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起吃。”苏长海对于女儿的邀约，十分欣然。
  父女俩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也莫名和谐：
  “你的墨镜要不要摘下来，看起来好凶。”
  “有吗？我觉得很酷啊。”
  “一点都不酷。”
  “你这个筒裙，走路方便吗？不会迈不开步子吗”
  “不会啊，我是淑女。淑女就是要走小碎步。”
  ……
  两人去了当地的一家很有名气的泰式特色餐厅，
  服务员拿来菜单，苏曼点了一道咖喱套餐，跟服务员点了单，合起菜单册子，对面的苏长海也已经点完了。
  “你点了什么？”苏曼问。
  “泰式炒河粉。”
  苏曼稍一斟酌，“份量一般，会不会吃不饱？不够吃的话，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吃我的套餐吧。”
  苏长海接着说：“还有咖喱牛腩、椰奶鸡、炭烤大虾、铁道市场盐焗海鱼、罗勒叶炒鸡肉、青柠叶炸牛肉、九层塔咖喱牛肉、猪骨黑汤船面、芒果糯米饭、冬阴功汤、青木瓜沙拉……暂时这么多。”
  苏曼嘴巴微张，震惊地看着他。
  苏长海小心问：“是不是少了？是有点少吧，我也觉得有点少，跟我女儿吃饭，怎么能就点这么些东西……”
  眼看他拿起菜单，再次加餐，苏曼赶紧阻止：“够了，特别够，非常之够。你几乎把他们家菜单上的菜都点了！”
  苏长海点点头，“他们家菜单上的东西确实有些少了，要不咱们把主厨叫过来，让他给我们订制几道？”
  苏曼扶额。
  苏长海竟然以为她是嫌弃菜单上的菜色少。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点的太多了，根本吃不完？”她尝试跟苏长海沟通，“而且，这儿只是小餐厅，你跟主厨点菜，别人会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
  苏长海点点头，“行，听女儿的。”
  “……”苏曼汗颜。
  她觉得白澜已经够浮夸了，没想到苏长海更浮夸。
  不过想想也是，之前在澜悦庄的宴会上，他那流水式送礼，也已经让她开过眼了。
  好在接下来吃饭过程中，没有再发生让苏曼咋舌的事。
  饭吃到一半，苏长海提到了让苏曼跟他回海城。
  “你继续跟白澜住在一起算怎么一回事？玩够了，就回去吧。你别是因为萧北声那小子，才赖在这儿不走的。”
  “不是因为萧北声。”
  “那就好，萧北声有什么好的？不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世界上男人多的是，好男人虽然少，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回头我给你物色，再安排他们站成一排给你挑。再说了，我苏长海的女儿，一辈子不嫁人都行，让那些臭男人上门入赘。”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微凝重，“而且，你以为萧北声这次来，真只是做交易这么简单？再过一阵，这里的形式就危险了，咱们赶紧走，别淌这趟浑水，让他们自己斗。”
  “谁和谁斗？”
  第563章 黑鹰和白澜的隐秘
  苏曼抓住了重点，“他们这次不是合作吗？为什么要斗？”
  之前萧北声和白澜确实是在抢一条线。
  但是现在，萧北声不是已经和白澜合作了吗？双方和平共处，否则也不会一起从海城过来，白澜邀请他们下榻她的宅邸，做她的客人。
  她知道白澜有其他的目的，但是白澜的目的，和违禁品交易从来没有关系。
  然而现在听苏长海的意思，是他们之间，还有一场內斗？
  苏长海却不愿意多说了，“你管他们谁跟谁斗，他们跟你都没有关系。”
  他给苏曼夹菜，企图转移话题，“来，尝尝这个盐焗海虾。”
  苏曼看也不看碗里的菜，甚至把筷子放下了，
  “还有，刚才你说，萧北声不仅仅是为了交易来。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内情？你是不是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瞒着我？”
  苏曼想起了晚上萧北声和她喝茶的时候说的话。
  他说，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当时她没有在意。
  原来冥冥中他已经透露了什么。
  苏长海不跟女儿对视，也不理会女儿的诘问，只是低头默默吃饭，吃得还很香，仿佛不受任何外界烦心事所干扰。
  扒了两口饭，他语气平和地叮嘱：“吃饭。吃完饭，你回去收拾东西，跟我回海城。”
  “我不回去。”苏曼有些生气。
  “你现在不想回也行，但是不能再跟白澜住在一起，我带你回去收拾东西，我们在外面找个酒店住。等玩够了，再回去。你别忘了，豆豆还在家等你。”
  苏曼太讨厌他自说自话的样子了。
