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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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今今 更新:2025-09-15 08:27 字数:3386
“好吧。”温闻鸢显然不太相信他的版本,但没再多问。又跟他聊了几句关于换届大会的事,便离开了。
临近傍晚,天空被染成暖融融的橘粉色,风中的冷意更甚,梁溯发来短信说要带孟薄桥去餐厅吃饭。
梁溯订的餐厅向来十分隐私,孟薄桥让他记得把车停到街角,不要光明正大地杵在科研所大门,生怕全联盟谁看不见一样。
梁溯顿了几秒,发了一个OK的手势,很快又发来位置共享,显然刚从军部出发。孟薄桥预估了一下时间,加快手脚,准时出现在楼下,坐进梁溯的车内。
“穿这个吧。”梁溯从后座变出一件薄绒的深棕色外衣,递到孟薄桥的手上。
孟薄桥抬头看了看他,发现他换掉了军部制服,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着棕色风衣,和孟薄桥手里的这件外套的色系很搭配。
孟薄桥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读懂梁溯并非难事。他把科研所的工装脱掉,换上了更为保暖的外套,全身都暖烘烘地。
晚餐让孟薄桥十分满意,许多被孟薄桥称作画蛇添足的调料与配菜均没有出现,大概是梁溯专门安排过。
餐后,两人乘电梯下行,却在电梯里偶遇了一位军部营长。尽管梁溯带着口罩,只穿着一件普通的大衣,但还是被那人一眼认出来,连忙问好。
孟薄桥赶紧把脸缩到衣领里,在电梯角落扮鹌鹑,假装与梁溯并非同行。好在这位营长好似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到孟薄桥,只顾着与梁溯交谈。
这人看起来和梁溯并不熟络,交谈全程都在进行十分机械化的体制内问候。或许是气氛尴尬,电梯一到他便带着同伴匆匆离开了。
电梯门再次合上,孟薄桥把脸从衣服里解救出来,向梁溯抱怨和总指挥长开展地下恋情真是胆战心惊,在离总部几十公里的餐厅都能遇到熟人。
梁溯帮他把身后的帽子扶正,开口解释:“上个月给他签陪产申请的时候见过一面而已,不算熟人。”
“陪产申请?”孟薄桥想起刚才与那位营长一同进餐的小姐,一身旗袍披着毛貂,怎么看都不是怀孕的样子。
于是立刻板起一张脸质问梁溯:“你们军部都是这样吗?家里一个老婆,外面又一个。不会每个战场都有一位真心爱人吧。”
梁溯耸了下肩膀,他中午带回家里吃饭和晚上偷偷摸摸来远郊约会的人分明是同一个,这话可谓是冤枉至极。
他带着笑意解释道:“首先他不是前线作战成员,只有主星一个后备战场。其次乱搞男女关系是军队里的严重违规行为,明天军部就会下发处罚文件。不知道孟部长对于军部的处理方式还满意吗?”
梁溯用手背贴了贴孟薄桥的脸颊,在孟薄桥满意的点头中继续申明:“军部其他人不知道,但我只有一个。”
这话比晚餐还更让孟薄桥满意。以至于他走出餐厅良久,都还在回味。
来时梁溯将车停到了稍微远一点的路边,这里地远人稀,没什么暴露风险,两人便肩并肩慢悠悠地压马路,做着学生情侣经常上演的浪漫小事。
路灯把路面映得昏黄,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脚步声很轻,呼吸也变慢,梁溯伸过手牵住孟薄桥的手,牵了一会没忍住,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
梁溯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戒指戴到了无名指上,此时正硌在孟薄桥的指缝间,有意无意地彰显它的分量。
孟薄桥有些后悔没有刚才把兜里的戒指掏出来,同样戴在指间,让梁溯也感受一下被指环硌到的滋味。
晚风里裹着周遭树林中松针的凛冽气息,让孟薄桥不免想到自己在樱花谷丛林迷失的那个夜晚。
手往上移,孟薄桥又摸到梁溯左手那道疤的轮廓,很缓地把眼闭上又睁开,伴着晚风慢吞吞地说:“等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去一趟樱花谷吧。”
“之前你问过了。”梁溯轻笑了一下,把手握紧了些,停下步子说:“我好像也已经回答过了。”
“其实那时候我觉得实现不了。”孟薄桥抿了下嘴唇说。
梁溯好像有些无奈,没回话,只是低头盯着孟薄桥。风吹过来,把他的发丝吹地有些乱。
孟薄桥呆了一会,左思右想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当时自己的心理,干脆全都不解释,只是抬着头问:“那你说的还算数吗?”
