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作者:
来个上上签 更新:2025-09-15 09:17 字数:3296
若是秦淑香知道了,怕是会询问徐图之其中缘由的。
楚流徽思来想去,打算与徐图之一同前去,也能提前应对。
“主君,妾身今日还未给婆母请安,不如与您一同前去临仙苑吧?”
徐图之还未回答,松禾开口道:“太夫人说了,今日免去夫人请安,太夫人只让主君一人前去品茶。”
楚流徽握紧拳头,脸色一变。
她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徐图之被秦淑香告知自己诓骗刘嬷嬷与他早已同房,徐图之定然会为自己辱他清白而恼怒,届时怕是要和秦淑香一起联手对付自己。
万不能让自己陷入绝境。
楚流徽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拉了拉徐图之的袖摆,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徐图之见状,对松禾说:“待我换一身常服。”
松禾颔首:“是,奴在院外等主君。”
“夫人帮我换一下吧。”
楚流徽了然于胸,连忙应道:“是。”
两人走进主屋,楚流徽先将房门关上,以防松禾瞧见什么。
至于给徐图之更衣这件事对楚流徽现在的紧急情况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结果她回头一看,却见徐图之已经自己打开衣柜拿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走到屏风后面开始换衣服。
他问:“夫人,有话要与为夫说?”
楚流意外徐图之的举动,一时没反应过来,说:“妾身想和主君道歉。”
徐图之解腰带的动作一顿,疑惑道:“为何?”
楚流徽语气低弱,故作羞恼,怯生生道:“刚才主君问妾身脖子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妾身已向主君解释过是疹子,但今早刘嬷嬷来清风阁的时候,也看到了妾身脖子上的红疹,刘嬷嬷是个经事的人,竟直接将妾身这脖子上的红疹错认为是...”
她故意欲言又止,剩下的话闭口不言,留人遐想。
徐图之脱掉官服,闻言便听出了楚流徽的话外之意。
怕是刘嬷嬷认为楚流徽脖子上的红疹是男女情动之后的痕迹,误以为楚流徽已经与她同房了。
怪不得她刚回来的时候,楚流徽会突然对她那么热情,原来是怕她在刘嬷嬷面前戳穿她的谎言。
至于楚流徽现在跟她坦白,不过是怕秦淑香那个老妖婆告状。
楚流徽故作泫然欲泣的模样,想在徐图之面前装装可怜,结果没有立马听到徐图之的回答。
她抬眸望去,却见那轻薄如雾的屏风,透出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朦胧中透着一丝引人入胜的诡秘。
他的身材修长纤瘦,肩若削成,腰如束素,宛如院中轻轻摇曳的翠竹,有种说不出来的独特韵味。
楚流徽的目光不自觉地锁在那道身影上,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一种想要靠近触碰,将其一探究竟的冲动在心底泛滥,绵延…
“夫人?夫人?”
楚流徽听到徐图之的呼唤,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被徐图之那朦胧不清的身姿给蛊惑了去,暗骂自己真是瞎了眼,被这种无耻下流之人给迷惑了。
“妾,妾身在,主君刚才说了什么?”
徐图之换好常服,走出屏风,楚流徽刚刚对自己懊恼的情绪因见到徐图之的瞬间荡然无存。
她眼底骤然划过一丝惊艳。
徐图之长得实在俊美非凡,一身月白色衣袍如流水般倾斜而下,银丝暗纹隐隐浮现,像是绣了几支寒梅,清冷中透着雅致。
晨辉之下,映衬的徐图之整个人好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优雅出尘。
徐图之看见楚流徽双颊染上一层绯色,她瞧着楚流徽的站位,正好被炙热的阳光晒着。
徐图之抬手想要将她拉到阴影处,却见楚流徽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徐图之眼底划过一丝低落和尴尬,手指蜷了蜷,垂落身侧。
她道:“夫人说的这事并非你的过错,你我早就是夫妻,无论同房是否,也不该由他人评论怀疑,刘嬷嬷若是误会便误会去吧,无伤大雅。”
传出去她与楚流徽同房也好,这样秦淑香也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对楚流徽收敛几分。
这番话倒是符合徐图之的冷傲秉性,自视清高,从不在意旁人是生是死,只顾着自己快活自在,所以前世才会一次次漠视她的痛苦和悲惨。
而且“同房”之事若是传扬出去,自毁清白,被人诟病的只有她,不会伤及徐图之一丝一毫的颜面和清誉。
楚流徽抿唇,语气淡淡道:“主君说的是。”
徐图之嘱咐道:“那夫人在院中好好休整一下,这房内的摆饰夫人按自己喜好来改,为夫先去临仙苑,你要是有事便让雁南去唤我回来。”
楚流徽垂眸,低低应了一声:“是。”
她转身看着徐图之和松禾离开清风阁,眸光意味不明。
穿过明月湖,便是临仙苑。
徐图之慢悠悠的走进院内,一眼扫到了端坐在正堂主位上的秦淑香,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徐图之抬脚跨进正堂,压根没等秦淑香说什么就直接坐下了。
松禾看到太夫人脸色因为主君的行为而变得更加凝重,默然不语的走到太夫人旁边候着。
秦淑香故作沉着脸,就等着徐图之过来给他点压迫,结果这人一来,好似没看到她脸色似得,不请安不问好,连问候一句都没有就直接坐下了?
