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
  “不会是杰。”
  这是下意识的话语。
  这名辅助监督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皱起眉头说到。
  “五条同学，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五条悟感觉眼睛有些胀痛，他捂住了自己下半张脸，大脑疯狂燃烧。
  对了，是羂索，一定是羂索。
  羂索控制了夏油杰的身体，就如同控制吉野顺平那样。
  所以这些咒力毫无破绽，那一定不是夏油杰的意识！
  五条悟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他突然站起来大笑，把这名辅助监督吓了一跳。
  “哈哈，一定就是这样。”
  “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到底在玩弄谁的身体啊……”
  夏油杰的确隐藏了踪迹，但现在的他还是稍显稚嫩些，逃不过五条悟的眼睛。
  五条悟嘲讽的笑着，羂索肯定还没有结识那个植物系的咒灵，不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羂索夺走了夏油杰的身体。
  五条悟忍不住想着，那个世界中，夏油杰此时此刻是不是也在为自己的身体战斗。
  如果是夏油杰，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抗自己的身体，然后将自己带回去。
  那么自己也要……不手下留情的，杀死夺取夏油杰身体的羂索。
  从繁琐的咒力中挑选有力的信息，对于少年时期的五条悟来说很吃力。
  但是现在的五条悟不会。
  毕竟那追逐的九年，五条悟早就学会了如何感受夏油杰。
  信息的源头越来越清晰，却越来越让五条悟心脏狂跳。
  这个方向是……夏油杰的家。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回家？
  到底有什么必要啊，羂索你应该用这个身体去弄些阴谋诡计。
  为什么要回……夏油杰的家。
  夏油杰非常意外，五条悟能这么快出现在这里。
  他可能没有太细致的处理咒力残秽，因为大脑太混乱，但应该不至于这么快被找到。
  啊不对……自己停留的太久了吗，身体好像麻痹了，应该快点处理完离开才对。
  “羂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知道的吧？”
  羂索，那是谁？
  夏油杰僵硬的转过身体，看向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五条悟。
  少年勾着具有攻击性的笑意，那般自信又富有杀机。
  夏油杰没有说话，客厅之中静悄悄的，咒灵已经在熟睡的父母床前待命，锐利的爪子应该已经对准了他们的脖子。
  其实是一秒钟的事情。
  月光下的夏油杰好像一个亡灵，用那双空洞的眼神望着自己。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意志好像被摧毁了。
  他的灵魂没有在排斥面前的人。
  这是夏油杰，是真正的夏油杰。
  第339章 悟的无能为力（2）
  “羂索……”
  “回答我，你是羂索吧，别装了！”
  五条悟的声音很大，夏油杰想着还好让父母吸入咒灵的麻痹咒术昏迷了，不然肯定会被这个家伙给吵醒。
  人在睡眠状态下，意识是空白的，因为不会醒来，所以毫无死去的意识。
  就如同进入了不会苏醒的睡眠。
  是……不算痛苦的死法吧。
  “叫的太大声了。”
  夏油杰的声音很平静，现在居然还讨论大不大声的问题，感觉脑子好像坏掉了。
  “羂索，那是谁？”
  五条悟很想告诉自己，是羂索的演技升级了，就如同得到吉野顺平的身体欺骗了所有人一样。
  是啊，他有过前车之鉴，这种情况完全有可能。
  但面前的人是夏油杰。
  哪怕是一个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世界，但五条悟的灵魂和感官都在告诉自己，他是夏油杰。
  他不会认不出自己的爱人。
  真是让人崩溃的事实。
  五条悟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嗓子都在发紧。
  “说啊，说你是羂索。”
  “你就承认一下，有这么难吗……”
  夏油杰眼眸微动，他不清楚五条悟在说什么，但能够感受到自己无法无天的挚友好像要碎了。
  可你为何要如此，是因为自己做了无法接受的事情吗？
  但五条悟，这就是真正的自己啊，这就是心底里扭曲的本心。
  你有没有后悔，称呼我这样的人，为挚友啊？
