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
以梨 更新:2025-09-12 09:29 字数:3832
别拦我让我送:【靠!最高学府也太次了吧,这就断电了!我差的一颗星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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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寒冬十二月,到了带薛迎凡去北城医院看病的那天。
薛迎凡是和薛叔叔一起来的北城,到达北城的时候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
薛迎凡掩了掩围巾,跺了跺脚,哆嗦着说道:“姐,北城的冬天这么冷啊。你从云城这么温暖的地方来生活,能习惯吗?”
“还行,第一年不太习惯,过完一个冬天就慢慢习惯了。”
“真是不懂你,当年你不是都报了云城的大学吗,也很不错,离家还近,最后非要改志愿改到A大,现在想要见你一面都不容易。”薛迎凡不满地撅撅嘴。
阮荔轻轻捏捏薛迎凡的冻红的鼻尖,说道:“好了,这次看了病我带你在北城多玩几天,想玩什么我都陪你去。”
“真的吗?”薛迎凡掰着手指头细数起来想去的地方。
“荔枝,你就爱惯着她。”薛叔叔笑着说道。
“薛叔叔不碍事,难得她这么高兴。”阮荔转头牵起薛迎凡的手,“走了,先去北城医院看病。”
北城医院人满为患,狭窄的过道拥堵不堪,不过没等多久就轮到了薛迎凡。
张教授是一位年近五十的教授,头发里有几缕银丝,宽厚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和蔼。
“你是小野的同学是吧?”张教授看向阮荔问道。
“是的,张教授。病人是我妹妹。”
“小薛的情况我已经大概了解了,脑部胶质瘤这种疾病治愈率的确不高。”
薛叔叔面色呈灰土色,额头渗出了浓密的汗珠,双眉紧拧。虽然已经知道还是这样的结果,薛迎凡捏着阮荔的手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现在主流的治疗手段就是两种,手术或者化疗。小薛目前还处在二级,对于这个级别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手术,但是因为这颗肿瘤的位置很特殊,手术风险会比其他部位要高很多,手术成功概率只有20%。手术如果成功,配合现在新上市的一种药物,术后治愈率或许比较理想。”张教授凝着眉,专业的分析道。
薛叔叔开口时,嘴唇颤了颤,声音干涩:“张教授,那您建议哪一种方案?”
“站在医疗的角度,我自然最支持尽早手术,治疗效果最佳。但是这毕竟事关乎生命的大事,作为病人和家属自然顾虑会更多。如果暂时不考虑手术的话,可以先继续保持目前的保守治疗措施。”
薛迎凡握着阮荔的手无意识地收得更紧,唇角轻微的颤动。
“你们回去考虑考虑吧。如果需要手术就联系我。”说着张教授在纸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交给了阮荔。
“谢谢张教授,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阮荔说道。
三个人沉默地走出门诊大楼,谁也没有说话,这个病像一团浓密的乌云压在这个家庭的头顶,越来越黑,说不清何时狂风骤雨就降临。
回到他们住的宾馆,薛迎凡咬着嘴唇,倔强地说道:“我不想现在手术。”
她的决定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凡凡,你不要这么草率的决定。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商量后再决定。”薛叔叔眼眶已经红了,疼惜地摸着她的头。
薛迎凡的眼圈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通红,眼眶中蓄满了晶莹的泪珠,她牙齿紧紧地咬住唇角,倔强地不肯让眼泪坠落。
可是当父亲的大掌抚上她的头上,她再也绷不住了,眼泪汹涌的溢出,她哇的大哭出来。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仿佛要将长期以来疾病带来的委屈和压抑全部释放。
她毕竟还只是十多岁的孩子,生活就要给予她如此沉重的考验。
她扑进父亲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止不住的泪水湿透了他胸前的毛衣。
她抽噎道:“可是,爸,万一手术失败,我……我真的舍不得你们啊。”
薛叔叔宽厚疲惫的脸庞也不禁无声地滑落眼泪。
此情此景,阮荔喉咙仿佛被堵住,胸口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越来越沉,使她透不过气,她的眼圈也红了。
薛迎凡的哭声渐渐平息,她从薛叔叔的胸口抬起头来,用小小的手抹干净脸上的泪。
她仰着头,眼神哀求:“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等我完成了再去做手术好吗?”
