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的死为利诺换来了成长的时间，留下了活着的火苗。
  利诺怀里的爆米花还有半桶，可他没了再吃的欲望。
  对于残忍的真相，他茫然无措。
  如果宇宙意识不找他，或许本宇宙不会有现在的境地？
  “祂们是好孩子，是好崽崽。”把利诺重新顶在头顶的宇宙意识说道。
  祂又晃晃头，笨拙真诚地哄失落的利诺：“小崽也是好崽崽！”
  利诺变成一只丧失了全部活力的小蝴蝶，丧丧地趴在祂的头顶，任凭祂怎么夸，也提不起精神。
  就算是思维简单的祂，也后悔起把所有的东西给小蝴蝶看了。
  祂聪明了一回：“不是小崽崽，祂也会来吃我，祂比我厉害。”
  “崽崽放心，我因为小崽，力量又在变强，等再过些时间，我就可以把祂油炸，咱俩一起分吃！”
  利诺闷闷地问：“把所有的神门都关上，你、您就可以很强了吗？”
  “对的！”意识补充，“就算崽崽不关门，我也在变强，崽崽很能生，生命的繁荣会让我变强！”
  利诺飞下来，环抱住了宇宙意识的一根手指，半晌，他保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要让祂承受同样的痛苦！我要让祂生不如死！”
  宇宙意识很高兴崽主动抱自己，但听到这句话：“崽，祂不是生的，做不到生不如死。”
  崽放狠话的样子很可爱，但是合格的父母会纠正崽的错误。
  思维简单的宇宙意识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打破了利诺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注定很燃的氛围。
  利诺无言，和意识大眼瞪小眼，漂亮的银灰竖瞳满是泫然欲泣的可怜，这种时候还要这么严苛纠错的吗！
  被小崽盯着，宇宙意识有些心虚。
  可小崽很漂亮，身为颜控的宇宙意识放软声调，摸摸利诺的小脑袋瓜：“好吧好吧，崽说什么就是什么！”
  祂又小声嘀咕：“可是我们不是生命……”
  宇宙意识突然笑出声：“崽崽，他确实是生的，但我们可以把他油炸成熟的！”
  利诺不知道该不该笑，这个冷笑话，真的很冷。
  第83章
  宇宙意识指的很能生，意思是利诺从虫树上掰下的那些枝条，虫树是虫母繁衍的部位，它的枝条自然也有繁衍的本能。
  尽管利诺没有多加关注，但也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虫蛋正在枝条上繁育。
  只是这些虫蛋到底不是从由利诺本虫亲自孕育的，他对这些子嗣的感应不如真正由他分娩的子嗣感应强烈。
  说到那些熊孩子，利诺稍微感应了下，经过他上次的教训，这些虫收敛了很多，如今分散在各军中驱散迷雾。
  利诺放下心，跟着世界意识一起玩，莹白光团兜着他在宇宙中乱跑，时不时把他放到绚烂的星云、燃烧的恒星上，卷住他的双手，让他触摸这些真实的存在。
  整个宇宙如今尚有一大片面积未被异宇宙吞噬，而这些完好的地域就是天然的游乐场，祂带着祂仅剩的小崽崽在神秘深邃的宇宙中游荡。
  星球、陨石乃至黑洞，在祂的带领下，都是利诺的玩具。
  这是很放松很悠闲的时光，沉寂的黑因此而跃动，在濒临利诺身体睡醒之际，白团再次把利诺放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利诺的意识渐渐回归，在最后，他听到了一阵奇妙的歌声，不是任何一种语言，音调神秘、低沉，却又弥漫着满满的温柔和祝福。
  这是宇宙意识为他哼唱的摇篮曲。
  追随利诺回归之前的时间线，在地球上等待时，宇宙意识学到了很多。
  比如所有的妈妈都会给自己的孩子唱歌。
  别家的崽有的，自己的崽也要有，宇宙意识是这么想的。
  很好听，也很快乐。
  利诺眷恋地闭上双眼，和祂的晚上才算是真正的童年，祂弥补了祂可怜的崽缺失两辈子的童年。
  上辈子，利诺从小被训练杀丧尸，这辈子，利诺又为了能够以低级虫族的身份进入军校而从小待在训练场训练。
  利诺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无忧无虑的童年，这是第一次。
  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意识已然回归身体，蝴蝶翩然翅膀，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尾钩活动，将上面的小蝴蝶移动到自己面前，伊戈提安担忧地问：“冕下，你没遇到什么危险吗？”
