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闵咬着牙，皮笑肉不笑朝老爷爷道了个谢，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安垒。
  “去买点糖。”
  安垒立马忍住笑，点头，跟袁岭出去买糖了。
  有几个中年妇女看到解闵，非常热情地跟他搭话。
  “小伙子真帅啊，结婚多久了呀？”
  “小姑娘长的跟你真像。”
  解闵：“……”
  怎么看出来跟他长的像的？难不成都有两只眼睛一个嘴巴的就叫长得像？
  解闵不太理解她们的脑回路。
  “宝宝这么可爱，妈妈也是大美人吧。”
  还有问他孩子她妈做什么工作的。
  解闵只是微笑，装作没听懂，反正现在就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
  他并不想待在这么多人的病房里，但病床上的小鬼似乎看到他很开心，一直盯着他。
  解闵浑身不对劲，他坐到病床边上，挺好奇这小孩到底在想什么。
  他突然想到刚刚几个人问的话，随口问道：“喂，你妈长什么样知道吗？”
  虽然知道她是孤儿，但也试着看能不能从她记忆中找到一点线索。
  因为仔细看的话，这小孩确实眼型跟他有点像，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她又不是他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她妈跟他有点像。
  初初一愣，眼神里闪过茫然，看着解闵，木讷地摇头。
  解闵觉得无趣，又想到她说过的那个不见她不要她的便宜爸，心里有些烦。
  解闵想到那个医生给他说过的话，想再问点什么，安垒和袁岭回来了。
  “解哥，糖。”
  袁岭提着一个大袋子，足足一袋子，各式各样的糖和糖果。
  “我们不知道哪种好，就都各样来了点儿。”袁岭解释道。
  解闵翻了个白眼，又懒得骂他，挑了一袋白砂糖，倒进白粥里。
  “剩下的你拿走吧。”
  “啊？”袁岭愣住了，“我、我不爱吃糖。”
  安垒恍然大悟，拍了袁岭一巴掌，“蠢啊你，给在场的人分点儿，剩下的给初初留着慢慢吃。”
  解闵懒得管他们怎么处理，他皱着眉端起碗，递给床上的人，“起来，吃了。”
  初初看着他，点点头，试图坐起来，但力气不够没能起来。
  “啧。”解闵看不下去，上手将她扶了起来。
  柔软的身体接着解闵的力气起身，双手不自觉抓住解闵的手。
  安垒倒是挺有眼力见，给她支了张小桌子，初初看着加过糖的粥，拿起了勺子。
  她的手还是有些没力气，拿着勺子有些晃，但解闵不会喂她，所以她尽量小心慢慢吃。
  “哥哥，我，饱了。”
  解闵看着小孩跟猫舔似的吃了三分之一的粥，不太满意，“吃完。”
  初初咬住嘴唇，有些纠结，好像吃饭耗费了大量力气，她连勺子都拿不住了。
  解闵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过勺子，舀了一大勺递到她嘴边。
  “我再说最后一次，吃完。”
  初初有些怕这样的解闵，张开了嘴，边吃边羡慕地看着袁岭送给别人的糖。
  解闵黑着脸将大半碗粥全塞进了初初嘴里，直到看她实在吃的“难受”，解闵才没逼着她吃完。
  “药吃了。”
  解闵拆了药，递给小孩。
  初初面色皱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把解闵手心上的药咽了下去。
  “行了，你接着睡，我走了。”
  解闵收起碗，准备离开。
  初初本来还期待解闵夸夸她吃完了饭，又乖乖吃了药，却在听到解闵要走之后瞬间有些失落。
  “哥……”
  她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解闵敏锐地看到小鬼跟他相似的眼睛里又盈起了水光，心里烦的很，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凶她。
  “袁岭！”
  “哎！咋了解哥！”
  袁岭正发糖发的开心，听到解闵喊他立马凑过来。
  解闵看着他提着的半袋子糖果，伸手拨拉了几下，从里面掏出一个兔子形状的大棒棒糖。
  “给。”
  “等你出院了，这袋子糖都给你。”
  解闵虽然不屑于用这种小把戏哄人，但这小孩实在难带，尤其是动不动就哭，太烦人了。
  初初见解闵给她挑了一个最大的棒棒糖，开心地接过。
