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作者:
花与灼 更新:2025-09-12 09:03 字数:3353
“这是什么鱼?”
沈朔见鱼骨头呈细长状,不像是人们常吃的那类,不由好奇道。
谢辛楼也不甚了解:“属下将骨头带回去,让东风去查。”
“不必,我已记下了轮廓,若是将骨头带走怕会打草惊蛇。”沈朔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道:“除了此处,可还有别的发现?”
谢辛楼摇头:“其余并无异常。”
沈朔点点头,绕过屋子回到院中,就见盛宣坐在出口边双眼放空。
“盛公子。”
沈朔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十步远的位置,歪头看着他:“一路走来,本王竟忘了问,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盛宣累了,抬眼看了他一秒,扯出一丝笑:“自然是担心殿下,所以才跟了出来。”
“驿馆已经被府兵和御林军围起来了,何况还有本王的侍卫看守,你如何走出的驿馆,又是如何跟随本王至此?”沈朔挑眉道。
盛宣自然不会说瞬移的事,只道:“殿下如何出来的,我就是如何出来的。”
沈朔笑了笑:“很好,那本王现在要回去了,盛公子自便。”
说罢,他竟是丝毫没有犹豫,和谢辛楼纵身翻出院墙。
“等等......沈朔!”
盛宣的声音甚至跟不上他们的背影,在二人彻底消失后,他卯足力气喊了一声:“狗男人!”
事实上,沈朔他们还没有离开多远,听到后边传来的骂声,他痛快地笑出了声。
谢辛楼看他这般开心,不禁问道:“殿下当真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当然,他的本事大着,无需我们操心。”沈朔道。
“殿下很关心他。”谢辛楼垂了眸。
“攻略者层出不迭,一个死了另一个又会出现,与其没完没了,不如好好利用这个。”沈朔回头看向他:“他们做事不会毫无缘由,盛宣今夜会追我至此,说明他的任务时间快到了。”
谢辛楼心情稍稍缓和一些:“殿下以为他的任务是什么?”
“与本王接触吧,追着本王又是喝酒又是要下棋的。”沈朔毕竟不是神算子,哪儿能算得那么准确:“不过本王一直与他保持距离,至少没让他得逞。”
“殿下圣明。”谢辛楼道。
沈朔扬了扬下巴:“折腾了一晚,好歹也有些收获。”他下意识向谢辛楼伸手:“走吧。”
谢辛楼兀的顿住。
又是这只手。
沈朔牵人时习惯自己在上,所以伸过来的是青筋凸起的手背。
相比于宽厚温暖的掌心,手背上四根骨峰更似钢铁牢笼,交错的筋脉则如道道冷硬粗壮的铁索,在牢笼间穿过,紧紧压住人的头颈四肢,即便是挣扎也只是平添趣味。
谢辛楼呼吸乱了,立即撇过眼道:“遗党或许没走,殿下先行,属下殿后。”
“说的有理。”沈朔便也没坚持,将手背回身后。
两人踏着月色回到驿馆时,也还不算太晚。
谢辛楼回到自己房间洗干净后准备休息,却是坐立难安、浑身燥热,怎么也休息不好。
身上每一寸都像蒙着层透明的布,直蒙得他昏昏沉沉又透不过气,身上汗水一出接着一出。
也不知何时,谢辛楼昏睡了过去,梦里感觉自己的四肢被什么东西拷住动弹不得,同时,一只手沾染了自己的汗水,在自己的胸口上不断流连。
是什么,压得我喘不过气。
梦里场景片片破碎,他只能看到眼前笼着一道黑影,一道沉重的黑影,透过恍恍的红烛火光,不轻不重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与此同时,那只有力的手掌一路划过腰腹往下,触及到最隐秘之处,无休止地给予最大的欢乐。
谢辛楼颤抖不止却挣脱不得,眼前黑影像雨又像雾,随着他本能的欢愉变幻着姿态,而在他猛地脱力之后,黑雾骤然散去,露出沈朔的脸。 !
谢辛楼自梦中惊醒,大口喘息。
恰好这时,松山在窗外“笃笃笃”地敲着,手拢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喊道:“头儿~你没事吧?”
谢辛楼几乎是下意识回道:“我没事,怎么了?”
松山道:“我听见头儿在喊‘殿下’,还以为头儿做噩梦了。”
谢辛楼看了眼压在胸口的棉被,以及露在被子外的四肢,缓了口气道:“无妨,不用管我。”
“成。”窗外人影一晃,正准备离去,却突然又被谢辛楼叫住:“松山,帮我打桶凉水......”
