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累了吗？”
  路至的脸像被水淋湿，鼻梁泛着水光。
  唐星野冷哼一声，推开他，偏过脸，不想去看他的脸，“快点去洗澡。”
  路至不依不饶地继续抱着他，将人禁锢在怀里，蹭着他的肩膀，呼吸凌乱，声音黏腻，舒服吗？我做得好吗？”
  唐星野没有回答，睫毛轻轻颤动。
  路至不气馁地一边摩挲他的腺体，一边揉着他的腰腹。
  雪白的肌肤出现微红的痕迹，揉搓着，像是一捧雪被炽热的手心捂住融化。
  ”继续好不好？”
  唐星野按住作乱的手，“时间差不多，他们该回来。”
  路至不假思索地道：“我打电话，让他们别回来打扰我们。”
  唐星野：“……”
  “还是你在害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路至搂着纤细的beta，黏糊糊的吻落在轻颤的蝴蝶骨，留下暧昧的红印。
  唐星野偏过头看路至，对方的眼睛很亮，带着喜悦和满足。
  “我害羞什么？”他的声音大了一些，不满地瞪着路至。“热死了，滚去洗澡。”
  “你刚才眼睛快速眨了两秒，向外看了一下，才收回来。”路至给唐星野分析，“你害羞的时候都这样。”
  “你变态吗？”现在唐星野想缝了路至这张嘴，“没事数我眨眼睛的次数干什么？”
  路至：“我一直在看着你，这是很容易就注意到的事情。”
  唐星野：“……”
  “宝宝，你是不是不会啊？”alpha蹭着他，“我可以教你。”
  又是教学。
  他已经被季沉坑过一只毛笔，路至休想再坑他！
  唐星野一把推开路至，冷着脸把人踹下床，扯过墙壁上挂着的浴巾，啪地关上门，“滚。”
  路至想笑出声，又怕惹人不高兴，只好努力地压下翘着的唇角。
  浴室的水声停了，路至瞧着唐星野冷眼瞥他，俨然一副小猫不开心脸。
  “你生气了吗？”
  “别气在心里，你要是不开心，可以骂我打我。”
  “我不生气，”唐星野看了他一会，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玉石，凉而润，缓缓道：“也没兴趣打你。”
  宿舍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唐星野摸着黑，去开灯。啪嗒一声，明亮的光线瞬间充斥房间。
  路至：“哇，宝宝你开的灯好亮！”
  唐星野：“……”
  不会夸人可以不说话。
  唐星野凉凉地瞥了路至一眼，回床位。擦肩而过时，看着路至的位置，径直地踩了他一脚，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毫无诚意道：“抱歉，没看到。”
  路至：“……”
  他蹲下身，挽起裤脚，检查唐星野的脚踝，“没踩疼吧。”
  纤细伶仃的脚踝还有一圈指印，浅淡的红仿佛从皮肤里透出来，过了今晚，红印就会长成可怖的淤青。
  路至知道唐星野凝血功能差，随身常备碘伏，快速给人揉捏上药。
  唐星野：“……”
  他丝毫不留情，直接踢了路至的腿，“别挡道。”
  路至一顿，抬眸打量唐星野的神色，“还在生闷气。”
  “没有。”
  路至站起身，用执着而认真的眼神看着他，“宝宝，没有必要时刻防备着，生气可以直说。”
  “我说过的，在我面前，你可以把你小情绪都展露出来。”
  唐星野的防备心很重，路至有点心疼，但他知道唐星野不想听这些矫情的话，他想告诉他，你可以偶尔做个任性的小孩子。
  大概是没被保护过，唐星野有点过于早熟，架起无数防线保护自己。
  唐星野和路至对视，没有移开目光。
  难道要说他全部阴暗的心思，路至仅仅知道网骗耍他的事情，那只是他冰山一角的恶意。他嫉妒过所有的室友，想要报复过他们，诅咒他们。
  抽屉里还锁着记录他所有卑劣想法，这是都是不可言说之事。
  “我不是逼你改变你的方式，你若是觉得舒坦，也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人和人之间光靠言语无法精准表达所有的想法，路至希望唐星野能更快乐些。
  他的病症不知道还能活着多久，或许是十年、七年，亦或者是明天。路至想要自己和唐星野的人生有所关联，哪怕是回忆都是开心的。
  他怀着隐秘的期待、偶尔怀着清醒，把和唐星野相处的每天都当做命运的馈赠。
  “是什么让你感到害怕，觉得有威胁？”路至眼睛颤动下，轻声问：“还是你在顾忌什么，认为我们会撕破脸皮，我会伤害你？”
  唐星野：“……”
