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
狐狸宝贝 更新:2025-09-15 08:28 字数:3296
【我会努力学习】
后头跟了一个加粗加大的【!】
他翻到背面,一股白气从微扬的嘴角边溢散出来。
【平安夜,能邀请你来我家做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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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迟了……这周不要太忙,明天还要上班555提前祝大家除夕夜快乐噢
第20章 长安某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回忆里,发霉的潮味和凶猛的雨声几乎将整个密闭的地下室吞没。
他艰难地抬起玩偶的手臂,有些笨拙地搂住另一个意识不清的人,好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
“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
“一树白鸽,一枝玫瑰……”
“等你醒来,妈妈都给你……”
他轻声哄唱了一会,还没哼完,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心中郁闷:
早知道不好心搞什么角色扮演了。
——这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沉?
而且……怎么好像越来越重了?
忽然手臂被掐了一下,听见那人有气无力的笑:
“……唱错了,人家歌词是‘一束百合’……”
“给你唱就不错了,这是我自己的改编版好吗。”
他心虚,不承认自己唱错,于是反掐了回去,听见另一声痛呼才得意地收了手。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样心贴心的距离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因为下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人的心已经上了锁,而钥匙却不在他那里。
……
闹钟响了。
蒋成心从梦里迷迷糊糊地醒来,依稀记得自己又梦见了以前的事,但过了一会,那梦就像晨雾一样消散得让人抓不住尾巴。
他呆坐了一会,狠狠地擤了擤鼻子,试图把那股真实的霉味给擤掉。
道明四被他起床的动静惊醒,哼哼唧唧地伸了个懒腰,跳上床之后开始“喵喵”叫骚扰他。
“干嘛,叫什么叫。”
蒋成心本来想赖一会床,结果被这位祖宗吵得头疼,只得赤着脚下床给它铲屎添粮。
穿鞋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个橙色的水果保护套,他捡了起来,发现是那天拿芦柑的时候太急,慌乱中不小心把这个给落在地上了,
想到芦柑,蒋成心脸上又露出了诡异的傻笑,独自乐了一阵,才把那个保护套给小心地收进了抽屉里。
午休的时候,大学时的班长雷徵打了个电话给他。
“喂,蒋总,最近工作还行吧。”
“怎么,你想请我吃饭?”
彼时蒋成心站在阳光普照的落地窗前,低头看着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略微有点晕眩之感。
“不是,咱那破大学不是马上120周年校庆了吗,羽姐联系我让我组织一下咱们这届的校友。”
雷徵在那头呵呵笑着:“我寻思我们2班在南安工作的也不少,刚好最近杨树他们从宣京回来,想着要不干脆在校庆前聚一聚?”
蒋成心听到“杨树他们”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老班啊……”
“诶!在呢!……”
“如果程煊也去我就不去了。”
对面也沉默了几秒,响起一阵尴尬的笑:“诶,不是,都毕业多少年了,当年血气方刚的,谁没闹出点矛盾呢,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儿不能摊开来说个清楚?”
蒋成心握紧了手机:“不是……老班,你不了解情况……”
“我怎么不了解啊?你说说你,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当年怎么把程煊给打到流鼻血进医院的,人老爹都找到校领导那去了,你当时那三千字检讨还是我替你抄的!”
蒋成心内心暗骂,狗急了都还会跳墙呢,那我这么一个老实人痛殴他能没理由吗。
“他没发病谁想打他啊,我特么还嫌手疼呢。”
雷徵在电话那头开始作唐僧状循循善诱:“唉呀,心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煊子在我看来是挺好一人啊,以前大学时我们班搞捐款,就他捐的最多,每次都是大几千块啊——”
“大家都是同学,程煊之前还是你舍友,你们大一的时候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有什么误会啊过不去的,能说清就说清吧——”
唐僧又开始施法:“而且给你打电话前,我就已经问过程煊了,人现在已经是什么亚太总部的投行高管了,来南安出差一趟真不容易。”
“他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
“……”
蒋成心语塞。
“好了,丽华国际大酒店22F香港包厢,今年你给我这个班长一点面子,听我的,真的得来一下,不然跟好多同学都生疏了……”
蒋成心很少回忆他的大学生活,反倒是经常回忆起稻城一中,大概是因为大学太近,故乡太远。
有距离感的回忆总是让人更加难忘。
再者,大学生活多了一些他讨厌的人,连带着这份回忆也变得不纯粹、不美好起来。
程煊就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人之一。
蒋成心现在一想起他,胃里还是一阵阵地泛恶心,所以暂时决定不想了。
“在忙吗?”
