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者:
花与灼 更新:2025-09-12 09:04 字数:3316
盛宣稳住心神,依据系统的指示给二人带路。
谢辛楼跟在沈朔身侧,小声问道:“殿下信他?”
沈朔回道:“试试也不亏。”
谢辛楼看向站在十字路口的盛宣,只见他先是面朝某个方向,随即原地向左转了一圈,由向右转了半圈,随即指着某条路回头对二人道:“从这里走,一定是了。”
谢辛楼一脸不可置信,沈朔眉毛一挑,给了盛宣一个“敢耍本王就死定了”的眼神。
盛宣招了招手道:“放心,不会错的!”
沈朔示意他继续,观察了下四周后,迈步跟上了他。
通道里十分安静,三人经过时都没有撞见任何一个锦衣士。
沈朔和谢辛楼跟在盛宣身后,注意到左右墙面上的烛台有些年岁了,凝固在底盘上的烛泪也积年累月得发黑,但蜡烛本身却还剩下一大截。
看来这条路平日来的人不多。
存放机密档案的地方,来得人少才是常态,也许还真给盛宣猜对了。
通道烛台稀疏,光线晦暗,和尽头透进来的光形成清晰的分割线。
眼看着直线距离快速缩短,盛宣一鼓作气钻出了通道,打算最先拿到密函同沈朔证明自己。
谁知在仅剩一尺的距离时,他无助地立在一堵厚实的墙壁前,四肢冰凉。
沈朔和谢辛楼紧随着进入洞穴,看了眼四周没人后,来到盛宣背后:“密函呢?”
盛宣沉默了,抬手弱弱地指了指面前的墙:“......在后面。”
谢辛楼扫了眼堆放在洞穴内的武器箱,皱了皱眉:“连接这处洞穴只有方才一条通道,你说在墙后面,岂非带错了路。”
“呵。”沈朔耐心耗尽,看向盛宣的眼神如看死人。
既然这厮无用,他已经决定将他打晕了丢去锦衣士眼皮底下吸引注意,也好给他们寻找密函争取点时间。
盛宣为自己争取道:“至少方向是对的!咱们赶紧回到刚才的十字路口,往右手边的通道走,莫要浪费时间!”
“不急,丢你也是顺手的事。”沈朔似笑非笑,命谢辛楼提了人立即折返。
然而就在此时,通道里传来不止一人的脚步声。
几乎是同时,沈朔和谢辛楼改变了策略,在盛宣反应过来之前,二人就已经躲进了其中一只空武器箱。
“不是!”眼看着就要来人,盛宣原地转了几圈没寻到藏身的地方,情急之下将隐身道具最后一次机会用了。
在他消失的刹那,两名锦衣士从黑暗中走出,其中一人目光闪了闪,疑惑道:“奇怪,刚才好像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另一名锦衣士笑了:“就这么大点地方,我怎么没瞧见,是你眼花了吧。”
对方点点头,揉了揉眼睛:“许是这几日看卷案多了。”
他道:“那咱们赶紧挑了匕首就走吧,早些回去歇息。”
两人将手上的卷案随手搁在最大的武器箱上,转身去小的武器箱里翻找。
沈朔躺在箱中,谢辛楼在他上方,双手和双脚都撑在武器箱边缘,身体崩得板直,以一种违背重心的姿势强行支撑着,与他保持最远距离。
外头两人似乎没寻到合适的兵器,开始在一众小箱子里翻找,从动静来看,怕是还要费上些时辰。
沈朔睁大着双眼,直勾勾看着上方的谢辛楼,尽管箱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谢辛楼憋着气涨红着脸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谢辛楼咬紧牙关,快速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气息落在沈朔的眉间,仿佛与人面贴着面。
沈朔忽而试探地伸出手,想摸摸谢辛楼额上是否有汗,却不想位置歪了一些,指尖点在了他的颈上,对方整个人一晃,及时撑住身子。
“累么?”沈朔用气声问道。
谢辛楼咬着牙,从缝隙里挤出两个字:“不累。”
沈朔抹了把他颈上的薄汗:“本王与你换换。”
谢辛楼躲开了一些,坚持道:“不必,殿下躺着便好。”
“坚持不住不用硬撑,可以压在本王身上。”沈朔贴心道。
谢辛楼紧抿着唇,双手撑得愈发直,马尾从肩上垂落,柔软的发尖扫过沈朔的唇瓣,痒意和香味几乎将他麻痹。
箱内的温度似乎一瞬间上升。
莫名的焦躁感让沈朔忍不住挪动着身体,不时碰到谢辛楼的手和腿,惹得人忍不住道:“殿下,莫要乱动。”
“抱歉,属实有些热。”沈朔恢复了安静。
而被沈朔这么一搅和,谢辛楼原本按捺住的心念再次躁动。
