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作者:
提灯观鱼 更新:2025-09-12 09:27 字数:3664
裴昌来到冯瑛的院子里时,冯瑛也看见了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赔偿,满面的红光未散去,嘴角淡淡的笑意也还在。
裴珍见父亲,从书桌前的凳子上跳下来:“爹,您今日心情很好?”
裴珍不过六岁,却早懂得看父亲的脸色,冯瑛起身,将女儿拉回桌前:“娘教你的,做事要专心,不能因为其他事情影响本来要做的事情,你又忘记了。”
小小女孩瞪着一双澄澈的眼睛,乖乖坐回了书桌前,又道:“可是娘,爹来了我也要给爹请安。”
裴昌不在意妻子的冷淡,从桌子前抱起女儿:“爹的乖女儿。”看了一眼妻子,对着女儿说:“你是王府的郡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今后有谁拦着你,来找爹。”
裴珍看了一眼皱眉的母亲,乖乖的摇头,“爹我只要您多来看看我,和娘,但是娘让我写字读书是为了我好,我要听娘的话。”
裴昌放下女儿,摸了摸女儿的头,让人将女儿带下去:“今日爹给你放假,出去玩会儿吧。”
冯瑛不赞同,可是她知道如今这府里上下,裴昌想做什么无人可以阻拦,见女儿看向她询问的眼神,罢了,有些事,的确不合适让女儿听见。
“既然如此,你出去玩一玩吧,只是今日的练功还未完成,回来要练好了才能休息。”
“知道了!爹娘,女儿告退。”
裴昌自顾的在冯瑛对面坐下,“你不用管她太紧,她是个女子又是读兵书,又是让她习武,难不成要让她今后做个女将军不成。”裴昌想,等他登上那个位置,她女儿自然就是公主,学这些有什么用。
流莹、流光两人殷勤的上前端茶的端茶,捏脚的捏脚。
冯瑛见此,习以为常,问;“世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你我夫妻,我来这里还需要理由吗。”裴昌知道冯瑛不耐烦应付他,他又何尝喜欢这样一个又冷又硬的女人呢,要不是她有个好父亲,冯瑛这样的女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裴昌心中冷哼,就凭她看自己的眼神,他就要让她生不如死。
他知道武安侯府许不弃现在还对冯瑛念念不忘,哼,两个狗男女。
待到将来他登上那个位置,定然让许不弃生不如死,日日看着冯瑛被自己折磨。
不过现在,他还是要顾大局的,冯将军还是需要笼络,他是他最重要的筹码之一。
至于事成之后,他自然会让冯瑛为她今日对自己的态度付出代价。
冯瑛眼神没有起伏,看裴昌如同一个陌生人,眼中并无丝毫夫妻情谊,“世子还是说正事吧。”
裴昌将茶碗递给流光,不在意流光眼中急切的目光,对冯瑛说,“再过两个月,岳父和大哥就要回京了,近日你可去信询问他,作为女儿你似乎和岳父和大哥冷淡了些。”
冯瑛冷淡:“父亲和大哥不需要我关心,况且军营重地,还是少些书信为妙。”
瑞王不臣之心大燕无人不知,裴昌暗地里想些什么她也很清楚。
若是自己和父亲大哥通信过密,岂不是让父亲和大哥成为有谋逆之心的叛国之人,那时便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瑞王和裴昌想利用自己辖制父亲和大哥为他们所用的意图,她太清楚,正是太清楚,她才不会如裴昌所愿。
这些年她和娘家几乎断了联系,明面上是和裴昌感情不和,实际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冯家。
父亲和大哥常年在外,她在瑞王府被盯得紧,很多委屈也只能自己咽下。
唯有在京中的二弟,虽是异母所出,却能理解自己的处境,时常偷偷关心自己,如今也不知离家出走去了哪里。
裴昌的脸色瞬间因为冯瑛的话阴沉下来,一脚踢开了脚下的流莹,流莹捂着肚子,痛苦的一声“啊”。
裴昌并不理会流莹,两步走到冯瑛面前,恶狠狠的看着冯瑛,“冯瑛,别给你好脸你*不要,识时务一些,如今我们和你们冯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以为你能够独善其身吗!”
