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苏曼太过敏澸，苏曼总觉得，这是小姑娘在故作坚强。
  苏曼正这么想着，乔时晏问了：“宋临呢？今天过不过来？”
  “我不知道啊。”乔时馨已经动筷了，夹了块排骨，埋头啃着，嘴里含糊答应。
  “不知道？”
  “我已经两周多没跟他见过面了。”
  苏曼和乔时晏对视一眼。
  乔时馨又不甚在意地说：“我有跟他说过，今天要来这儿给苏老师庆生，他也没给我个准话，”
  “听说他进了他姨妈的那个政府单位，估计刚进去，比较忙。”乔时晏安慰妹妹。
  谁知，乔时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随便吧，我已经习惯了。结婚好像也没那么好，反而自己一个人，更潇洒自由一点。”
  她说完，抬起头，唇上泛着排骨沾上的油光：“当然！我不是说哥哥嫂嫂你们结婚不好哈。”
  她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又拿起筷子，夹了“我尝尝这个菜，我以前还没吃过嫂嫂你做的这个呢！”
  乔时馨现在对菜的兴趣，比对宋临的兴趣，还更大一些。
  跟之前，她对宋临很上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乔时晏有些担心，还想再追问，苏曼使了个眼神，乔时晏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苏曼招呼：“吃饭吃饭。陈妈，你也坐下一起吃吧，就咱们几个，没那么多规矩。”
  一顿饭，表面上吃得热热闹闹没有烦恼。
  实际上，各怀心事。
  吃到一半的时候，乔时晏接了一个电话，就要起身出门，“我去开门，拿个东西。”
  “有人要来？”苏曼讶异。
  “不是，是闪送服务。”
  乔时晏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大号的购物袋，是某个知名奢侈品牌。
  “哇，哥！这是你送给嫂子的礼物呀？包包吗？”乔时馨伸长了脖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包包，不是我送的，我的礼物今晚再给。”乔时晏神秘兮兮，说着，把购物袋递到了苏曼手里，“这是路娜给你的礼物。”
  “你那个女同事？？”苏曼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脑子里，立刻蹦出了路娜之前为了乔时晏，对自己的针对。
  “嗯。”乔时晏点头，笑说：“她说，之前对你，太冒犯了。这个礼物，也算是给你的赔礼。顺便让我帮她一声，祝你生日快乐。”
  苏曼觉得这礼物有点烫手。
  这个包，普通专柜已经买不到了，没有大几十万下不来。
  她无功不受禄啊！
  而且，还是“情敌”
  苏曼问：“她也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其实，本来她不知道。但是今天，咱们不是去超市吗？那会儿也巧，她也在超市，过后就发信息问我了，我顺嘴告诉了她。没想到，她自己去买了个包，先斩后奏，跟我说叫了闪送服务，把给你的礼物送过来。这不，刚刚是打电话叫我去拿呢。”
  苏曼第一反应是惊讶。
  第二直觉不太对。
  刚才去超市，到一路上回家，她和乔时晏都在一起，可她一直不知道，乔时晏一直在跟路娜聊天、联系。
  那么短短几个小时，乔时晏和路娜已经完成了一场“密谋”。
  苏曼是知道，路娜要去乔时晏的新事务所就职的，但是不知道，路娜和乔时晏的联系已经这么紧密了。
  第332章 抓不住的是人心
  苏曼嗅到了一点八卦的味道。
  其实苏曼对乔时晏并没有男女之情，也没有占有欲，单纯就是女人的雷达响了。
  不止是苏曼，乔时馨也感觉到了。
  本来还埋头吃菜，她抬起头，眼珠咕噜咕噜，在嫂嫂和哥哥身上来回转，尤其落在乔时晏脸上，探究哥哥说到女同事时是怎样的表情和语气。
  午饭结束，乔时馨借口要拉着苏曼去后园的假山池边散步，离开了乔时晏的视线，乔时馨暗戳戳地对苏曼说：“嫂嫂，我觉得哥哥那个女同事，就是那个什么娜娜，她不对劲。”
  “哦？怎么说？”苏曼明知故问。
  看着小丫头煞有介事的样子，苏曼不禁想笑。
  “她以前，在我哥手底下学习时，就很殷勤。现在还居然放弃在宏远这个大靠山，辞了职，跑来我哥这个还没一点名气的事务所，冒这么大风险，堵上自己的职业前途，是为什么呀？要说她没有所图，我是不信的。现在还巴巴地给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说什么赔礼，这个操作，好绿茶！！”乔时馨痛斥。
