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了。”
  “从B市回来后，我几次想联系你，都没能联系上。想问问你的伤势，也没有办法。”
  苏曼疑惑又惊讶：“你有联系过我？我……并不知道。”
  “哪里能怪你，是北声闹小孩脾气，不希望我联系你，每次我想找你，都被他拦下了。”乔时晏眉眼有淡淡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大意，漏掉了你的消息。我要是知道你联系我，我不会不理你的。”
  乔时晏的眼里忽地亮起灼灼光芒，“真的？”
  苏曼被他的殷切晃住了神。
  她不是不能察觉到，乔时晏今天的反常。
  以前乔时晏对她，只是点到为止的礼貌和客气。
  可是今天，从电话里的反应，就能感觉到他过分的热情。
  苏曼身上装了个桃花检测雷达。
  哪个男人对她带有那种意思，苏曼都能敏锐地察觉到。
  大概也是因为外貌出众，从小接受了太多这类的好意，所以乔时晏那种眼神一出现，苏曼就能分辨得出，那意味着什么。
  当然了，她的雷达也有翻车的时候，在宋临身上就翻车了。
  在她眼里，学生就是学生，没有男女之别。
  乔时晏说：“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你大概意识不到，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还好这个时候，店员把咖啡端了过来。
  也替苏曼解了围。
  她喝了一口咖啡，说：“你三番两次帮我，也对我的事情很上心，能有乔学长这样靠谱的朋友，是我的幸运。”
  听到“朋友”两个字，乔时晏的笑又淡了一些。
  但是乔时晏收拾心情收拾得快，又把话题转开，很热络地问起苏曼的近况。
  得知苏曼已经入职了舞团，他也很开心：
  “这么说，以后你就是有编制的人了，真是替你高兴，能把自己喜欢的事，当做工作，也能一步步实现自己的愿望，你真的很厉害。”
  “学长就别夸我了，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压力还挺大。”
  “你给孩子们当老师的时候，不也能做得很好吗？说起这个……我也该跟你说一个事儿。”乔时晏有些为难。
  苏曼不禁问：“什么事？”
  “是时馨。时馨她跟宋临这个月月初已经订婚了，婚礼定在两个月后，时馨说，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到时候也想请你到场，喝个喜酒。”
  乔时晏边说，边观察苏曼的脸色，“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去，也没关系，不勉强，一切以你的心情为主。”
  苏曼确实有些震惊。
  之前宋临和乔时馨，因为苏曼的事，还闹得不可开交，宋临像是怎么也没法接受乔时馨。
  结果，没想到……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两个人就要成婚了。
  苏曼细细抿了一口咖啡，“是好事儿，宋临跟时馨是青梅竹马是吧？”
  “是的。”
  “他们也算是有缘人终成眷属了，都是我的学生，我是一定要亲自去祝贺他们的。”
  苏曼表现得淡然，大方。
  全然不把过去的纠葛放在心上。
  第187章 惨痛的隐秘
  乔时晏松了一口气，“之前时馨不懂事，你能原谅她，是你大度。”
  “怪不得时馨，在她这个年纪，当时的反应是最正常不过的。”苏曼说。
  如果说，完全波澜不惊，那是不可能的。
  苏曼还是会感慨，宋临和乔时馨，到底还是回到了他们该回到的轨道上，按照原本应该的那样，结婚，生子。
  说祝福他们，是苏曼的真心话。
  她不希望宋临继续执迷，也不希望乔时馨因此伤心。
  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他们能让过去的事情翻篇，苏曼自然也能翻篇，甚至比他们翻得更快。
  毕竟，自始至终，苏曼都是被卷进来的旁观者。
  一杯咖啡喝完，苏曼还没跟乔时晏聊到正题。
  苏曼一开始很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但是经过乔时晏这一番打岔，她反而有点畏怯了。
  最后，还是乔时晏率先提起了这件事，“至于，你在电话里，想要问我的事……我们出去走走吧？晒晒太阳，看着风景，聊压抑的话题，你的心情也许能稍微不那么糟糕。”
  乔时晏提前给苏曼打了预防针。
  苏曼点点头：“也成。”
  乔时晏结了账，出门也为苏曼拉着门。