  利诺化作人形，衣服却没有立刻穿上，不着寸缕，白皙的肤色闪烁着漂亮的光泽，宛若完美的化身。
  他解释：“没有哦，带我出去的是宇宙意识。”
  “……”伊戈提安根本没听到利诺的回答，而是直愣愣地盯着小虫母，喉结滚动。
  他是只年轻气盛的虫，平日连穿着衣服的小虫母都抵抗不了，更何况是没穿衣服的小虫母……
  在伊戈提安愣神时，利诺自己给自己换上了新衣服，只剩下鞋袜。
  光着脚踩在雄虫的尾钩上，利诺拍了拍腕表，自言自语：“怎么化形换衣服的功能老是坏掉！”
  伊戈提安艰难咽口水：“可能，它不想让冕下穿衣服？”
  利诺从研究腕表的功能中抬起头：“？”
  伊戈提安使劲儿摇头：“抱歉冕下，我刚才在胡说，您就当做没听到吧！”
  他俯下身，握住小虫母的脚：“冕下，我帮您穿鞋。”
  伊戈提安给利诺穿鞋的动作不如安瑟姆这位护卫长娴熟，毕竟他很少有机会能够和小虫母亲密接触。
  穿到一半，伊戈提安装若惊讶地问：“冕下，您的脚似乎沾了些灰尘！”
  利诺想都不想：“你看错了。”他的脚很干净，虫族的清洁功能同样发达，而虫母能够用到的洗澡用品更是如此。
  科研院知道小虫母爱洗澡，于是其中一个科研组在短时间内研发出一种清洁用品，晚上洗完澡，皮肤起码可以阻挡两天灰尘的侵染。
  因此，利诺的脚不可能脏，除非他光着脚去砍怪物的头。
  伊戈提安直接一个低头，觍着脸，吻在透着粉润的凸起脚踝上：“冕下不用费力清洗，我帮您舔干净。”
  “……”利诺死鱼眼，他看是伊戈提安想占他便宜。
  轻笑一声，利诺按在伊戈提安的头上，揪住其中一缕头发，往下压：“那么，乖大狗要好好做。”
  “遵命，冕下。”
  伊戈提安抬起利诺的脚底，虔诚地亲吻脚背上清晰的经脉纹路。
  利诺明明前一秒还像是训狗大师，但真感受到雄虫谦卑的舔舐，反而羞耻地蜷缩脚，足弓弯曲出好看的弧度。
  这些虫对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无比痴迷，甚至有机会，会先将他浑身舔得湿漉漉的。
  按照祂说的，虫族是利诺的眷族，本应该随着利诺一同诞生，但因为迷雾的原因而提前诞生。
  但无论如何，眷族对他们的神都是崇敬仰望的，只是虫族的特殊阶级结构导致他们对自己的神多了爱和欲望。
  利诺的睫毛颤抖，等他感觉到不对的时候，伊戈提安已经往上，将他本就松垮的裤腿用嘴解开。
  醉翁之意不在酒，利诺想到了一个适合形容伊戈提安心思的词语，伊戈提安明明是想……
  利诺颤声唔了声。
  吃过灰塔族专门准备的丰盛饭菜，虫族就打算离开。
  伊戈提安的脸颊红润，洋溢着满足的神色，足以让其他的虫明白，这只混蛋虫肯定是从冕下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也许是冕下的亲吻，也许是冕下的拥抱。
  每一只见到伊戈提安的虫都觉得不解，他们不理解虫母冕下为什么要奖励伊戈提安，伊戈提安明明那么讨厌！
  殊不知，伊戈提安在利诺那里的印象是乖大狗，虽然乖和伊戈提安完全毫无关系。
  军舰的会议室上，利诺吩咐众虫：“宇宙意识不需要寻找了。”
  毕竟宇宙意识一直在他的身边，就等着每天晚上他睡着后逗着他到处去玩，而他的精神力一日强过一日的原因就在这儿。
  虫族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连问的都没有，冕下的一切命令是不可置疑的，除非……
  利诺的下一句话得到了虫们的强烈反对：“给我一艘小飞行船，我要直接进入卓姆索尔之前汇报的异常迷雾。”
  三军军长早在灰塔会议前就向利诺递交了一份文件，里面说到他在爱莉希雅星系边缘往外开辟时遇到的迷雾，拥有一百名侦查虫族的小队进入其中，直接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连利诺使用意识海都无法联系。
  那时候利诺就和拉斐尔说了，等会议结束后，他就会进入这片迷雾。
  “不可！冕下！”拉斐尔最先反对，“我们说好的，等灰塔会议结束后回到蓝星做好准备再去，我不反对冕下冒险，但太仓促了……”
  利诺冷静：“时间紧急，今天早上迷失在雾里的那五十只中级虫族的星点在闪烁。”
  这意味着，这些虫族突然遇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