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还不忘记叮嘱路娜：“过一阵你再出去，或者你走安全通道，上楼搭电梯离开。”
  回到照相馆，苏曼和乔时馨正在等照相馆的老师傅帮忙裱相片。
  照相馆的老板见到乔时晏，眼底闪过一抹鄙夷，低头在电脑上敲敲点点，装作没有看到这个人。
  “哥？你刚刚去哪儿了？”乔时馨奇道。
  照相馆的老板八卦的眼神飘了过来。
  乔时晏说：“哦，去了一趟洗手间。”
  照相馆老板：猜到了，好拙劣的借口。
  乔时晏看到苏曼手里拎着硕大的购物袋，里面是已经装裱好的相框，他立刻走上去，帮苏曼把购物袋拿到了自己手里，“很沉吧？让我拿着吧。”
  “谢谢。”苏曼下意识道谢。
  “渴不渴？刚刚路过一家商店，买了几瓶饮料，这些是你习惯喝的无糖零卡那一款。”乔时晏把手里的塑料袋举起来，里面装了同一个牌子五六瓶不同口味的饮料。
  照相馆老板：啧啧，看看看看，这就是男人犯了错之后会出现的弥补表现，疯狂地对妻子好。太典了！
  “哥，你有了老婆，忘了妹妹了，你就光记得嫂子喜欢喝什么牌子什么口味的饮料，怎么就不问问我想喝什么？”
  “这些不都是喝的吗？有得喝就不错了。”乔时晏举了举手里的一大袋子饮料。
  “区别对待！你区别对待！嫂子！你看我哥，他怎么能这样！哥哥不疼我，那就嫂嫂疼我吧。”
  “好，一会儿，请你喝奶茶，不过说好了，只能喝三分糖的，你是舞蹈生，就算放了假，也得时刻注意控制体重，别回头回了学校挨骂。今天就算是你的放纵日了。”
  “真的吗？！嫂嫂万岁！”
  乔时馨高兴得抱着苏曼欢呼雀跃。
  照相馆老板摇摇头：也罢。起码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是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只要向日葵的表面开得好，谁又在乎背面已经烂了呢？
  裱框师傅已经把所有的相片给装裱完毕，帮苏曼他们都打包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不远处，爆发出一阵争吵声，紧接着，是孩子尖锐的哭泣声。
  “你站住！你撞到了我孙子！”
  “这位大妈，拜托你搞清楚，是你一直拦在我前面，我说了好几遍借过，你非但不让，在听到了第五遍的时候，还故意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着急赶时间，才想着绕道走，谁知道你孙子自己撞上来？他撞到我，我也很痛！”
  这声音，苏曼觉得熟悉。
  转头往外看，就看到路娜被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大妈扯住了衣服，脚边是一个跌倒的孩童。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人群围过来，吵吵嚷嚷的。
  孩子因为害怕眼前的状况，情绪更惊恐，哭得更大声。
  与其说是哭，不如说是尖锐的爆鸣。
  这一声比一声高亢刺耳的尖叫，让隔着老远的乔时馨都揉了揉耳朵。
  “你这大人，撞到一个五岁小朋友，还有理了！”大妈一拍大腿，大声叫嚷。
  路娜不耐烦了，态度极其傲慢地说：
  “这样吧，我也没这个时间这个精力在这里跟你争论，谁是谁非，调监控就知道了。不介意提醒你一句，我是一名律师，要是到时候发现是你的问题，那就不只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她在职场混迹多年，也学来了不少前辈的黑脸和不好说话，她自恃身上有点法庭上辩论的功夫，也足够威慑这些肚里没多少墨水的升斗小民。
  然而路娜估计错了。
  这话非但没有震慑到对方，反而让对方变本加厉：
  “嘿哟喂——！真是了不起，还是个律师！”那大妈瞪圆了眼睛，眉眼飞动，嘴上一张一合，“大家伙儿都来看看，律师欺负人啦！小姑娘年轻有为啊，从头到脚打扮这么精致，在商场欺负我们一个老人，一个小孩！”
  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就连周围铺面的店员，也都纷纷聚拢过来。
  路娜没想到这个大妈的威力这么劲猛，她几次想开口辩解，但是都被大妈的高频输出频频打断。
  就算路娜也跟着说，但是也都被大妈高分贝自带5D环绕的嗓音给盖了过去。
  平时法庭上，都有法官在中间裁决，让谁发言再发言，让谁闭嘴就必须闭嘴。现在这种情况，路娜根本没有应对过。
  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乔时晏自然也发现了商场中央发生的这一出闹剧。
  他一直眉头紧锁，看着人群的中心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曼问他：“那不是你那个同事，路娜吗？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是哥哥的同事？”乔时馨诧异，正想着发飙护短，转念一想，品出了不对，“路娜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不会是上次嫂子生日，让哥你帮忙送包的那个女同事吧？”