成何体统!
秦淑香顿时脸色乍青乍白,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现在好大的胆子,竟敢惩罚我的人?”
“母亲将我唤来是为了品茶,”徐图之面不改色转移话题,偏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小桌,“茶呢?”
秦淑香拧眉,话里带刺:“你还真有心思喝茶啊?”
“为何没心思?”徐图之撩起眼皮,神色淡淡,“正好我也口渴了。”
秦淑香闻言,给松禾使了个手势。
松禾走出正堂去准备茶水。
秦淑香意味深长道:“刘嬷嬷是我的人,你对她又关又打,是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了?”
“母亲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徐图之心中暗自冷笑,面上漠然,“楚流徽是我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娘子,你对她又骂又罚,也是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了?”
秦淑香眯了眯眼,语气听不出来喜怒:“楚流徽作为徐府新妇,我是她婆母,理应教导她如何成为一个贤良淑德,持家有道,相夫教子的内助之贤,我这般不辞辛苦的为你训导新妇,教她规矩礼节,稳固内宅助你前朝无忧,还代她管理中馈,到你口中还成了我的不是?”
徐图之点了点头,像是思索后肯定了她的话。
秦淑香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徐图之到底是在她身边长大,他的脾气秉性她最是清楚。
徐图之这人虽外表看着冷酷无情,不近人情,实则最重君臣父母之恩。
说好听点叫孝悌忠信,矢忠不二,说难听点就是愚昧尽孝,盲目顺从。
秦淑香先是和徐图之动怒,让他知道自己为何生气?
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向他哭诉自己管理徐府和新妇所承受的不易,这样两面夹击之下,徐图之还不是像往前一样低头道歉,被她牢牢把控在手中?
“母亲这话又提醒到了我,”徐图之看着秦淑香脸上那副得逞的奸诈笑容,语气戏谑的缓缓开口,“刘嬷嬷作为徐府仆从,哪怕是她是母亲身边的人,可说到底还是个卑贱的下人,我作为徐府主君,理应教训她如何成为一个尽忠职守,奴颜婢膝,俯首听命的奴仆。”
话说到这儿,她语气中难免讽刺,“可她倒好,竟然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对我的夫人大呼小叫,质疑问难,全然没有对主子该有的尊敬,反而狗仗人势,以下犯上,口出狂言,这样一个恶奴留在府中定会败坏徐府和母亲的清誉和颜面。”
“为此,我只好亲自惩戒一番,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让徐府其他的下人不敢再犯上作乱,越俎代庖,怎么到母亲空中便成了我的不是?”
秦淑香瞪大眼睛,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你——”
她此刻只觉得今日的徐图之很奇怪,处处透着诡异。
还敢一次两次的顶撞她!
松禾这时走进来,将一杯泡好的茶放在徐图之旁边的小桌上,另一杯刚要放到秦淑香手边的桌子上,却被秦淑香气得一下打翻。
滚水冲好的茶盏全都洒在了松禾手上和身上。
松禾抿唇,立刻道歉:“太夫人息怒。”
秦淑香瞪了她一眼:“滚出去。”
“是。”
秦淑香盯着徐图之那张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咬紧腮帮:“你现在能耐了,敢这样反驳母亲?”
她眯了眯眼,目光犀利,“是不是楚流徽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