  解闵见终于哄好了，也松了口气，“我没空一直看着你，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通讯器，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解闵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型通讯器，还带挂绳，他怕这小鬼又出现跟这次一样突然失踪的情况，于是在来之前特意去买了一个。
  还让人给安装了定位仪，跟他的通讯器关联。
  “带上不能摘，有急事再打，没什么事不要乱按，听明白了吗？”
  解闵语气严肃，扔到了初初的病床上。
  初初懵懵懂懂地点头，虽然不太懂通讯器怎么用，但她知道这个东西可以联系上哥哥。
  连忙视若珍宝似的抱进了怀里，“初初，知道了。”
  “谢谢，哥哥！”
  一瞬间，好像活力又回来了。
  解闵挑了下眉，喊安垒他们出门。
  -
  “寄养？”
  安垒听到解闵的话，有些惊讶出声。
  “嗯。”
  解闵嘴里叼了支烟点燃，“我总不能一直养着她。”
  安垒闻言叹了口气，也许是想到病床上可爱又可怜的小姑娘有些不忍，跟解闵提建议，“你为什么不直接送福利院，那边找领养快多了。”
  上次他随口问过，但语气有些打趣的意思，所以解闵没回他，这次接触过初初之后，开始正色起来。
  解闵见安垒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强调了一下，“是寄养，不是领养。”
  “啊？什么意思？你不把她送人啊。”安垒没想那么多，还以为解闵是一个意思。
  “她不健康，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太清楚。应该之前就是从福利院走丢的。暂时先找个寄养家庭，看她的病怎么回事，再说领养的事吧。”
  解闵自然记得医生的话，而且他仔细想了一下在红灯区碰到她时的样子，虽然很脏，但他隐约记得她身上穿的衣服像统一定制的。
  他猜她应该就是某个福利院的，但当时太脏天又太黑看不清上面到底有没有标志，而且后来他又让弗拉她们给她换了。
  而她跑丢那么久没见福利院报警找人，估计也并不是很上心。
  解闵对那群人没什么信任，把初初送到福利院并不一定是好去处。
  还有她的身体状况，解闵现在还没法以自己的名义去带她看病，所以找个寄养家庭，以寄养家庭的名义去医院，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你帮我多留意，最好这几天就有结果，费用和报酬不用担心。”
  “行。”安垒郑重点头。
  “对了，我进了执法处，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第17章 狭路相逢
  “就他，副处长？啧，我倒要看看他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当下去。”
  “你小点声，听说他来头可不小，他爸是财政部的。”
  “财政部又怎么样，现在出去整个A区打听打听，谁才是说得上话的那个。”
  ……
  办公大厅走廊里传来阵阵私语，执法处的人员对解闵这个新上任的副处长不太服气。
  解闵从陈处长的办公室出来，下楼的时候听到了对他的一些评价。
  解闵没躲着他们，直接就走上前去。
  “谁说得上话啊，让他帮我也说说好话呀？”
  解闵弯着眼睛一笑，从他们身后突然冒出来。
  那两人被瞬间吓得一抖，看着解闵笑意盈盈又礼貌谦逊的模样，尴尬的摇摇头。
  “没、没什么，副处长。”
  解闵见状，倒是面上没有跟他们过不去，像是真没听懂似的，问道：“我记得你叫小俞是吧，陈处长刚刚让我去执行一个任务，请问出外勤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呢？”
  小俞就是解闵刚来执法处时跟他搭讪的那个卷发女职员，她有些莫名的害怕，尽量让自己镇定，“人手，工作证，制服，电/击/枪，逮捕令……没，没了。”
  解闵闻言笑了一下，“逮捕令我已经有了，制服和电/击/枪这些麻烦你去帮我领一下。”
  小俞闻言脸一红，立马点头，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在场还剩下一个男职员和解闵。
  “副处长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男职员就是刚刚说解闵“毛头小子”的那个人，见小俞走了，心里一慌，也提出要走。
  “小徐，刚刚小俞是不是还说了一个‘人手’啊，我总得带几个人去是吧，这样，今天的外勤你跟我去，有不会的还要向你请教请教。”
  姓徐的男职员闻言嘴角一抽，尴尬回道：“副处长，一般出外勤带四个执法员就行了，我是文职，不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