他最近骚扰梁以遥越来越得心应手,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发一些废话。
果不其然,对面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
“下班了?”带着温度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
蒋成心被阳光照着,感觉身上每一寸毛孔都舒张开来,连鼻尖都晒得有点发红:
“刚刚去楼下吃完午饭,准备午休了。”
文乔端着洗净的健身餐盒从他旁边路过,笑得贼眉鼠眼:“哟!又和‘校花’煲电话粥呢!”
自从蒋成心给梁以遥的备注某一天被她瞄到之后,整个办公室都知道蒋成心和他们高中校花勾搭上了。
蒋成心瞪了她一眼,无声地作了个驱赶的手势。
“……校花?”尾音微微上扬。
蒋成心都能想象到对面好整以暇的表情。
“咳……那什么,学长你听错了……”
他拙劣地引开话题:“对了!我有个朋友,说想认识你一下,你方便我给他你的联系方式吗?”
“朋友?和你关系好吗?”
蒋成心连忙替候长青说好话:“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小时候挺罩我的,人特别仗义。”
那边没有说话,他又感觉心悬了起来:“那什么,如果实在不方便就算了……”
“确实不方便,我不想加我不认识的人。”
对面的声音慢悠悠:“不过……”
“你求求我,可能就方便了。”
蒋成心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故作心虚地四处看了一下,最后还是捂着手机夹着尾巴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楼梯间。
“咳——”
“…求……”
“……求你了。”
他说完之后,尽管火速地把手机与耳朵的距离调整为十万八千里,还是不幸地听见了那一声轻笑,整个人差点要窘得冒烟了。
“那好吧。”
声音无奈又温柔,带着一丝未收起的莞尔。
蒋成心挂完电话之后,整个午休很没出息地没阖上眼。
下午的时候,面对文乔以及其他同事八卦又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只能装作没看见,不耐烦地挥手:
“别看了别看了,一会请你们喝奶茶。”
“噢耶!蒋哥威武!!”
……
*
南安的初雪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就这样到来了。
推开窗,屋顶上、地上都是一片纯净的银白,仿佛一夜之间进入了真正的冬天。
蒋成心是南方山城的孩子,大学之前从来没见过雪。
第一次看雪还是大一时的寒假,他们寝室三个人一起去另一个南安土著舍友家里玩,
被舍友家里热情地款待一番后,他们几个又乘着兴打车到了承喜古镇,窝在一家民宿里打牌看雪。
承喜古镇商业化不严重,家家户户都是清一色的白墙青瓦,沿着河在檐上挂一串红映映的灯笼,晚上点起灯的时候,整个镇子便像古时搭起的戏台一般,外头有鹅毛大雪,衬着里头的灯火辉煌。
那红灯笼就这么幽幽地映在飘雪的河面上,不时被一下又一下的摇橹声搅碎,复而又聚成一团,当真是美得令人难忘。
那时候蒋成心还没和程煊闹掰,自认为和他的关系比其他人更要好,又因为程煊是宣京人,所以平时就对他更好奇。
“你是宣京人,怎么不上宣京的大学?”
“我凭什么就非得上宣京的大学啊,不想呗!”
蒋成心“噢”了一声,又问:
“听说今天宣京也下雪了。”
“宣京的雪和南安一样吗?”
程煊很烦地嘟囔:“都是雪能不一样吗,白花花的一片有啥不一样啊。”
但最后还是解释了一下:“我们那的雪很干,不像这里的雪,感觉阴森森的,我骨头都快被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