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作者:范江江      更新:2025-09-11 11:23      字数:3789
  
  阳历新年在大家心中不算年,该忙还是忙。不过幼儿园放假,皇朝也给员工放假半天。
  王春花被白婉叫来帮忙看女儿,在早市给小孩买的豆浆油条,带过来当早餐。
  时间卡得好,油条还脆着,央求二姨奶给豆浆里多放了一勺白糖,油条撕碎泡在甜甜的豆浆里,香酥的油炸食品吸饱了香甜的豆浆,新年第一餐也十分美味呢。
  王春花昨晚被提早放回家,对后续的事情十分好奇,抓心挠肝的,一宿没睡好。
  两个大人都忙,没法跟他们打听,不过家里有神童,说的保准比大人还详细。
  好不容易等小孩吃完早饭,“逗逗,快跟二姨奶说说,后来怎么啦?”
  “二姨奶,我们幼儿园蒋校长兴许要没命了。”逗逗是懂如何吓唬人的。
  “啥玩应?
  “王春花在小饭厅的惊叫保准走廊里都能听到。
  “她的儿子出飞行事故死了,她恨透了部队,被仇恨蒙蔽,当了间谍,还要杀人……”小孩绘声绘色把昨晚惊心动魄的场面跟二姨奶说了,完事还要叮嘱一遍,“二姨奶,你一定要保密,一定不要当间谍,当间谍没有好下场的。”
  小孩其实对间谍不是很感兴趣,感觉间谍离生活很远,让他们继续没有硝烟地跟大人物们斗下去吧。
  虽然揭露蒋校长不留情面,其实她心里也有些难过,趴在桌子上跟二姨奶絮叨,“我跟蒋校长学俄语的时候就感觉她好悲伤啊,二姨奶,失去小孩是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王春花感情充沛,已经哭上了,“逗逗哇,人心都是肉长的,孩子更是父母的心头肉,孩子没了,就是挖心。有几个不爱孩子的父母呢?中年丧子比中年丧夫可难过多了,老头儿死了就死了,死了更轻松。孩子不行,正是大好年华,死了太可惜,没有父母能过得了这道坎。人生怎么能那么苦呢?可再苦再难也不能干坏事啊。”
  王春花心里堵得慌,越想越可悲,蒋校长在她跟那个欺负逗逗的小男孩的奶奶打交道时,还帮过她呢。“人生怎么能那么苦呢?呜呜呜……”
  逗逗坐直了小身子,大眼睛盯着二姨奶不放。
  王春花还指着大宝孙安慰她呢。
  “你是不是不想给二姨爷煮烂面条,希望他早点死?”
  “……”
  “快把这个想法掐了,你要是杀人,我就要徇私枉法了,挣不了功德,兴许还要被扣功德呢。”
  王春花脸都哭花了,“不是……我什么时候要杀人了?”
  “你语气里有怨怼,我听出来啦。”小孩现在厉害完了。
  被无缘无故扣上要谋杀亲夫的帽子,王春花再也哭不下去。
  等她从卫生间洗了脸出来,她的宝贝大孙又抄着小胳膊,板着小脸用小奶音告诫她,“蒋校长生了心魔,然后就堕魔了,成魔后没有是非道德,只凭心意行事。吾日当三省吾身,二姨奶你一定要守好道心,千万不要堕魔。”
  小祖宗,再跟你聊下去我就要堕魔了。
  蒋校长的事情还是走漏了风声,在北四马路这片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好多人元旦都没过好,尤其一些幼儿园老师,想想就后怕。这人是有多忍辱负重,连精神疾病都能装下去。
  为了这次汇演,提前好多天蒋校长就去礼堂走位踩点,原来踩的不是节目的点,而是杀人的点。
  那两个透过小厕所花墙看到蒋校长脑袋的老师坚决不承认看到的是她,还跑到调查部门为其伸冤。
  被告知,蒋校长和丈夫对作案事实供认不讳,她在搬箱子时对面容作了些改动,用到的是小朋友常用的橡皮泥。
  对礼堂后台灯光,音效了如指掌的校长充分利用后台光线昏暗的环境,做了好多文章。
  蒋校长平静的面容下,藏了一颗疯魔的心,单纯的幼儿园老师们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睡不着觉了。
  逗逗老祖只跟幼儿园老师,办案的外语学校的中专老师打过交道。冬天冷,路途远,妈妈的学校一次都没去过,从没见过大学和大学里的老师,哦不,见过嘎巴老师。
  2号当天被盛装打扮一番,穿上红色毛呢连身裙,配上红色小靴子,红发带,小孩贼喜庆地跑去为母亲参与策划的作品展助威。
  谭城这座美术学院以大文豪的名字命名,早期沿革可以追溯到革命根据地时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美术学院。十分难考,入学门槛高,学生水平也高,几十年培养下来,出了许许多多的艺术人才。
  好些艺术大家校友感念母校培养,把自己最好的作品拿出来参展。
  2号的展览先接待领导,送走领导之后,是校友交流时间,3号才对外开放,供学生和部分社会人士参观。
  作为校友家属逗逗和放假在家的二姑一起出席,作为校友的前家属,戴警官还在苦逼地追逃犯,没时间参加。
  展览按照时间和流派归类。
  对国画类的作品老祖十分不感冒,山山水水,花鸟鱼虫都过于呆板,修仙界山水万物比他们画的生动千万倍。
  尤其是在嘎巴老师的作品前,小孩紧鼻子夹眼,跟爸爸同样想法,大声评价一句,“匠气过重。”
  李红艳不解,“你嘎哈叫他嘎巴老师?”