  反应过来，乔时馨赶紧跳出去，拦住了她哥。
  吹胡子瞪眼地威胁：“你不许去！不许帮她，也不许看！”
  她扭头叫苏曼：“嫂嫂，我们赶紧走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照相馆老板：有点意思。
  第365章 为萧总感到不值
  不得不说，大妈虽然不讲武德，但是却有效。
  在场的人，都以为是趾高气昂的路娜，欺负了这一老一小。
  人群也开始对路娜指指点点。
  那些刺耳的议论声传进了路娜的耳朵里：
  “毕竟也撞倒了孩子，人奶奶着急上火也是应该的。”
  “还是个女律师呢，刚才她趾高气昂的样子你看到没？这么傲慢，看着也不像什么无辜的人。”
  “打扮得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骨子里其实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
  ……
  舆论一边倒，路娜是彻底慌神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算我倒霉！这次我认栽了！”
  路娜说着就要绕道离开，那个大妈却不肯放过她：
  “不许走！”
  “刚才不是还说要调监控吗？怎么不调了？急着跑哇？”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社会，是公众的道德说了算，还是你们几个臭律师说了算。”大妈有了大家的舆论支持，底气立刻变足了。
  路娜想要反抗，奈何力气抵不过大妈，两人推搡之间，路娜撞到了一边的香水展柜柜台。
  路娜连人带整个柜台摔在地上。
  玻璃和满柜子的香水哗啦啦碎了一地，一瞬间，数千万片碎玻璃像是流水倾泻，又像是一颗颗珍珠落地，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泽。
  路娜就躺在这些碎玻璃中间，小脸煞白，面色痛苦。
  香水迅速扩散，照相馆里的几人都闻到了那股浓烈的味道，这是数个牌子，数种香型混杂在一起的古怪的味道。
  原本，还只是路人的纷争。
  现在，毁坏了商场商家的利益，香水品牌的柜姐也不甘示弱，加入了斗争。
  “现在你们是谁都别想走了，阿姨，还有这位律师女士，我们柜台的损失赔偿，得由二位来承担。”
  大妈一听，立刻炸了，指着路娜，问：“主要责任在她！为什么也要我赔？都怪她，就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先撞到我孙子，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说着说着，大妈哭然哭了，坐到地上撒泼打滚，“哎哟喂，冤枉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倒了血霉啊！谁来帮帮我们婆孙俩啊……”
  原本路娜站在人群中间，孤立无援的样子，就足够让人心生怜惜了。
  现在她小脸煞白，露在外面的小腿的手臂，都被玻璃碎片划伤，淌得满身是血，就是刚才议论路娜的人，当下也闭了嘴，甚至还不免得为路娜担心。
  看到这个场面，乔时馨也不拦着她哥哥了。
  苏曼正要开口劝乔时晏去看看，这话还没说出来，乔时晏就抬步，走想了人群中央。
  他拨开人群，走向了路娜。
  路娜刚一看到乔时晏，刚才还一脸错愕迷茫，顷刻间，也不故作坚强了，嘴巴一撇，眼眶里立马蓄满了泪水。
  乔时晏蹲到她的身边，想问问她有没有受伤，她能不能被扶着站起来。
  刚一靠近，路娜就抱住了他的脖子，“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
  乔时晏训斥：“说过多少遍，在外面的时候，最好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律师的身份暴露出来。你以为自己很有本事？”
  路娜只顾着哭，现在她觉得就连他的骂声，都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仙乐。
  反正乔时晏出现了，她只管依赖他就行。
  他会帮她撑腰，为她解决一切。
  苏曼和乔时馨也走了过去。
  照相馆老板：活久见啊，事情变得更有趣了。
  乔时馨看到路娜抱着乔时晏不肯撒手，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她再次化身哥嫂爱情守护小卫士，阴阳怪气地开口：“哥，我看你这个同事是不是伤得有点严重，都起不来了，叫个120吧，你一直抱着她也没用，嫂子还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