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霜的心情一直很平静。
  “你没事儿吧。”
  程以安摇了摇头：“一点小擦伤，没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不然我就白费那么多心思了。”
  林如霜长长的舒了口气。
  程以安一直看着她，观察着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哪怕是连最细微的地方她都没有放过。
  “谢谢你，林小姐，这次我真的很感激你，我都不敢想，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今天晚上会是什么下场。”
  一提到这个，程以安又有些哽咽了。
  今天晚上的那些画面对于她而言，无异于是毁灭性的。
  林如霜看见程以安肩膀开始发抖，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林如霜一眼就看出了今天的事情对程以安而言，很严重。
  她小心翼翼的朝程以安伸出手，询问她。
  “程总，我能不能问你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
  程以安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你问吧。”
  “你以前，是不是遭受过类似的情况，我并不是指实质性的侵犯，比如猥亵，恐吓之类的都算。”
  程以安听到这话时，顿时就沉默了。
  林如霜看她的反应，几乎是可以猜测出来，程以安以前一定是碰到过类似的问题。
  她也没有着急问，只是默默地轻拍着她的肩膀，也算是安抚。
  片刻后，程以安才慢慢的开口。
  “其实是以前小的时候，我父母把我寄养在叔叔家里，但当时我的年纪太小，并不懂这些，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叔叔都会对我进行猥亵。”
  “好在我是听邻居家的朋友说起这个事情，我才知道这叫猥亵，后面我跟我爸妈说了这件事情，幸运的是，他们相信了我的话，很快就把我接走了。”
  “幸亏当时我那个叔叔胆子还是很小，他没有对我实质性的做出什么，这应该算是我唯一庆幸的了吧。”
  林如霜不是想要刺激程以安，她只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
  “可是你叔叔的行为已经算是很过分，甚至可以说是恶心至极，畜生都不如。”
  程以安抽泣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大颗一大颗的落在地上。
  “我知道，但是我只能往好的方面想，老实说，我从成年之后就没有谈过恋爱，唯一喜欢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霆琛了。”
  “他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安全感的，且愿意托付终生的。”
  林如霜闻言，眯了眯眼眸。
  程以安仰起头，长长的舒了口气。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因为我看见了他对你的喜欢，你懂一个人，他在看你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你。”
  她到最后还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以前我们在一起共事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追过他，可她愣是没有看上的人。”
  “之后我也问过他，为什么那么多优秀长得也很漂亮的女生追他，他一个都看不上，你知道吗？我们之前还怀疑他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他平时在工作上接触到最多的人就是男生。”
  林如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她朝着程以安摇了摇头：“这个不能怪你，之前我也是这个样子，他身边一堆的女性，可是他一个都不喜欢，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啊。”
  现在同性谈恋爱的人那么多。
  程以安这会儿的神色突然之间就变得严肃起来了。
  “有人好奇的去问过他，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那是他暗恋了很久的女生。”
  “他格外强调了很久两个字，当时喜欢他的那些女同事，也没有再追过他，估计大家也都清楚，就他这个样子的，估计喜欢上别人也不太可能。”
  林如霜心里总觉得乱糟糟的。
  “你的意思是……贺霆琛从那个时候就一直很喜欢那个女生了。”
  “嗯，很多年了，甚至于比我们知道的还要早，不过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我觉得大概率应该是你。”
  林如霜听到这儿，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我？”
  程以安这会儿的负面情绪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她开始理智且认真的跟林如霜分析道。
  “你自己可以想一想，霆琛他的家庭环境什么样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还有就是，你们之前不是说过，霆琛跟你母亲认识，有渊源。”
  “也就是说，霆琛很早就接触到你了，所以我觉得大概率应该是你。”
  林如霜虽然是知道现在贺霆琛对自己的确有感情，他也表明了对自己是认真的，可真正的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过于离谱了。
  贺霆琛暗恋她？
  林如霜摇了摇头，显然这样的可能性让她没有办法接受，实在是太夸张了，让她觉得都有点梦幻了。
  “程总，你这个可是真的像是跟我开玩笑了，搞不好还是贺霆琛从小的认识的什么邻家小妹妹，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程以安现在已经放下了对贺霆琛的执念，对于贺霆琛到底喜欢谁，她已经不想再去过度追究了。
  “随便了，他喜欢谁都跟我不重要了。”
  林如霜也没有在这个事情上继续讨论，而是将话题直接转到了别的问题上。
  “程总，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让你有些不开心，这是我们的问题，但是关于合作，我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程以安听到这里，不禁冷笑。
  “你们两口子把我哄的团团转，现在还想要让我跟你们签订合约，你们觉得合适吗？”
  第385章 姜还是老的辣
  “我知道，这次的确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可如果项目是好的，我们又何必将那些小事放在心上，我知道程总在工作上的实力，应该也不会因为私事就失去这么大的单子吧。”
  林如霜这会儿依旧没有放弃，这大概也是跟她以往的行事风格有关系。
  以前在立德的时候，她为了帮厉文渊拉项目，一直以来都是不停地跟好几个合作商周旋。
  当然也有拒绝她的，可她这个人的性子就是如此，越是困难的东西，她就越是想要征服。
  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放弃。
  “还有，程总，价格上我们还可以进行微调，上次你的顾虑不是因为报价太高，我们也是真心想要跟你合作的，要不然你说一下你的价格，如果我们亏本的不是很多，我们还是可以考虑的。”
  林如霜语气真诚。
  程以安看着林如霜这个样子，突然理解到贺霆琛为什么喜欢她了。
  她赞许的目光落在林如霜的身上。
  “林如霜，你真的很棒，你知道吗？你的身上自带了一种吸引人的特质，那种向阳而生，跟你在一起，都会莫名的被感染。”
  林如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没什么的，如果我身上的特质能够让别人高兴，这也是我的荣幸。”
  程以安唇角漾起笑容：“不过我先跟你说清楚，我绝对不是因为贺霆琛的缘故才签下这个合同的，而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今天救了我，我可能以后的日子都会过的暗无天日。”
  “这不是一个项目能够解决的，算是我欠你的人情，而且这几天我也发现了，我要是真的跟你签约了，你绝对不会让我吃亏的。”
  林如霜怎么都没有想到，惊喜就这么来了。
  她有些激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突然下意识的握住程以安的手，感激的说道。
  “谢谢你，程总，谢谢你能够选择跟我们合作。”
  “没关系，只要这个项目后面你全程能够一直盯着就行。”
  “嗯。”
  ……
  贺霆琛跟阿尧站在安全通道上抽烟，阿尧眼神黯淡，浑身都透着阴冷的气息，有一种仿佛他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勾魂使者。
  阿尧狠狠抽了一口烟：“贺总，我觉得你根本保护不了如霜姐，能不能别再缠着她了？”
  贺霆琛闻言，大抵也是被他这句话给惊到了，深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瞬间的惊诧，旋即又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小弟弟，你是不是有点过于狂妄了？”
  阿尧的确年纪很小，再加上长得痞里痞气，在贺霆琛面前，说他像个小孩子一点都不为过。
  “跟我说话是不是狂妄一点关系都没有，重要的是，事实就是如此，在谢宏祖那件事情上也是，你依旧让她伤害。”
  “我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危险，可自从她一回来，各种不好的事情不断地发生，这难道不能归咎到你的身上吗？”
  贺霆琛骨节分明的手指朝旁边的垃圾桶掸了掸烟灰，并没有因为阿尧的一番话就激起他多少情绪，反而平静的毫无波澜。
  “所以你每次见得我，这么大的敌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