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作者:
随己 更新:2025-09-15 08:51 字数:3233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不错。
傅远琛算是有点人性,没有将白洛彻底锁在这一亩三分地里。
最起码可以在房间里自由走动。
不过白洛可不会真的就乖乖呆在这里。
在稍微适应了一下手上的链子和环境后,他就开始搞事情了。
走到紧闭的门前,白洛推了一下门,意料之中的推不动。
随后他朝着门外大声喊着,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喂,外面有没有人啊?”
“学长,学长你是不是在外面?”
“我知道错了,我昨天不应该忘记看时间。”
“放我出去好不好?”
但是他连续喊了好几句,震天响的敲击也没有引起外面的动静。
这种死寂就仿佛外面当真空无一人。
给人一种这个房子只有白洛自己的错觉。
白洛当然不会相信傅远琛会将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没有停下自己的喊叫,只是语气变得稍微躁动起来。
““学长,傅远琛,你干嘛锁着我!”
“快点放我出去,解开这鬼手链!”
“你这是违法的!”
白洛一边朝外面喊,一边还泄愤似的摔起屋子里的小物件。
其中包括茶杯,抱枕,和一些零碎的东西。
噼里啪啦一通摔之后,外面却还是寂静无声。
到后来白洛已经没有力气叫了,他的嗓子变得低哑起来。
他只能坐在门框边,用手指轻轻扣着门,发出“笃笃”的声音。
没人搭理他。
这个房间里甚至没有钟表。
白洛根本无法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道他被锁在这里有多久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
白洛已经快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一整夜没有进食,现在又进行了这么剧烈的动作,他的肚子开始抗议。
饥饿的滋味后知后觉的浮现。
白洛扶着墙壁勉强站起,开始在房间里寻找食物。
很不幸的是,这个屋子干净到什么都没有。
只有书桌上放了一个热水壶,但是那个杯子已经被他之前摔得粉碎。
肚子咕噜一声响,白洛咬了咬牙,伸手打开茶壶盖子。
再一仰头,咕咕咕灌了个水饱。
肚子里稍微有点东西会好受一些。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白洛重新躺回到床上,尽力减少体力消耗。
那点水很快就消化完,白洛只能爬起来去上卫生间。
回头再拿起水壶,里面已经空了。
从小都没有尝过饥饿的味道,也压根不会烧水的白洛抿紧唇瓣,恨恨的将水壶放下。
他用被子盖到自己的头顶,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宿主大大,您需要豪华大餐一份吗~】
001此时热情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个推销员。
【不用了,保持一定的饥饿方便我进入演戏状态】
裴肆之微笑着拒绝了它的好意。
约莫到了晚上,饿到浑身无力,眼前已经阵阵发黑。
门外忽地传来了脚步声。
很轻微,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但于此时寂静的氛围下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也将昏昏噩噩中的白洛拉回了一点精力。
“……是学长吗?”
白洛支起身子,踉踉跄跄走到门口,再度敲起了门。
那个声音的确不是他的错觉。
低沉的嗓子一出,几乎立刻就能判断出来者是傅远琛。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却又像是含着无尽的愉悦感。
“是我,白小少爷。”
白洛眼睛一亮,终于看到了希望。
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使劲敲起门,哀求着傅远琛。
“学长,我好饿啊,能不能放我出去。”
“这里连个零食都没有,我已经饿了一整天了。”
白洛软糯的声线带着委屈,试图勾起傅远琛的怜悯。
但是他这一番举动注定是得不到回应了。
傅远琛垂眸望着眼前锁死的房门,半晌后扯动唇角,沉沉笑道。
“当然可以,但我不喜欢学长这个称呼。”
“以后烦请叫我先生,使用敬称。”
“如果你乖乖听话,那我会给你食物。”
敲门的声音停下,没过多久那边便像是愤怒了一样狠狠砸下来。
“咚”得一声巨响,简直是震耳欲聋。
“我不要!你当我是宠物呢!”