薛叔叔没有立刻回应
薛迎凡,而是转头对阮荔说道:“荔枝,你先带妹妹下去吃饭,我休息一下。”
薛迎凡轻咬嘴唇,渴求地看着薛叔叔。
阮荔走过去,轻轻牵住她的手:“凡凡,我们先下去吃饭,吃了饭再说。”
薛迎凡没什么精神,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
阮荔带薛迎凡吃了北城的特色涮肉,她夹了一筷子羊肉放进铜锅,看着锅里的水沸腾,肉片由红转白。
“姐,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她突然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但是眼睛又亮晶晶地望着阮荔。
“考上最好的美院。”
薛迎凡从小时候就开始学画画了,经常念叨着要去最好的美院学习。
她摇摇头:“当然,这个也是我的愿望之一,但是不是最大的愿望。”
“我想出一本自己的画册。”说着她打开了手机相册,把她绘画的照片展示给阮荔看。
绘画的主角是一个短发的小女孩,画的都是她的故事。她有幸福的一家四口,她在莺飞草长的季节里放风筝,她牵着小狗在一望无际的草坪上奔跑,她坐在滑翔伞上睁大眼睛凝望着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阮荔虽然不懂绘画,但可以看出小姑娘的笔触灵动,或现实或幻想,却都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希冀。
“凡凡画得真好,以后一定可以成为一名知名画家。”阮荔由衷地夸赞道,目光温柔地落在妹妹的脸上。
薛迎凡目光有了几分空洞,小声地说道:“所以我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做,我怎么敢现在就上手术台呢?”
阮荔鼻尖酸涩,泪水几欲滑落。
次日阮荔陪着她们父女俩去游玩的时候,薛叔叔对阮荔说道:“荔枝,我还是决定尊重凡凡的意见。我暂时也接受不了女儿上了手术台再也回不来的风险。如果后面情况恶化,再考虑手术的事吧。”
“行,薛叔叔,那我这边就联系张教授请他帮凡凡开一些药。”阮荔点点头。
“对了荔枝,我在网上看到这位张教授的号可是一号难求。你是找同学帮忙挂的吧,这个恩情可不小,咱们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你问问你同学什么时候方便,薛叔叔请他吃个饭?”薛叔叔局促不安地摩挲着两只手掌。
阮荔想到自己家人请勾云野吃饭,这个场面想着就很尴尬,她为难地摆手,“薛叔叔不用了,我已经感谢过他了。”
薛叔叔说道:“那下次我再寄点云城的特产过来,你带给你同学尝尝。”
“真不用,他高中也在云中念的,云城的东西都吃过。”
“那好吧。”
薛迎凡看完病阮荔陪着她和薛叔叔在北城完了好几天,把他们送走,就已经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期末周。
因为耽误了复习的进度,阮荔期末这段时间几乎都泡在图书馆里面。
新闻学的老师从来不划考点,考试总是出其不意地出一些偏题怪题,历届新闻学专业学子叫苦不迭。
阮荔不信奉猜考点蒙题那套,她做任何事情都喜欢面面俱到,不留任何漏洞,她把厚重的新闻学教材过了三遍。
再见勾云野时是考试周的第二天下午,阮荔考完新闻学专业课从一教楼出来。
这科考试果真同传言一样,很变态,她虽然复习得还算到位,但是仍称不上有把握。
结束了最难的一科,她只想回去补觉。
为了赶快回寝室,她走了条近道——平时没什么人走的小路。
她打着哈欠,看向手机屏幕中的自己,脸上挂着硕大的黑眼圈,皮肤因为熬夜也冒了两颗痘,头发也没怎么梳随意地披在脑后。
杂乱的灌木丛因为长期无人打理,疯长得快赶上人高。
走到一半时,阮荔隐约听见灌木丛后面传来的娇俏女声,甜美的嗓音里有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娇气与傲慢。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可以?”
“对你没兴趣。”隔着灌木丛模糊的男声听不真切。
“让让,我抽烟。”
说完响起了火机打火的声音。
这是拒绝人的潜台词。
“那阮荔呢?或许你对她有兴趣?学校里面你们俩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女生话里有试探。
听见自己的名字,阮荔心里一咯噔,抬着头寻向声音的方向。
透过杂乱的枝叶,她看见一道窈窕纤瘦的倩影和她身前的高大男生。
勾云野嘴里含着一支烟,脸上有几分不耐,听见这句话时脸上有了几分兴致,扬了扬眉,“你倒是说说,风言风语是怎么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