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然分明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人闻言却话音一窒，心中酸涩，彻底败下阵来。
  “岁然，外公没有责备你，刚刚被你的话吓到了，才语气不好，你别生气。”
  “不生气，我只是陈述事实。”
  江岁然眉头微皱，又重新侧躺回原来的位置，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柑橘清香。
  “以前没人跟我说这些，现在也还是没人教她，一直都是这样，一模一样……”
  她深呼一口气，想要把这股清香留在灵魂深处。
  “外公要是有时间，不如多陪陪小思，孙家这一代，我已经拿不了针了……”
  “胡说八道！”
  老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狠辣与戾气。
  “哪个狗杂碎跟你说这种话的？你告诉外公，我弄死他！”
  “你只是生病了，能治好的！”
  “姐，你只是脑子不——哎呦我的头！”
  江岁然忽略妹妹的鬼哭狼嚎，“没必要，以前是没得选，现在有小思，孙家的医术不会断。”
  “外公就当那天我也死了，没必要浪费时间，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工作，没时间也没精力研究新药。”
  江岁然烦闷地起身，“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就挂了，明天记得官宣，不然我就去外婆那里哭坟！让她跟你离婚！”
  “凭什么听你的？徐小姐自己说不——”
  “行了别装了，给你一兜豹子胆也不敢逼我结婚，奶奶分分钟送你去见外婆。”
  “下次不要试探徐老师，她属狗的，万一事后反应过来，生气咬人怎么办？”
  徐归月：“？？？”
  “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延迟官宣？”
  “哇～姐，你的脑子还能用欸！”
  “昨天刚到的新货，你要链接吗？”
  “……”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喧嚣，老人抢夺手机胜利。
  “徐小姐，明天辛苦点，要拍三组宣传照，本草斋官博会录几段花絮用来官宣。”
  “刚刚的事，徐小姐别介意，我就这一个外孙女，不想她身边有心怀不轨的人，偏偏徐小姐以前的事——”
  “外公……我也查过，我又不傻。”
  江岁然其实根本没能忍住不去动用小六调查徐归月。
  可他妈的实在太贵啦！
  凭什么查个徐归月的资料要1500万？
  还一天一个价！
  价格跟坐火箭似的蹭蹭上天…
  幸好她从小就聪明，会卡bug。
  直接花30万买了真话卡，藏在手机壳里。
  那晚罗姐和徐归月的对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完，甚至倒背如流。
  可以浪费生命，但不能浪费钱！
  老人没否认，换了个话题。
  “既然想要夺回舆论阵地，就玩一把大的，小打小闹没意思。”
  任由职黑把徐归月的词条全部顶上高位。
  尽可能多的引路人入局，再由本草斋出面高调官宣。
  词条发酵的过程中，局面越混乱，暴露出来的魑魅魍魉越多。
  不仅要帮徐归月撑场子，更是打算把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暴露在阳光下，不只是局限于粉圈内部。
  “所以今天，那么多突然冒出来爆料的营销号是你的手笔？”
  不早说啊！
  她钱都花出去了……
  早知道就不花了。
  江岁然：ಥ_ಥ
  “外公，你能不能报销我的公关费啊？”
  “？？？”
  嘟嘟——
  江岁然：o(╥﹏╥)o
  ————
  夜色降临，众人围坐前院。
  江岁然终于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烤肉。
  当然，大部分是素菜。
  某人体质特殊，但正常女明星还是要身材管理的。
  沐秋嚼着嘴里的金针菇，味同嚼蜡。
  “归月，你的蘸料还没调好吗？我要吐了……”
  “好了，你们尝尝。”
  徐归月给大家一一端上蘸料，这才坐下一起吃。
  沐秋一脸享受，“太好吃了，归月你把配方给我，我回家试试！”
  正吃着，忽然闻到一股怪味。
  “锁神你放过那根鸡翅吧，它焦了…”
