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提灯观鱼      更新:2025-09-12 09:27      字数:3658
  
  秦玉君心中叹了口气,再争辩也没用,何况三太太不会去查清楚真相的,否则就是亲自揭发自己女儿陷害嫂嫂的罪行。
  见她不说话,四姑娘仿佛抓到了她的把柄,“母亲,看她不说话,就是认罪了,让哥哥休了这个毒妇!”
  秦玉君想要四姑娘真的能说动孙庆宗休了她,她会很感谢她的。
  可惜周氏没听女儿的,她想到了自己丈夫之前的话,有所顾及,周氏最终下了决断:“罢了,今日念你初犯,索性未造成严重后果,领罚后禁足一个月。”
  “娘……”
  “行了。”周氏对女儿摇摇头,今日这事她如何看不出,是自己女儿和柳儿故意搞的鬼。
  女儿想做什么,她不拦着,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只是那日孙宿的话,让她胆寒。
  况且老太太更不会准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孙家丢不起这人。
  周氏起身走了,身后,戒尺打在手上的声音、板子落在肉上的声音,啪啪啪,一声又一声传来。
  苕儿站在一旁又急又气,可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戒尺打在奶奶身上。
  苕儿跪下,“我帮奶奶受罚,王妈妈,让我替我们奶奶吧。”王妈妈于心不忍,可是主子的吩咐,她也没办法,只她眼神微微示意,行刑的丫鬟力道变轻了些。
  柳儿站在一旁观刑,见这六奶奶站着伸出双手,背脊笔直,戒尺打在肉上,她闭着眼,不哼一声。
  哼,这个时候还一副故作清高的样子,六奶奶又怎样,不过略施小计,就让你受罪,这回看你之后还敢不敢和我叫板。
  秦玉君手心,疼痛爆裂开来,像无数尖锐的银针扎入皮肤,她只能闭上眼,拼命咬着牙,才能忍住发出叫声,她不愿在柳儿面前显得狼狈,否则,柳儿更会得意。
  因为疼痛,她额头冒出虚汗,二十戒尺打完,秦玉君感觉手心像握住了两枚烧得通红的碳,粘在皮肤上,甩不掉,手又痛又热又麻,内衫早已湿透。
  素尘苑又恢复了安静,因为秦玉君被禁足,院子里的下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苕儿守在门口,见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怕是都去柳儿那里表忠心了吧,见奶奶被禁足这些人可不就往柳儿处跑了。
  苕儿拿来伤药,这伤药还是上次未用完的,可恨,三太太连郎中都不让请。
  苕儿推门,红着眼:“这些见风使舵的人,如今全去巴结柳儿了。”
  秦玉君手沁在冰水里,手中的两枚红碳跟着降了温,她苦中作乐的道:“他们的风一向也没吹到我这里。”
  “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苕儿走到秦玉君跟前,将她的手用帕子擦干,打开瓶盖,给她上药。
  秦玉君坐下,任由苕儿上药,等上好药,她问:“翠儿如何了,她伤得重,伤药还够吗。”秦玉君想,好在上次的伤药还有很多。
  苕儿想到翠儿就气闷,今日之祸,就是翠儿非要出府惹出的。
  可看着翠儿趴在床头,屁股被打得血肿,她也不忍心再责备她。
  “我真搞不懂,翠儿姐姐到底为什么这样做,那什么益公子就这样重要,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苕儿看翠儿一脸无怨无悔就来气。
  这世上,有些人为爱活着,有些人为恨活着,有些人为眼前的事情活着,有些人为虚无缥缈的东西活着。
  “我们是不能让为爱活着的人,用恨走完一生,也不能让为恨活着的人,去爱全世界,脚踏实地的人,你让他去想象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们想*象不出来,那些看向远处的人,眼前的事物,是不会吸引到他们的。”
  苕儿眼睛如蚊香:“不懂。”
  秦玉君笑笑,不再说话。
  第40章 手帕
  素尘苑凄风苦雨,翠儿被杖责20大板,几乎去了半条小命,趴在床上养伤,加上连累奶奶跟着一起受罚,心中尤为难受。
  奶奶在屋子里出不来,苕儿两头跑,不是给奶奶送饭,就是替翠儿伤药。
  翠儿躺在床上,她帮她换完药后,将奶奶的话传给她,“奶奶叮嘱了,让你好好养伤,不要多想,这次的事情不怪你。”
  苕儿心中却不这样想,可看见翠儿白着脸,嘴唇因为干裂而起皮,她终究于心不忍,端来一杯水,喂给翠儿喝。
  翠儿喝了水,“苕儿,谢谢你,真的,都是我不好,我知道,要是我听了你的话,也不会……”翠儿眼里擎着泪说道。