  既然想命令她，为什么不把前因后果告诉她？
  “你凭什么管我呢？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也习惯了自己给自己做主。不是随便一个人突然跑出来，说他是我的父亲，他就真的能行使父亲的权益。”
  苏曼的话有些重，打破了刚才两人和谐相处的假象。
  当看到苏长海脸上有些受伤，苏曼有些懊恼。
  苏长海招手，叫来服务生结了账，他还给了不菲的小费。
  服务生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热情殷切，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他的喜气洋洋，更衬托出了苏家父女俩的愁云惨淡。
  “我知道，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也在尝试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补偿这一切……”
  苏曼打断他，
  “我已经知道了，白澜其实就是姜凝玥，我会继续跟她住在一起。我想做什么，你不用管。”
  苏长海瞪圆了眼睛，一双剑眉因为震惊，没了严肃和威慑，显得有些滑稽，“她跟你说了？”
  “她找我做了亲子鉴定。”
  苏长海原本还想说白澜说的话不可信，一听亲子鉴定，他忍不住啐了一口，怒声骂街。
  “她可真卑鄙！”
  他问：“你明明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哪来的机会给你做亲子鉴定？什么时候做的？是不是把你带走害你失踪那一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把你带走又放了你，原来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当年她说走就走，把牙牙学语的你抛下就不管了，她怎么还有脸来认你？”
  苏长海还想跟女儿告状更多，说更多当年姜凝玥说的那些不看入耳的话。比如当年，姜凝玥不要女儿，是因为嫌弃女儿阻挡她抱金主的金大腿。
  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懊丧地摆摆手，也不知道是气恼姜凝玥，还是气恼自己，“算了，育儿专家说了，不能在孩子面前说太多父母的坏话。这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不把你卷进来。”
  苏曼说：“她当年是对不起你，你恨她也是应该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有其他的苦衷？”
  “你少帮她说话，你就跟她住了几天，就被她收买了，哼哼，她也是挺有本事！”苏长海反讽。
  苏曼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不能说再多。
  她不敢跟苏长海说，白澜到底有什么苦衷。
  白澜的秘密，越少人知道，对白澜来说越安全……
  原本两人小吵了这么一番，苏曼以为，两个人会不欢而散，可没想到，苏长海却出乎意料地好脾气。
  他生了一通气，又跟没事人一样，开始跟苏曼谈天说地，一会儿评价莱府的绿化，一会儿点评莱府的气候，像个跟屁虫似地跟在苏曼身后，“宝贝女儿”长，“宝贝女儿”短，还缠着苏曼带他去莱府当地的景点游玩。
  刚才的不愉快很快被冲淡。
  最后他们竟还去到了当地的景区，排队买了入场门票。
  在坐观光大巴的时候，前排游客的谈论声，不大不小，钻进了苏长海和苏曼的耳朵里：
  “我在金三角务工的朋友说，又看到白夫人进出黑鹰的住所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白夫人是黑鹰的晴妇，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
  “这白夫人的丈夫也真窝囊，能容忍自己头上戴这么一顶大绿帽子。”
  ……
  苏曼偷偷去瞄苏长海的表情，后者脸色形容不出的难看。
  苏曼已经习惯了，这些天，她在外面闲逛，总能听到白澜关于黑鹰的“绯闻”。
  大家都认为，白澜一个妇人，不可能靠自己一己之力，就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肯定是背后有人帮忙。
  这个大靠山，自然就是黑鹰了。
  大家对于白澜和黑鹰的关系，传得有鼻子有眼。
  苏曼也从这里一嘴，那里一嘴，大致拼凑出了整件事情的全貌：
  当初白澜开始做生意，不通法门，屡战屡败。后来遇上了大毒枭黑鹰，黑鹰在背后帮着白澜摸通了生意门道，还帮着白澜把生意做大做强，甚至后来还带着白澜开始做违禁品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