傅远琛毫不在意对面的抗议,慢条斯理道。
“看起来小少爷还挺有精神的,应该不需要我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当真抬脚就走。
听到门外真的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白洛慌了。
他提高了嗓子音量,大声朝门外喊着。
“喂,不要走,不要扔下我!”
“傅远琛!”
但外面的人已经铁了心要离开,白洛的挽留根本没法阻止傅远琛的离去。
等到白洛怎么喊都唤不应门外的响动时,意识到傅远琛恐怕已经走掉了。
白洛无力的瘫软下身子,他仰面躺在地面上,头顶的天花板泛着朦胧的白色。
……好饿。
好想吃张婶做的红烧肉。
但白洛已经很久没见到张婶了。
从他们家宣布破产,家里的氛围一落千丈开始。
只是那个时候白洛并不在乎一个做饭阿姨。
外面的餐厅到处都是,想吃什么吃什么。
没了张婶,他还有别的退路。
直到他最后一点退路也被傅远琛切断。
伴随着时不时涌上心头的无力感,白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以往可以任性挥霍,骄纵散漫的后路,不过是白家带给他的无限风光。
只要自己家里倒台,他就什么都不是。
不是那个小少爷,也不是人人宠着惯着的白洛。
他只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一个……宠物。
第55章
后来倭寇均被绞杀,后来靖王惨死黥洲。
后来沈景铄带着一身的伤归来。
可那个始终期盼着,希望看到这一幕的人。
却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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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锋锐如新,熟悉至极的长枪抵在他的胸口,楚渊却只是沉默不语。
“阿砚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告诉我!他去了哪儿?!”
沈景铄死死咬着后槽牙,全然不顾眼前人的身份,恨不得直接一**/穿他的心脏。
他眼球满是红血丝,浑身颤栗着,神情愤怒至极。
但楚渊并没有比他好上哪里去,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楚渊顿在原地,眼睛微闭,周身寂寥。
他没有任何打算反抗的意向。
那柄长枪已经微微扎进皮肤,只要再向前走一寸,就会深深陷入其中。
很久之后,沈景铄没有动静,楚渊极轻的开口说道。
“他……写了一封信,给你。”
沈景铄忍不住颤了颤持枪的手,半晌他才语气艰涩的追问。
“在哪里?那封信在哪里?”
楚渊伸手握紧枪头,将其推到另一侧。
极大的力道一瞬间就割破了他的掌心,血液顺着手腕流下来。
楚渊恍然不觉,只是转身朝长乐殿的方向走去。
那一张宣纸皱皱巴巴,还沾染了不少暗淡发黑的血迹。
但均被后来一点点展平,擦拭干净,好好保存在了楚渊的桌前。
这是沈端砚的手废掉之后写的第一封信,也是他死前写的唯一一封。
只是那封信与楚渊无关。
里面每字每句都在写着沈家父亲,写着沈景铄,写着倚云和府中上下的仆从。
没有一个字是留给楚渊的。
或许在最后,对沈端砚来说,即使是恨他也没有力气去恨了。
彻底的陌路人,不配得到他用尽全力写下的字。
隔着这凌乱又潦草的字迹,沈景铄握紧了拳头,眼角泛红。
他似乎窥见了在自己音讯全无的时候,自家弟弟那时的无助与悲痛。
楚渊唇色苍白,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沈景铄的背影。
而他自己的心神已经不知道去往何处,眼底满是痛苦。
早在楚渊收到侍卫的通报,说沈景铄并未死去,而是阴差阳错被救下,现已平安回到京城时。
他足足愣住了有半刻钟。
那一整个夜晚楚渊都无法入眠,硬生生睁着眼睛迎来了日光。
控制不住的思绪,满脑子繁杂的想法,最后只凝结成一件事。
如果……
如果沈端砚再坚持一个夜晚。
如果再用尽全力吊着他最后的命。
甚至是再往前推。
如果沈景铄的事情泄露再晚一点,他瞒得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