  苕儿嘴硬,“说这些干什么,奶奶都说了让你好好养病,以后莫要再这样了,这次要你了半条命,下次不知道你还有命没有。”
  她本想再说什么,看翠儿趴在床上,无法动弹,心软的用手帕给她搽了搽嘴角上的水渍:“你那个什么心上人,说什么时候娶你回去了吗,若是你们两个当真两情相悦,不若让奶奶放了你出去,这样也好。”
  苕儿对翠儿的心上人不了解,可看翠儿几次三番,冒险出府见那人,上次在武安侯府踏春宴上也是,什么也不顾也要出去见他。
  既然如此,让翠儿出府嫁人也算是成全她。
  她不理解,奶奶何苦要留下一个,心早就不在这里的翠儿。
  在她看来,翠儿既然有了心上人,又愿意出府嫁人,这不是两厢便宜的事情吗。
  翠儿又称了心,奶奶也不用时不时的提着一颗心。
  “我,他……”翠儿想起昨日他说的话,不由悲从中来,身体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她趴在床头,双手枕着下巴,垂着薄弱的肩膀抽泣,“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府,苕儿,我今后再不随意出府了。”
  翠儿披散的头发垂落在两边,苕儿看着她单薄的背,因为哭泣,一抽一抽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苕儿有些着急的解释,“我就是说你嫁人也是好事,不是要怪你的意思,这不是也是你的愿望吗。”
  “呜呜呜。”翠儿一味哭的伤心,苕儿不懂她为何哭,她也不能说给苕儿听。
  不知真相的苕儿以为自己说错话,惹翠儿伤心,连忙在翠儿床边坐下,轻拍这翠儿的背,“哭吧,哭个痛快,等养好伤一切就都好了。”
  可翠儿知道自己好不了了。
  秦玉君问起翠儿的伤时,苕儿便将翠儿今日哭了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等翠儿养好伤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其他事。
  “苕儿,你再去找冬青。”
  苕儿听见,眼中冒着精光,“奶奶接下来怎么做。”
  秦玉君好笑,“你就这么积极?”
  苕儿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吃饭不积极,思想不对劲,打倒柳儿不积极,纯属脑子有毛病,柳儿一天不除,吃饭哦度不能安心。
  是啊,秦玉君也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她本想利用冬青让柳儿在大姑娘处挂上名,等到柳儿的名声传到大房,借大姑娘之手处置柳儿,要么让柳儿气焰不再嚣张,再好些,能够将柳儿赶出素尘苑。
  无论怎样,那时,素尘苑会安宁些。
  可柳儿不给她慢慢来的机会,她是逮着机会,就要将她踩在脚底下的。
  上辈子要是不是自己三老爷突然的发善心,她和翠儿也许并不会是发配东偏院的结局,可能早被孙庆宗打死。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需要再留着多余的伪善了,上辈子的懦弱,还是让她优柔了些,才让柳儿又一次得逞。
  下定决心后,她对苕儿说:“你去请冬青,让她今夜来找我。”又叮嘱道:“让她先去柳儿的院子里逛一圈,再来找我。”
  “嗯,我这就去。”苕儿什么也没问,就迫不及待的找冬青去了。
  苕儿一蹦一跳的出去了,有时秦玉君都怀疑,苕儿是太聪明还是太呆傻,她一味的相信她,不该问的,从来不多问,做事,却又有自己的几分小小的精明和智慧。
  就像现在,苕儿没有马上去找冬青,她时刻记着要悄悄的,不引人怀疑。
  于是,她在外晃荡了半天,先去了七少爷处,和他玩了会沙包,又在自己娘工作的厨房,磨蹭一会儿,到了晚间众人都去用饭了,她才偷偷摸摸的去了外院。
  确定左右无人后,她翻了一处矮墙,进了冬青洗衣服的院子,还是老地方,冬青依然还在原处,埋头洗衣服。
  见她来,冬青皱了皱眉:“你怎么翻墙进来了。”
  苕儿拍了拍手里的灰:“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戏文里不都是这样的吗,我可是有重要任务在身的角色。”
  冬青看苕儿一眼,傻里傻气的,每天有使不完的牛劲儿,六少奶奶看着文弱的一个人,怎么身边跟着苕儿这样的丫鬟。
  她问:“你们奶奶不是昨日才被三太太打了板子、禁了足吗,你怎么还有闲心来找我。”
  “哼,昨日就是柳儿陷害,才让奶奶受罚,可怜我们奶奶一双手肿得猪蹄一样,还有翠儿姐姐,这柳儿红口白牙张嘴就把我我们奶奶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