  两人一路慢慢散着步，来到了河堤边。
  秋风徐缓，河堤的杨柳青中带黄，大片的草坪上，已经有不少落叶。
  乔时晏跟苏曼并肩走着，但是注意力却全部在苏曼身上，看苏曼低着头出神，他问：“为什么忽然想知道洛颜的事？”
  苏曼却多想了。
  以为他是不想回答。
  便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如果你觉得事情涉及了朋友的隐私，让你为难了，你也可以不说的。”
  “不不不，其实，我跟洛颜并不相熟。要论起来，我跟你的关系，反而比跟洛颜的还要亲近些。”乔时晏解释。
  苏曼放下心，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了河堤边的双人长椅上坐下。
  乔时晏开口：“当时医生确实给出诊断，洛颜以后估计都很难再怀孕。这事，我们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只不过，后来北声勒令大家对这事封口，这才没人再敢提这事，事情也传不出去，久而久之，这事也就淡去了。”
  苏曼还是有些不死心，“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身体亏空到这个程度？”
  乔时晏看着苏曼，几秒之间，仿佛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思绪。
  终于，他像下了某种决心：“其实你说得也不错，这事涉及他人隐私，我这样提起来确实不大道德。但我不想让你失望。你应该也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洛颜自己潜进了那个团伙，想从里面接应北声。”
  “嗯，我记得，你说洛颜最后被发现了，被囚禁起来，虐待，折磨，最后北声找到她，她受了很重的伤。”
  “那时，我没把具体的细节告诉你。”乔时晏说，“那个团伙，干的都是不要命的违法勾当，杀人放火在他们眼里，最平常不过，更别说欺辱妇女。洛颜身份暴露之后，他们把她关进了一个水库里，把她虐打一顿后，对她实施了性暴力……”
  苏曼倒吸了一口冷气。
  乔时晏继续絮絮道：“那次之后，他们也没有放过洛颜，继续把洛颜关着，每天喂她吃点饭，喝点水，吊着她一口气。等团伙里的男性有了生理需求，就去找洛颜解决……我们找到洛颜的时候，她被虐打的那些伤，甚至都还没有好，身上的伤口还在血流，可是他们就这样把她丢在那里，不给医治，也不给包扎，他们没把洛颜当成一个人，而是当成了一个工具……出来后，洛颜一度想要自杀，光是被护士拦下，就有七次。”
  苏曼的心情沉重，但是接下来，乔时晏的话，更让她震愕。
  遭受了这样非人的待遇，心理承受能力再强的人，估计也会被压垮吧。
  “所以，北声才觉得，自己欠了她很多……”苏曼喃喃。
  乔时晏黯然地笑了笑，摇摇头，“还不止这样。”
  苏曼不解。
  乔时晏说：“洛颜被救出来的时候，我们当即把她送到医院做检查和治疗。检查结果让人震惊，又很愤怒。”
  说到这里，苏曼大概已经能猜到是什么。
  但是心底里，还有一点侥幸，希望不是自己猜的那样。
  “血检发现，她孕酮很高……她怀孕了，怀了那群畜生的孩子。医生还告诉我们，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怀孕。”
  “什么？！”
  “在被受困的那些日子，她有过两次受孕，被发现后，他们再次对她虐打，硬生生的，让她流产了。呵，他们真是一群禽/兽，洛颜流产第二天，就能继续对她进行侵犯。”
  苏曼听得心惊肉跳。
  眼前不由浮现出，洛颜被拳打脚踢，腿间鲜血直流的画面……
  光是想象，都令人惊惧，更别说亲自经历了这些的洛颜。
  “所以……这才是她没法再要孩子的原因。”苏曼说。
  “嗯，接连两次暴力流产，她的zi宫受创严重。加上流产的时候，没能得到很科学的处理，死胎在zi宫里残留，让她的zi宫一定程度病变恶化，能不能再次受孕都很困难，即便是侥幸怀上了，也很难保住，对她的身体也不好。”
  乔时晏声音平静。
  但是苏曼也知道，这是经历了时间的沉淀，这事在当年，不知道该是怎样的折磨人，萧北声这个跟洛颜最亲近的人，估计会更痛苦吧。
  她问：“那个时候……洛颜不想活，北声应该也很痛苦吧？”
  乔时晏点点头，“警方要做笔录，做笔录的时候，洛颜好几次崩溃，尖叫发疯，有一次突然用头撞向了旁边的墙，北声因为这事，对警方发了很大的火，此后就拒绝警方的笔录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