梁溯这次回应地很快速,没怎么犹豫便开口。
“当然了。”他如此保证。
【作者有话说】
关于樱花谷,如果忘记了可以看14章旧疤旧事~
第32章 与旧世界告别
换届大选当天,孟薄桥定了很早的闹钟。此时铃声已经响了足足5遍,他却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梁溯的自制力高到变态,身体里好似装了内置闹钟,六点一到就起床洗漱,准时晨跑去了。
梁溯出门时没将卧室门关紧,小布和清晨的光线一起顺着门缝钻了进来,此时正压在孟薄桥身上打盹。
孟薄桥梦到自己被封闭房间禁锢,四周的墙壁不断压缩,挤得他喘不过气。
从噩梦中惊醒,孟薄桥才发现噩梦的罪魁祸首原来是悠哉躺在自己胸膛的毛茸茸团子。他伸手去揉小布的脑袋,摸了一手狗毛。最近小布掉毛掉地厉害,等换届之后孟薄桥准备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门响了,大概是梁溯回来了。孟薄桥拿出手机一看,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从六点二十后的诸多闹铃,时间已经快走到七点。
换届大选将于今日下午两点整,准时在联盟大楼的礼堂举行,距离现在还有不少时间。但孟薄桥还是很紧张地迅速起身,跑到洗手间洗漱。
“好像要下雨了。”梁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倚在门框和镜子里的孟薄桥对视。
孟薄桥顶着满脑袋乱毛,嘴边挂了一圈牙膏沫,眼睛懵懵地,显然还没睡醒。梁溯被他可爱到,笑了笑才说:“空气很湿。”
“那把阳台上的花搬进来吧。”孟薄漱了口水,把牙膏泡沫冲掉,随意地回答。
“已经搬回来了。”梁溯给他递了块毛巾,看着孟薄桥慢吞吞地将脸埋进绒毛中,一点点擦干脸上的水分,伸手帮他整理了下垂在侧颈的碎发,说:“跑步回来的时候买了奶黄包。”
“好,马上出去。”
吃完早饭,孟薄桥又换上了那件大到离谱的联盟制服。事实证明,肌肉增长并非能一蹴而就,孟薄桥稀稀拉拉地去了两周健身房,也没有太多功效。
梁溯把碗刷完,又喂了小布,回头看见孟薄桥正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他走过去伸手拉了下孟薄桥过长的制服下摆,帮他抚平了身后的褶皱,想了想提议:“改天可以去部里换一件合适的尺码。”
尽管知道梁溯是出于好意,但孟薄桥仍觉得自己被梁溯看轻,接收到了他无意的嘲讽,立刻转过身用指尖抵住梁溯的胸膛,勒令他闭嘴。
梁溯垂着眼,样子很无辜,好像并不知道孟薄桥为什么突然发起小脾气。但梁溯最擅长处理类如此刻的时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揽住孟薄桥的侧腰,轻轻亲了他。
两人如低温烤箱溶解棉花糖般吻了一会儿,耽误了不少时间,堪堪八点才出门各自上班。
到了所里,孟薄桥准备在办公室里练习一下今日上台的竞选演讲。虽然各部部长的人选在换届大选前便早早尘埃落定,但竞选演讲仍是开启一段新时代的必备环节。孟薄桥流利地脱稿演练了七遍,才放心下来。
今天所里人不多,参加大选的盟内成员直接可以抵达会场,不必上班打卡。
孟薄桥把上午的事务处理完,中午在所里随便吃了点东西。通过长长的回廊走到礼堂门口,看见不少政界人士在门外攀谈。
谢思益站在中央,四周围着不少等待交际的人,他隔着人群看见孟薄桥,越过重重视线,慈爱般地和孟薄桥打了个招呼。
孟薄桥很想呕吐,但还是生生挤出了一个微笑,朝他点了点头,随后调转步子向门内走去。
视线漂移的一瞬间,孟薄桥看见陪在谢思益身边陪笑的谢岑,短暂地产生了些兔死狐悲的怜悯,突觉感同身受。
四年前的大选孟薄桥并未受邀,此刻是他第一次踏入联盟大选的会议现场。
联盟盟旗挂在会场正中心的高墙之上,中央的演讲台倒映着穹顶上缓缓旋转的联盟星徽。议场之上摆着左右各七把交椅,左侧的椅背上镌刻着七位常驻委员的姓名与职能部门,而右侧的席位虚位以待,等待新的执政者刻上新的时代。
孟薄桥走到第一排找到自己的位置,看见邻座的温闻鸢已经到了多时。她并不竞选,只当观众,显然比孟薄桥轻松不少,现在正低着头盯着手机屏幕玩贪吃蛇。
看到他来,温闻鸢侧过头很快速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手上按了下一关,又开始了酣战。
孟薄桥没人聊天,只能无聊地看着台上的前任委员会席位,寻找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