  “因为他不知道嘎巴一下就死了是最快的。”
  自认语文成绩突出的高三生听不懂侄女说的啥,她是颜控,刚才在仪式上看到了彭坦之老师,直接爱上了,不是爱慕的爱,她觉得彭老师身带古意,十分适合做她正在构思的小说的男主角。
  爱屋及乌,她觉得彭老师画的工笔美极了,“逗逗,你瞅瞅,那仕女图跟真的似的,还有那小猫,几根胡子都能看清。”
  小孩不屑,撇撇小嘴,“想要清楚的,你可以照下来呀。”
  她不喜欢彭老师,因为那天嘎巴一下把他气走了,他到现在还有气,刚才看到她立即把头扭过去,当做没看见。
  小心眼儿!
  跟二姑话不投机,小孩跑去看油画,在一副写实主义的作品前站定,画幅正中心一位面容黝黑,满脸皱纹的饥饿母亲怀抱同样饥饿,瘦得皮包骨头的孩子,母子的眼神包含了万千内容。
  逗逗老祖因为蒋校长的事情在难过,见不得这样母子连心的画面,大眼睛涌出一包泪,胖手捂着胸口,带着哭腔喊,“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哇。”
  受好作品的感染,很少哭的小孩哇哇大哭起来。
  有个老头闻声上前,拍了拍她的小肩膀,没安慰她,倒是发出邀请,“感受力不错,要不要当我学生?”
  啥玩应?
  老祖停了哭泣,抬起一双泪眼,见是一个白发飘飘的瘦老头,心下疑惑,画画的男人为什么都爱留长发呀?
  胖手指了指老头的头发,小孩替他操心,“生虱子可痒啦。”
  长发老头:“……”
  老祖没忘回答问题,跟答对她妈的话一样,“我不爱画画,我爱破案。”
  老头笑了,这小孩真好玩,“你这么小就会破案了?”
  “嗯呐,我观察力好。”
  “走,爷爷带你观察观察去。”
  招待完校友的白婉到处找女儿,展厅门口至少有十个警卫,她不怕女儿丢了,对小姑子的不靠谱颇有微词,看孩子都看不明白。找了一圈,在四号展厅找到被老校长牵在手里看画的小家伙。
  老祖正给老校长展示观察力呢,对着一幅油画作品显摆,“画里的人是校长。”
  老校长低调,老祖不认识,现任校长刚才登台讲过话,虽然那幅画很抽象,难不倒老祖,化成灰都认识,光着也认识。
  谭校长点头肯定,“李校长他们年轻那会儿,赶上特殊时期,学都上不了,别说找模特了,他们就互相给对方当模特,这幅作品不错,单单一幅人体写生让人产生情感共鸣就很难得了。”
  “他鸡鸡跟王晓天一样小。”小孩继续展示观察力,王晓天是她同班同学,有次上厕所不关门,被她看到了。
  谭校长:“……”
  白老师:“……”
  老祖去了趟美院看画展,哭了一场,认识个老头,还对校长留下了深刻印象。
  吓得她妈短时间内都不敢带她去学校玩了。
  不去就不去,小孩重新回归公安局,发现她爸十分菜,抓了三天持枪犯都没抓着,还让持抢犯又重伤一人。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老祖摇头晃脑地告诉好朋友,“该催债了啦。”
  为制造惊喜,俩小孩躲着小马给王喜亮打电话,“战斗机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啦!太好了,司令爷爷真讲信用。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们送过来?……今晚下班?好的好的。能飞到
  公安局楼顶吗?……什么?有困难。我们公安局不是好糊弄的,不许用坏的糊弄我们。……不会?保证都是健康机。那好吧,王叔叔,我们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