他的手臂酸胀到麻木,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落,几乎快要碰到沈朔,与此同时,外头两人还没挑选好,甚至还打起了哈欠。
“怎么都是些破烂货,没一把能用的。”
“只是撬个木板而已,稍微锈点的也能用吧。”
“问题在于咱们挑出来的这些都快锈没了。”
两个锦衣士说着,忽然从角落里掉出来一把还算可以的匕首,二人疑惑地四下看了眼,将其拾起抽出刀鞘看了眼:“这把倒是不错。”
听到他的话,谢辛楼似乎看见了曙光。
坚持一下。
再坚持一下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耳听着两位锦衣士准备起身离开,谢辛楼微微弯了膝盖,拱起后背。
而就在这时,沈朔忽然揽上他的腰,谢辛楼一下失了重心,被他摁到了身上。
沈朔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唇吻上自己的手背,两具炽热的身躯叠在一起,谢辛楼瞬间意识全无。
头顶冷不丁被一只匕首扎穿,刀尖正对着谢辛楼的后脖,与此同时,箱子外传来锦衣士的肯定:“呦,还挺利的,这么厚的板子都能扎穿。”
“行了行了,快走吧,我都困死了。”另一名锦衣士取走了箱上的卷案,拉着他一起转身离开了此地。
谢辛楼惊魂未定,他坐在沈朔小腹上,鼻尖抵着鼻尖,脑袋热到快要爆炸,在箱子被人掀开的刹那,他猛地一颤,触电似的弹起了身。
“殿......嗯??”
盛宣看见一道残影瞬间从眼前掠过,再一眨眼,箱里只剩下一个汗涔涔、衣衫凌乱的沈朔。
盛宣用力眨了眨眼,就见沈朔眸光很快恢复清明,起身迈出武器箱,若无其事道:“人走了,咱们也得赶紧离开。”
他不经意地理了理衣服下摆,找寻了下谢辛楼的身影,随后去到角落,隔着一地的破铜烂铁,拍了拍蹲在里边的人,关心道:“没磕着脑袋吧?”
谢辛楼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抱着膝盖闷声道:“殿下先去找密函,属下随后跟上。”
沈朔明白他需要时间恢复,便道:“莫要耽搁太久。”
谢辛楼蹲在角落,听身后沈朔带着盛宣离去,想起方才**的硬,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盛宣:“......”
这两人都做了些什么???
在他一脸的震惊中,沈朔动作利落地拎着他折返回去,从另一条通道绕进去,总算找对了地方。
密函室外有两名锦衣士看守,沈朔当机立断将二人打晕潜入室内。
这处洞穴比方才见到的要规整很多,室内挖出了四方墙壁,角落摆放着堆满卷案的书架。
沈朔在书架前寻觅,盛宣则根据导航来到书案前,在一堆案卷中抽出一张纸:“东西在这儿。”
沈朔立即被吸引了过去,接过那张纸,看到上头绘着的两份图腾。
盛宣好奇地凑过去瞥了眼,只见那两份图腾看上去并没有区别,俱是四爪金蟒的样式,他于是愤然道:“这是先太子遗党的纹身,所以是锦衣士冒充了遗党的身份,杀害了你我全家!”
“我起先便怀疑,先太子遗党不过数千人,当年夺位时便剿灭了大半数,后来如何能凭一己之力躲过府兵潜入盛府,又如何能逃窜这许多年还不曾势微,如今一切都说通了。”
盛宣借此时机狠狠唾骂了皇帝,他悄悄打量着沈朔,对方听着他的骂声,眉头紧皱,眸中横过肃杀之气。
“殿下。”谢辛楼从门后走了进来,沈朔将纸递给他:“将上头的图腾拓下来。”
谢辛楼面色已恢复如常,接过纸定眼一瞧,面上有些许反应,但什么也没说,依他的话来到书案前,将图腾一丝不差地转绘到白纸上。
盛宣默默观察着谢辛楼的动作,只见他用镇纸压住白纸的上端,习惯性将镇纸的边缘和白纸边缘贴得严丝合缝,心下已然确定。
“系统,我已经确定了我的猜想。”他在脑海里唤出系统:“盛宣从一开始就没有死,谢辛楼就是盛宣。”
“这不可能啊,这是怎么做到的。”饶是系统也对他的结论感到不可思议,这些日子盛宣对谢辛楼的试探,他也都看在眼里,却仍然不得解。
“儿时盛宣和沈朔一同落过水,起先在护船上时沈朔称自己对深水有阴影,但事实证明有阴影的并不是他,而是他不惜触怒龙颜也要护着的谢辛楼。”盛宣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