起阿霖，裴忌忽然道：“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给他找个合适的夫人人选。”
  郑瓷：“说起来，他跟了你不少日子了。确实应该好好选一选。”
  裴忌撩起她一缕头发萦绕在指尖，“夫人可有好的人选？”
  要说人选，郑瓷第一反应就是晚香和甜儿。只是这事她说了不算，还要看两人自己的心思。
  终身大事对女子何其重要，时至今日，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本事，让自己在意的人挑选。
  第441章 努力追
  翌日。
  郑瓷把两人叫来，“今日我是有事情要问你们。”
  两人面面相觑，等着郑瓷开口。
  “你们年纪不小了，晚香十八了，甜儿你也快十七了。周遭的姑娘，到你们这个年纪已经嫁人了，你们一直陪着我，我虽说很开心，但也不忍心耽误你们。”
  晚香愣了一下，很快表态，“夫人，奴婢早就说过了，今生会一直侍候你，并无想嫁人的想法。”
  甜儿也道：“奴婢也不想嫁人。”
  郑瓷乐呵呵看她们，“我们三人共患难，我早已把你们当做自家姐妹。我今日不是一定要你们定下来，只是要你们心中有数。若是有好的人选想定下来，直接跟我说即可。我会把你们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日后不管是想另谋生路也好，还是依然在我身边当个管事娘子也好。都是可以的。”
  两人连忙谢恩。
  走出屋子，晚香一直看着甜儿，见她若有所思。
  晚香：“我听说，老爷要给阿霖相看。”
  甜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晚香：“也不知道给他找个什么人，阿霖武功好，待人又温和不似其他目中无人的。说起来，条件是真不错，时间少有，容貌也不错。虽说没有老爷俊美，但也算得上清隽了。”
  甜儿点点头，没吭声。
  晚香叹了口气，脚下一顿，一把拉住甜儿袖子。
  “晚香姐，怎么了。”
  见她还迷迷瞪瞪的样子，晚香忍不住把事情给她掰扯清楚。
  “甜儿，刚才我说的话，你就没有任何想法？”
  “给阿霖找人家，很好啊。他年纪又大，是时候成婚了。”
  甜儿很认真地说着。
  晚香有些同情起来阿霖，甜儿看起来还未开窍，甚至对阿霖都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只是就事论事地分析起来。
  “甜儿，你难道就对阿霖，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晚香姐，你怎么这样说。我跟阿霖可从未有什么。”
  甜儿一副受惊的样子，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晚香。
  半晌补充了一句，“只是大家一块当差熟悉，他兴许就对咱们院子里的人好几分。但人对我们好，可不是喜欢。他前面还对花园里当差的秀秀也好呢。说不定他喜欢秀秀......”
  算了，当她没说。
  阿霖对谁都乐呵呵的，也难怪甜儿看不出来。
  不过她观察得出，阿霖对甜儿还是不同的。
  晚些时候。
  裴忌手中笔不停，头也不抬地道：“我打算给你说人家。”
  阿霖：“啊？爷你打算把属下嫁去哪里。”
  裴忌噎了一下，抬头瞪他，“胡说八道。我就想问问你，可有喜欢的人。若是有喜欢的就说出来，你年纪也不小了。”
  阿霖沉默了一会，脑海中闪现过那姑娘圆圆的脸，狡黠的眼
  “怎么，想到了谁。”裴忌放下笔，饶有兴致地看他。
  “没，没有谁。”
  “不，刚才爷瞧见你想着想着就笑了。”
  阿霖闹了个大红脸，“爷你别胡说。你要是不想让属下跟着，随便找个借口把我丢出宅子就行了。非要让我成亲。”
  “谁说不让你跟着了？但也不能耽误你亲事。你从小没了爹娘孤身一人，你不是很想有个家吗。”
  阿霖挠头，“可是，别人未必想跟属下有个家啊。”
  裴忌一听有戏，“你说你有才有貌的，竟然有姑娘不喜欢你？谁家的。”
  阿霖摇头，“这属下可不能说，八字没一撇呢。说出来祸害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你倒是会怜香惜玉。”裴忌笑骂一声后又开口，“既然喜欢，就去问问人家的意见。不同意，你就对人好些，日子久了，说不定就把你看顺眼了。”
  “爷说倒是容易，这又不是读书，一直看就能考上，属下看那些一直读书的，也不见得考上呢。”
  说着有些沮丧。
  说起来，对方还真未必对自己有意。自己无论怎么靠近讨好，都是不冷不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也
  第一回喜欢人，压根不知道如何办。
  “怎的，你还没试过，就打算放弃了？”
  “当然不想放弃。”
  “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不努力争取人家姑娘的芳心，日后人家嫁人了。你可别来跟爷哭。”
  阿霖想想那个场景，他真要哭了。
  “行，属下去努力努力。”
  说着直接冲出了书房。
  裴忌看得目瞪口呆，旋即笑骂：“真是个二愣子。”
  阿霖走到街上开始漫无目的地看着，走到布庄门口，听到掌柜在说新来的料子。
  掌柜的给身边的妇人介绍，“这料子可是刚来的，京内的新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