  “很难接受吗，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夏油杰面无表情，逆着月光的脸惨白一片。
  “有什么苦衷对吗，你告诉我啊，我们一起解决不就好了！”
  五条悟，别这样。
  你别这样，不要把手探入这黑色的漩涡。
  “不算苦衷吧。”
  夏油杰歪着头笑了，那双暗金色的瞳孔变得鬼魅而陌生。
  “我只是找到了自己的理想。”
  今年的盛夏之后，夏油杰找到了自己的理想，意气风发的离开了咒术界，然后偷偷搞“邪教”。
  年少的五条悟认为挚友不和自己穿一条裤子，狠狠的闹了一通，最后又亲亲密密的和好。
  五条悟认为，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关系有点危机的时候。
  但如果可以，这种危机再来一百次也可以。
  只要不是现在这种模样。
  “你的理想？”
  “我啊，想让咒灵完完全全的消失。”
  没问题，这没问题，这是夏油杰的理想。
  但为什么过程这么诡异。
  “杀死那些普通人，这是你理想的一环吗……”
  夏油杰的笑意更甚，他一字一句说给五条悟听。
  “是，我要创造一个只有术师的世界。”
  “只要普通人全部消失，咒灵便也不会再出现。”
  ？
  明明是自己认识的字符，但是组合在一起五条悟有些听不懂。
  灰原雄的死亡刺激了他吗，还是天内理子的死亡。
  亦或者是……所有呢？
  夏油杰是如何走到了今天，自己为什么毫无察觉。
  是因为惯性思考，从不会觉得夏油杰能做出这样的事。
  “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五条悟的声音有些颤抖，而夏油杰垂下了眼眸，露出惨淡的笑。
  “啊，我不期待所有人都理解我的理想。”
  “你疯了吗，为了让咒灵不出现，要杀死所有普通人，这是没有意义的鬼话！”
  听到这句话，夏油杰慢慢抬起头，暗金色的瞳孔是一片死寂。
  五条悟从没有见过夏油杰这副模样。
  “很有意义啊，而且是大义。”
  “大义个鬼，吭哧吭哧做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这就是没有意义！”
  五条悟自己都有些无法思考，他想要制止夏油杰坏掉的行为。
  可是他也不知道，面对这样的夏油杰，自己能做什么。
  五条悟话语好像刺激了夏油杰。
  他轻蔑的笑着，直勾勾的盯着五条悟。
  “真是傲慢啊，悟。”
  “什么？”
  “因为你觉得……是我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就说成没有意义？”
  面前的夏油杰好像被黑暗给吞噬，模糊成一团连轮廓都不允许自己触碰。
  “但如果是你的话，就可以实现，对吧。”
  五条悟杀光所有的普通人。
  以他的力量，会有一天可以轻易的做到，而且没有任何人能够限制。
  “你自己办得到的事，却教训别人办不到，进而称之为没有意义……”
  “因为五条悟才是真正的最强，对吗？”
  面前的夏油杰，人格在一点一点摧毁，五条悟好像只能抓住自焚的骨灰。
  “为什么说这种话！你要表达什么……”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便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如果我成为你，这荒诞的理想，也会变得有意义吧。”
  五条悟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夏油杰这般看待自己，原来这个家伙会因为实力的差距，这般消极？
  记忆里的夏油杰，的确很努力的在变强，虽然自己有时候会调侃怎么样都不会比自己强，夏油杰也只是露出神秘兮兮的温柔笑意。
  根本没有比较的意义，他们完全属于彼此，不要分的那么清楚！
  “杰……”
  “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存方式，今后也会尽力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句话是死刑，夏油杰不可能回头了。
  那双狐狸眼眸抬起的瞬间，咒力翻动一秒，五条悟的认知便被完全摧毁。
  蓄势待发的咒灵，已经动了手。
  “杰！！！”
  五条悟有些失态的吼出声，伸出手呈现弹指状，对准了面前的少年。
  夏油杰没有什么情绪，他转过身将背交予了五条悟。
  “想杀便吧，那是有意义的。”
  五条悟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却塑造不了足够坚毅的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