  “什么？！”
  江岁然：(?・・)σ
  “唉，锁神我求你别烤了，本来就没多少肉，你再烤就只能和我们一起吃草了。”
  徐归月伸手接过肉串，“我来吧，你先吃沙拉。”
  “谢谢徐老师～”
  江岁然：٩(๑^o^๑)۶
  韩梦琪吃着烤串，面露犹豫之色，想要说话，却被沐秋抢先。
  “锁神，你为什么要拒绝和归月一起代言清梦丸？”
  江岁然的黑词条也还在，只是现在有徐归月和韩泽的谴责博挡着，连前二十都进不去。
  除了那条吐血还能在前十挣扎一下。
  “我不要命啦？”江岁然很震惊沐秋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徐老师有七千多万粉丝呐！比宋潇潇还多，蹭她热度，我不想活啦？秋姐你今天没上微博吗？”
  “徐老师粉丝战斗力恐怖如斯，有大帝之姿！”
  除了社会新闻榜没去瞎碰，文娱榜简直是神仙打架，每个词条下面都能和黑子打得有来有回……
  “我那些傻粉丝会被挫骨扬灰的！”
  百家下场，正主自黑，这都能稳住心态，有组织有纪律的反击，还能顺手屠几个广场……
  太可怕了！
  沐秋：“……”
  “宋潇潇也有五千万多粉丝，你怎么不怕？”
  “那能一样吗？”
  ……
  第71章 我的脑子好像又坏了
  “那能一样吗？！”江岁然狠狠咬上一口徐归月烤的肉。
  “宋潇潇粉丝骂我，我把账算正主身上，徐老师粉丝骂我就白挨一顿骂！”
  沐秋深吸一口气，忐忑道：“那要是我的粉丝骂你呢？”
  真要论起来，第三期宋潇潇搞事情时，大家的粉丝都骂过江岁然。
  上午简直不堪入目，中午休息时艺人让团队控制粉丝情绪才好一点。
  江岁然得意洋洋，“所以让你发微博给我道歉，还写小作文夸我，虽然夸得我想吐……但是也恶心到你的毒唯了，谁都别想好过！”
  “我的粉丝也骂你了……”徐归月小声解释，“我有让团队控制，但还是有很多人跑去骂你。”
  粉丝量其实就是把双刃剑，保护明星的同时也在伤害着明星。
  曾经的好友因粉丝不和被迫不再同台、公开场合不再提及对方，甚至演变成关系破裂。
  这都是前车之鉴。
  “没错，差点把你忘了！”
  江岁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给我认真烤肉，干活麻利点，不准偷吃！”
  “还有，明天认真工作！清梦丸是我的，收益都归我，你要给我好好打工赚钱！”
  徐归月：“……”
  转眼间又换上另一副面孔。
  “大师兄，谷姨～你们直播看完了吗？”
  “小师妹你放心，我告诉师父了，还把视频转发给他了。”
  江岁然：（｀Δ´）！
  “外公没吐血吧？”
  谷钰：“……”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徐归月，笑道：“师父身体康健，今晚还出去和几个老朋友吃饭喝酒了。”
  “师父让我问徐小姐，当年宋潇潇哪只手把私生送进你家的？”
  江岁然举手抢答，“双手。”
  “不记得了，谢谢孙老先生的好意，但是违法的事还是别干，对孙家也不好。”
  徐归月神情淡漠，专心致志继续给江岁然烤串。
  谷钰笑道：“和孙家有什么关系？师父和几个老友喝酒叙旧而已。”
  “江老师，孙——”
  “你放心，外公不是要去砍她的手，他那个破胆子哪里敢砍人哦，这句话是在向你道歉。”
  “因为外婆走之前说过，外公要是还敢做错事不道歉，就让我们把外公骨灰扔下水道，不和他埋一起。”
  谷钰瞪大眼睛，这是可以说的吗？
  孙家秘闻，孙老骨灰何去何从，且听下回分解！
  “所以你随便回个答案吧，不然外公好可怜，晚上睡觉都要哭出声。”
  徐归月：“……”
  “没关系，你别把他骨灰扔掉！其它信息你不是都知道吗？”
  徐归月还记得，那份事无巨细的资料。
  哪怕是孙家，也无法短时间内查到这么多……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韩梦琪碰到的那次发病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江岁然愣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查过这件事。
  怎么办，她的脑子好像真的旧伤复发了！
  “谷姨……”江岁然露出悲伤的表情。
  “怎么了？你是不是状态又不对？”
  谷钰反应灵敏，当即拽着长孙风竹远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