  路至突然长脑子了？！
  曾经做过的坏事没被人发现，就可以心安理得当做不存在吗？唐星野不想思考。
  被人关心的感觉是不差的，但他不喜欢刚才喊路至停下来，对方一直不撒嘴。
  唐星野踩了路至的另一只脚，飞快地眨眨眼，“两边对称，现在开心了。”
  不轻不重的冒犯，以前唐星野只在心里嘴alpha，也不会故意挑衅闹大，现在路至自己说不介意，唐星野自然也不客气地出一口恶气。
  唐星野认真地看着路至，唇角微微翘起，“你就站在这里，不许动，忍着疼吧。”
  路至：“……”
  他看着唐星野眼底的狡黠，泪痣随着眼睛的眨动，表情格外生动鲜活。
  路至的眼睛逐渐痴迷，盯着那颗小巧的泪痣，追逐它。那就像是伊甸园的禁果吸引着，蛊惑着他摘下来，犬齿又生出来焦渴。
  路至的视线过于灼热，唐星野瞥了一眼他的脚，而后退了一步，“现在知道疼？下次再这样，直接揍你。”
  “不疼的，宝宝。”路至握住唐星野的手，盯着那一颗泪痣，亲了亲指节的红痣，声音低哑，“不如说这是奖励，我就喜欢你惩罚我，踩我、打我。”
  唐星野：“……”
  又忘了路至是受虐狂。
  “变态。”这回唐星野直接骂他。
  路至坦然接受，唐星野一脸匪夷所思，不信邪地用脑子里恶毒的词汇轮番辱骂他。
  随着唐星野的骂人，路至的欲.望在膨胀。
  唐星野：“……”
  路至也不尴尬，理直气壮：“我们变态是这样的。”
  唐星野一时有点呆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路至这款变态，眼下的情况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
  唐星野冷着脸不想说话，又不想在气势上输给alpha，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你也不听话。”
  清脆的耳光落在上面，发出奇怪的声响。
  感知到不服管教似的跳动，吓得唐星野快速地抽回手，谨慎地瞥了路至。
  alpha的骄傲被他这么扇耳光，路至应该生气吧。
  唐星野后退一步，等着路至突然暴起，要和他打架。
  路至的表情很奇怪，没有生气，而是浮现隐隐兴奋，“宝宝，他不听话，你总该继续惩罚他，打他吧。”
  “不可以区别对待，你要是手疼，就踩踩他。”
  唐星野:“……”
  要是打坏，路至不会找他赔钱吧。
  唐星野瞧着精神抖擞、夸张的轮廓，似乎在仰首等到下一巴掌。
  “他不听话，”唐星野面露嫌弃，“你自己弄吧。”
  “宝宝……”路至上前勾了勾唐星野的手指，语气黏腻哀求道，“你不能不负责。”
  唐星野转过头，不想理他。
  路至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卡得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捉住唐星野的手，低头认错，“是我不听话，我真坏。他也不听话，他也坏。”
  “善良的好宝宝，原谅我们好不好？”
  “宝宝……”
  指尖被轻轻捏了捏，唐星野终于转过头看着他，眉头微蹙，他其实没有真生气。
  不明白路至的动机，一直以来把他捧在高位，惯着他，是图什么？
  “因为你值得。”路至笑了，笑得热烈而真诚，“喜欢宝宝，自然想要给宝宝最好的。”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而且，这样宝宝就不会将就着接受不如我的人了。”
  唐星野没注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他抿了抿唇。
  路至忽然问：“你以前也是这样别扭生闷气吗？”
  唐星野回想之前，没有背景，也讨厌自己灾星的身份。很多人都以为他好欺负，出了点霉事，非要把责任推到他头上。
  唐星野跟人争论的嘴皮子厉害，他们都说不过他。只是突然有一天累了，没有任何意义，继续争论不过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渐渐唐星野沉默了，全都通过小手段报复给自己出点恶气。
  唐星野有点懂了路至的用心。
  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alpha的唇角。
  唐星野快速后退，眨眨眼，“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