松山没多问,毕竟最近几天确实闷热得难受。
等打来水,谢辛楼处理完之后,将脏了的衣服和床单尽数塞进了角落。
得找个机会尽快烧掉。
次日一早,沈朔睡醒后在纸上画下了鱼骨头的形状,派**去集市搜查结果,随后叫来了谢辛楼,准备同他讨论昨夜发现的线索。
沈朔对昨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以至于谢辛楼一进屋子,看到他不甚自然的举止,不由关心道:“听松山说你昨晚做了噩梦?”
谢辛楼沉了口气,第一次选择了隐瞒:“只是梦到追逃而已,许是近日疲惫。”
沈朔点头道:“那这几日你便在驿馆休息,线索我让**去找。”
谢辛楼问道:“殿下有何打算?”
“北风探查回来,称养着黑猫的院子的确是茅家,不过从茅家占了松烟坊后便无人打理了。”沈朔倒了杯茶,道:“而连接茅家与松烟坊中庭的暗道,想必就是管家和茅家娘子私会的手段。”
“我昨夜仔细思考了会儿,发觉茅修的死还是有些蹊跷。他临死前喊的‘纤娘’可能并不是幻觉。”
谢辛楼听得认真,面对沈朔的猜测,他附和道:“纤娘或许还活着。”
沈朔看向他道:“常珺称当年茅家娘子与管家的事败露后,茅修只杀了管家一人,随后霸占了松烟坊,茅家娘子困于院内,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如何,就连她的死讯也是茅修自行传出,且没有请医师仵作,直接抬棺入葬。”
“茅修与娘子之间另有隐情。”谢辛楼道。
“不错。”沈朔喝完了茶,将茶杯搁在桌上,发出“当啷”一响:
“今日一早北风去了趟集市,回复说猫碗里的鱼是一类名为银尾的肉质细嫩的小鱼,售价不贵,但处理起来比较繁复,因此平日多是用作捕鳝的诱饵。”
“整条白露街只有几户人家平日会买银尾鱼,本王已经派东风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谢辛楼点头道:“寻到活着的纤娘,也许能问出当年的真相——只是属下不明白,外人鲜少知道于墨坊主与盛家的关系,为何盛家被围困,他也受到了牵连?”
松烟坊距离当时的刺史府邸少说有几条街的距离,刺史府被围攻,也不会这么快影响到松烟坊,为何于墨坊主偏偏就死在了那一日。
沈朔握着茶盏的手指不由用力:“看来遗党的怨恨,比你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谢辛楼沉默了。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门外随即响起松山的声音:“殿下,水来了。”
沈朔应了声,让下人们将烧好的水抬进来。
谢辛楼退去一旁让开了路,看着下人们拎着水桶鱼贯而入,往浴桶里倒水。
沈朔从情绪中抽神,伸了个懒腰,自顾自走到谢辛楼面前,调笑一句:“这几日天着实闷热,非得沐浴过才能舒服,辛楼可要和本王一起?”
第26章
明知沈朔又在开玩笑,但谢辛楼心口仍是一跳,喉结动了动,低头道:“属下告退。”
“当真不一起?驿馆准备的浴桶大得很,坐两个人绰绰有余。”沈朔继续笑着凑近,温热的呼吸打在谢辛楼鼻尖,他脸颊两侧瞬间升温,紧抿着唇不说话。
“你看你脸都热红了,莫要推拒。”沈朔说着便握住谢辛楼的手,发觉他手也热热的,下意识捏了捏。
谢辛楼一下抽出了手,跑出了屋外。
一直守在屋外的松山见谢辛楼脸红气喘地跑了出来,看了眼屋内,又看了看他,小声道:“头儿,殿下欺负你了?”
“胡说什么!”谢辛楼睨了他一眼,梗着脖子道:“殿下要沐浴,无关人等回避。”
“头儿昨夜没睡安稳,殿下还只叫你一人守着,真是欺负人了。”松山歪了嘴蛐蛐道。
“还多嘴。”谢辛楼抬脚踹了过去,松山“嗷呜”一声笑着跑走了:“终于下值了,可累死我了!”
送水的下人们也都退了出去,沈朔顾自到屏风后,褪了衣袍赤身坐入浴桶,谢辛楼反手将房门关得紧紧的。
幸好没露出什么马脚。
谢辛楼背靠着门板,努力清空脑海中不该有的画面,谁知越是去想,昨夜梦中之景越是挥散不去。
“温馨提示,任务‘摸到沈朔胸肌’距离截止还有一个小时,宿主请加紧努力。”
盛宣在窗边观察对面情形时,系统忽然在脑海中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