  紧接着，她又皱眉分析：“而且，他俩为什么私下联系这么密切？”
  苏曼逗她：“也许就是普通同事，正常地交流呢。”
  “nonono，嫂子，很多出轨案例，都是从这种，所谓的‘日常交流’开始发展而来的。感情是怎么产生的？分享欲。对面是同事，谈工作就好了呀，为什么要说一些有的没的日常琐事？谈恋爱才会这样吧？作为丈夫，他的分享欲不在妻子这儿，却在别的女人那儿，这不是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苏曼点头附和。
  “嫂子，你得警惕一点，一个人的分享欲在哪儿，心就在哪儿，别让我哥的心跑了。”
  乔时馨很认真，眼睛都瞪圆了一些。
  苏曼忍不住继续逗她：“可是，一个人的心在哪儿，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也是，人心就像一把沙子，越想抓住，漏得越快。”乔时馨忽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眼里忽然就没有光了。
  两人手挽着手，绕过回廊，来到了池边站定。
  看着假山在池水中的倒影，乔时馨满腹惆怅，柔肠百结。她忽然就对苏曼敞开心扉，想要跟苏曼倾诉了：
  “前段时间，我也在宋临的手机上，看到他频繁地跟他们单位的一个女同事分享日常，他们一天聊天的数量，比宋临一周跟我发的消息都多。他们互道早安晚安，连午饭吃了什么，都要拍照分享，听了什么喜欢的歌，也会相互安利。下了班，还会一起约着看电影，听音乐会……”乔时馨看着池水，呆呆出神，眼神破碎。
  “以前，因为宋临之前追求过你的事，我还在心里怨恨你，嫉妒你，即便你跟我哥在一起了，我面对你时，心里还总是有一道坎，过不去。但是在发现他和那个女同事这么频繁的互动后，我忽然就释然了，过去对你的怨恨啊，嫉妒啊，那些幼稚的情绪，也统统都放下了。”
  苏曼很震惊，对乔时馨也很心疼：
  “以前宋临对我……我觉得那完全是大男孩儿不成熟的感情。我还在想，等他跟你结了婚，逐渐认清了爱情的本质，会在跟你的朝夕相处中，爱上真正的具体的人……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做这种事！”
  宋临还是她带的学生，快给她气死了！
  “呵，”乔时馨自嘲笑了笑，“他的确是爱上具体的人了，只是那个人，不是我罢了。他可以爱任何人，唯独不会爱我。”
  她的眼圈红了。
  苏曼心疼得不行，揽住了女孩的肩。
  乔时馨哽咽着说：“嫂嫂，我过不下去了，我想离婚。”
  “……你考虑清楚了吗？两个人，好不容易能走到一起，结为夫妻，”
  “我何必抓着一个不爱我的人不放呢？他既然永远都不会爱上我，那我就放他自由，也是放过我自己。”
  苏曼叹了一口气，“我说这些，不是要劝你隐忍。而是要劝你想清楚前路和后路，保证好自己的权益，离婚不是小事，你哥哥还是律师呢，这些事，你也该让你哥哥知道。”
  听到苏曼这么说，乔时馨忽然就忍不住了，抱住苏曼，呜呜哭起来。
  苏曼看得出来，乔时馨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放弃宋临。
  舍不得跟宋临分开。
  毕竟宋临时她从小仰慕到大的邻家哥哥，好不容易爱到的人，怎么能说断就断？
  乔时馨大概是把这桩心事憋了很久，终于释放，她的情绪决了堤似的，从一开始压抑的呜咽，慢慢的，变成嚎啕大哭。
  小姑娘哭了很久，苏曼也陪了很久。
  乔时馨哭累了，终于停止哭泣，但是由于哭得太久，眼睛肿成了两个大“核桃”，周围还泛着浅红，乔时馨担心被哥哥看出端倪，迟迟不肯回屋里去。
  苏曼又陪着她在外面坐了一个多小时。
  天色渐晚，乔时晏找到了后园：
  “我还说你们去哪儿了，怎么窝在这儿这么久？”
  乔时馨一看到乔时晏，一下子，就把自己哥哥代入了宋临，怨气蓦地就冒出三丈高，“窝在这儿说你坏话呢！你干嘛跟你的那个女同事走那么近？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们苏老师的事，我跟你势不两立。”
  “臭丫头瞎说什么呢！还势不两立，我先给你一个暴栗。”乔时晏伸手，作势要敲妹妹脑门。
  乔时馨躲到了苏曼身后，探出一个头，“嫂嫂！你看他！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