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
白夏昼长 更新:2025-09-12 08:51 字数:3301
顾觉哭的时候,都还记得攥着糖。
顾觉似乎想起来那天自己在酒吧里的记忆,他却没有任何情绪出现,反而只是拆开了糖,喂给楚秾吃,楚秾摇头不吃,他才自己吃了下去。
楚秾闻见了溢出来的奶香味,醇厚微甜,他凑了上去,轻轻嗅顾觉口鼻间的奶香味,越嗅越觉得香甜。
顾觉吃香甜的奶糖,本身反差感就足够新奇。
何况奶糖和人一样都很吸引他。
他自己意识不到自己动作有多靠近,睁着眼睛往顾觉身上凑,又有多少不知死活,等到下颌被人掐住,他下颌难以动弹,还没反应过来,香甜味就渡了过来。
自己口鼻间全是奶香味,浓郁至极,楚秾一下被炸开了脸,整个人又开始发红,耳根直接烧红到极致。他一下弹起身,指着顾觉手足无措地连连问道:“你你你,你干什么!”
顾觉没有回应,反而专注地问:“好吃吗?”
“……”楚秾脸皮薄,哪里开得了口回答什么好吃不好吃的问题,他整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用棉被裹紧,抗拒这个因为感知缺乏突然会耍流氓的男人。
“你睁着眼睛看我,我觉得,你很想吃。”顾觉回答。
“啊啊啊啊啊!!起床,起床!”楚秾一下从床上蹦跶起来,红着脸哒哒跑,自己手忙脚乱穿衣服,说:“该上班上班,该工作工作。”
“这种在床上浪费时间像什么样子?”
“大好青春,就应该开创事业!”楚秾对着顾觉指指点点,乱七八糟地乱跑:“生活就应该积极!”
“运动!健康!乐观!拒绝黄毒赌!”楚秾红着脸喊口号。
顾觉看着自己乱跑的妻子,突然不想离开。
他想,这世上肯定没有人能比他的妻子更可爱。
然后他就被他可爱的妻子赶到了家门口,还顺带被扔了一件大衣出来,他把大衣揣在臂弯里,挺拔的腰背舒展,他看着这扇铁门,隐约觉得,他又有点厌世了。
生活是个无聊的东西,他又得去公司和一群垃圾待在一起。
下一刻,铁门又从里面打开,他老婆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脸还通红着,把一串钥匙递到了他手里:“钥匙多了一串,我不想要。”
“我今晚会工作的很晚。”顾觉低头看着楚秾,想了想说。
“你爱回来不回来。”
“我才不在意呢。”楚秾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顾觉低头看着自己手里亮晶晶的钥匙串,他又没那么厌世了。
他老婆说的对。
生活还是需要积极,乐观。
他穿上大衣,下了楼。
听到脚步声走远后,楚秾又偷偷地打开门,看门外的情况,看见空荡荡的进门区域后,自己连忙缩了回来,靠在门边瘫软着坐下来。
整张脸红彤彤的还是没褪下去,他呼吸轻微急促着,心跳加速,偷偷掏出一颗奶糖剥开糖纸咽了进去。
奶香味充斥口腔,他耳根越来越红。
其实,很好吃的。
……
顾明生日过得一团糟,心情郁闷几天,摔烂的吉他扔在一边,天天窝在自己公寓里打游戏,醒了就喝酒,过得颓废难受。
他实在不解,顾觉为什么就可以在他生日上闹这么一遭。
他和楚秾明明已经分居了,楚秾在公寓里单独住了一个多月,他也没见过顾觉去看望过一天。
凭什么装哭就可以把人抢走。
万分的不甘心在内心压抑良久,他大醉一场后,下定了决心,想要彻底说明自己的心意。
他的表白本身只差一步。
他想要楚秾,除了楚秾,他再也找不到这么喜欢的人了。
顾明收拾干净自己,买了一束鲜花,还有礼物,跑到楚秾的公寓门口。
自己犹豫良久,抱着花第一次有了拘谨踌躇的感知。
他伸出手,想要敲门。
门却从里面打开,里面伸出一只白衬衫袖扣收袖的修长大手,手上拎着一只垃圾袋,顾明错愕,顺着衬衣看过去,赫然和自己轻微弯腰的堂哥顾觉对上视线。
里面还有声音在问:“先生!晚上想吃什么?”