冯瑛并不想看眼前令人作呕的一张脸,她目光转向裴昌身后的流莹,“流光,付流莹下去吧。”
流莹愣怔,看向站在一尺外的世子妃,她眼神无悲无喜,流莹低头,“是”扶起流光正准备走。
裴昌却不许,“慢着,谁让你们走的。”裴昌握住流莹的肩膀,嘴角露出恶心的笑:“夫人,既然你不愿意服侍我,那就让这两个丫鬟代劳吧,今日我就收用了她们。”
冯瑛并不为此恼怒,这样的羞辱,从嫁进府中她经历过太多次。
见冯瑛依旧一副死人摸样,裴昌当着冯瑛的手,在流莹身上揉搓起来,流莹绯红了脸,“世子,不,不要。”
裴昌就是要羞辱不拿正眼看他的冯瑛,就是要让她对他弯腰,要让她跪在地上求他。
“夫人,我累了,今日就让流光和流莹二人在你这里服侍吧。”裴昌这是赤裸裸的打冯瑛这个世子妃的脸。
冯瑛此刻看他,如同看一个癫狂的人,脑中只想到一句话,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她早已看透裴昌不过一禽兽,因此他作出什么样的行径,她都不会再感到意外和生气,只是庆幸让女儿先行离开了。
冯瑛皱眉看向流莹和流光,见二人并不拒绝,反而满面娇羞,那流光也不再捂着肚子,紧紧的贴靠在裴昌怀中。
冯瑛转开脸,不再看,“随你的便。”随后转身离开房间。
裴昌却在她转身时说,“冯瑛,你不要太高看自己,你真当你们冯家忠君爱国吗,你以为没有你,你父亲和大哥就不会帮我父王。”
冯瑛头也没有回,离开了。
第57章 老鼠
皇宫,罗定从殿外看向殿内,高处的台阶上皇位空空如也。
台阶下,往日井然有序的大臣们,三两一群,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吵吵嚷嚷不休,混乱得如同民间的菜市场。
这样的场面已经维持多日,罗定目光闪了闪。
主子送他入宫前,和他说:定儿,你入宫后,要把自己的当成真正的太子的人,把瑞王府的一切都忘,甚至即使义父有危险,你都不能主动暴露身份。
“可是,义父,这样您送我入宫来岂不是就没意义了吗,孩儿想帮您。”
义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皇上身边好好的隐藏身份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到为父。”
十七年来,他一直按照义父说的去做,对瑞王府敬而远之,对瑞王府的事情也从不多问。
慢慢的,他取得了太子的信任,太子登基后,他成为除魏邕以外,第二被皇上信任的内官。
自从他入宫后,和义父仅有三次联系,一次是先皇驾崩前,义父让他协助先皇身边的宫女,在先皇的水中加了些东西。
先皇的身体本就被掏空了,那杯水后,先皇没多久就突发头疾而去。
第二次,是当今皇上刚登基后重用尹明奎,他将尹明奎向皇上献计,除去义父的事情告知了义父。
第三次,是义父让他打听清楚皇上在冬祭祀时的行踪。
昨晚,他第四次接到了宫外的密信,不是义父送来的,是世子送来的。
主子离京前让他盯紧皇上,无需听其他人的吩咐,包括世子。
从义父出京的那天起,他便知道,义父的反击开始了。
义父蛰伏那么多年,终于要出手了,他的命是义父给他,为了报答义父就是要他命都可以,义父却让他保护好自己。
义父要他尽量保全自己,可是他怎么能对义父真的视而不见呢。
如今义父即将起事,裴昌世子是义父的嫡子,也是义父钦定的继承人,他有命,他要从。
罗定烧掉了枕头下的那张纸,看着灰烬残留在香炉中,心中有了计划。
第二日,他来到交泰殿外面,皇上这几日将大臣们拘在大殿中,严令在没相处对策前,除了吃喝拉撒,不准出宫。
正是午时,用午膳的时间,魏邕指点着御膳房的提膳太监,“小心着点,里面的大人们不能怠慢,否则皇上要了你们的小命,杂家可保不住你们”
看见罗定,翘着兰花指,“罗定你小子跑哪里去了,正是忙的时候呢,正好你来了,你去盯着御膳房的人,让他们好生伺候宣政殿里的大人们用饭,可别怠慢了大人们。
用帕子抹了抹头上的细汗,又说:“皇上吩咐了,让他们抓紧时间想出抑制物价的对策,皇上几天都没睡好,人都瘦了,这些大臣也真是太无用了些,这么些天还没想到法子,真是急死个人,可恨我不能替皇上分忧。”
“是,公公,对了,京城的陈家和王家,是哄抬粮价的罪魁祸首,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呢。”
之前皇上让他去查陈家和王家的底细,还说以“秦公子”的名义向陈家和王家的买米,现在,他问这句话不算僭越和突兀。
魏邕看了一眼罗定,哼,臭水沟里的老鼠,终于要从洞穴中出来了,小子,等的就是你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