第二十九章 霸总的炮灰前妻
顾觉抬眼看着门外抱着花,黑发顺毛,朝气蓬勃又有顾家特有的傲气的男大学生,眼里情绪不高,他站直了身,身上熨烫好的衬衫穿在他身上肩宽腰窄,深邃五官成熟,气质敛然,两相对视,气氛僵直许久。
顾明愣在原地,抱着花一动不能动。
顾觉静静地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冷漠。
“先生,怎么还不回来?”楚秾在客厅看顾觉站在门口,好奇问道。
“没什么。”顾觉淡淡回复道。
“那关上门吧,外面冷。”楚秾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毛绒毯子里还可以再塞一个人:“给你留位置了。”
“嗯。”顾觉看了楚秾一眼,又看了顾明一眼,伸手抓住门把手,修长手臂带出弧度,像是真的门口无人一样,十分随意地带上了门。
吧嗒一声,顾明抱着花被关在了外面,对着一扇紧闭的铁门。
室外降温后冷空气无孔不入,呼啸的风在走廊尽头吹拂,鲜花都被冻得轻微萎了,顾明愣了许久,差不多站到自己腿脚都发冷发硬后,他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迈开脚步,往回撤身下楼。
他失恋了。
他还是没赢过他堂哥,一个情感缺失到连他伯父伯母都很难触动感情的人,却能跑到他的生日宴上嚎啕大哭。
他觉得他堂哥简直太有手段。
毁了他的生日会,也要把楚秾抢过去。
他输得没有心服口服,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几乎从来没有和楚秾有过那么亲密的话语和时刻。
他和顾觉才是正常的情侣夫妻关系,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不可能被楚秾当成一个和顾觉同等地位的可以追求他的男人,他始终只是弟弟。
楚秾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一点感觉。
路过公寓楼门口垃圾箱时,他失意着,把花丢进了垃圾箱里,鲜花摧折,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顾明顾大学生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甚至他的情敌都没正经对上过他,他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制作人朋友拨了电话:“给我找个经纪公司吧,我要出道唱歌。”
……
A市财经圈接连数次地震,原先仅次于顾家的唐氏被震荡中弹最多,股市亏损高达几百亿,唐氏为保主体不得不大量裁员,斩断旁支企业投资,然而正当将将要度过生死存亡之际时,却被爆出内部人员贪污公款,股权构陷,企业偷税漏税罚款高达百亿,集团岌岌可危,尤其唐家二公子更是被爆出涉嫌故意伤害,□□他人人身自由,PC等违法行为,并且和代笔画家周悦牵扯不清后,几乎把一整个唐氏拖入谷底。
直到唐氏官方公然划清和唐与顷的关系,宣布放弃唐与顷,任其在监狱里自生自灭后才戛然而止,然而几番高压打击之下,唐氏早已断壁残垣,苟延残喘之下勉强缓慢复苏。
财经新闻这几天轮番播放唐氏的倒塌情况,热闹非凡,连娱乐新闻都接连播放,楚秾不感兴趣,但是他作为唐与顷的原告,他能知道唐与顷和周悦的详细情况。
唐与顷全身骨头都被敲碎了,被发现在荒郊野外,警方无从断定他是被什么生物重击偷袭,而且他处于长期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状态,浑身伤痕消退很慢,人体自愈能力几乎废掉,被实验室拉去做了研究,靠自己身体挣取的试验金还有唐氏维持的基本抚养费来维持自己高昂的病房钱。
而周悦则一审被判了十几年牢狱,剥夺终身权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手废了,连筷子拿起来都抖,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臆想症加重,终日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服刑。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唐与顷被废的消息,终日吵闹着要见楚秾,坚持上诉,司法机关提出意见,想让楚秾见他一次。
楚秾想了想,他没和顾觉说,自己挑了个顾觉出差的日子,去了周悦呆的那间精神病院。
休息室里专门改得见面室安保措施很周密,楚秾对面的椅子上都还焊着束缚的脚铐手铐,楚秾捧着一杯水等周悦,周悦被两个工作人员押进来时,一看见楚秾就恨得龇牙尖叫,好像楚秾和他有血海深仇一样。
“如果你想见我,只是为了发狂,那我现在就走了。”楚秾开口说。
他没兴趣看他仇人有多恨他。
“……”周悦一下安静下来,手脚被铐在桌椅上,双眼冷凝死沉,脸上还有斑驳伤痕,手脚因为折断过,所以也怪异扭曲着,麻布耐用的病号服并不美观,使得周悦狼狈又丑陋。
他狰狞地看着他面前穿着简单大衣,被养的白里透红,一脸幸福洋溢的小脸,恶意开口:“无论你们怎么否定,我和顾觉就是有过一段!你们都说我是臆想症,我告诉你,那是顾觉腻了我,才要踹掉我,我告诉你,你迟早也会被踹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