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想不明白。
  你踟蹰许久，才开口：“翔阳，你怎么去外面了？”
  可能是氛围太过安静，以至于你说出口的话，声量下意识压得比往常还要轻许多。
  “这个，”翔阳把脸从毛巾里抬起来，从口袋拿出一样东西，递过来，“给你。”
  你视线汇聚在翔阳的手上。
  他递过来的，是一个蓝色包装的药膏。
  这是什么？
  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呢？
  可能是看到你迟迟没有接过去，并一脸困惑的表情。日向翔阳认真地为你解释：“……就是，消肿。”
  “消肿？”你脑袋歪得更狠了，脸上的表情也更加困惑了。
  黑暗中。
  你们持续对视着。
  “……”日向翔阳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匆匆移开视线，避开了跟你的对视。声音压得很轻：“还是……我帮你吧。”
  他将药盒打开，里面的药膏也是蓝色的。
  但挤出来的膏状物是白色。
  国中时期，翔阳还跟你差不多高。但现在他已经要比你高半个头了。他将药膏挤出来一点，低头凑近你上抬起来的脸部时，已经到了需要微微弯腰的地步了。
  他一只手轻捧着你的脸颊，另只手则细心地将指尖的药膏涂抹在你的唇瓣上，他的动作细致又温柔，甚至因为捧你脸颊和帮你涂抹药膏时的指尖动作都过于轻手轻脚，而显得有些痒。
  你忍不住抿了抿唇。
  驱赶痒意。
  结果一不小心，翔阳微凉的指尖便滑进了你的口中，轻轻戳在了你的牙齿上。
  气氛一下僵住。
  你倒是还好。
  翔阳脸上的表情则一下凝滞住了。
  他视线怔怔地落在你红红的唇瓣上。此刻，他的指尖正有半截陷在里面，与他指尖的冰凉不同，你口腔里的温度很高。
  “……”
  他呼吸下意识屏住，喉咙微微动了动。就连轻捧你脸颊的那只手，都稍稍用了些力，不自觉地将你脸颊的位置抬高，与他拉近距离。
  “翔阳？”感受到翔阳越来越滚烫的指尖，和变得燥热的呼吸，你困惑且不太适应地喊了下他的名字。
  瞬间。
  日向翔阳就僵住了。
  理智回归，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的他猛然睁大眼睛，急忙将手指抽回，迅速背过身去，声音变得慌乱起来：“好、好了，翠翠。我...我先走了。”
  说完。
  他便同手同脚的要走。
  但被你一下抓住了手腕：“翔阳，等一下。”
  他原本就僵硬到不行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尤其是被你抓住手腕的那条胳膊，几乎变成了石头。好一会，才慢吞吞重新转过身来，依旧是不敢看你地微低着脑袋，心虚到结结巴巴：“怎怎怎么了吗，翠翠。”
  你一脸认真地拜托道：“你能不能笑一下。”
  “……笑？”他有些愣怔，眼神有一点困惑。
  你超级期待：“对！”
  “哦、哦哦……”虽然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提这么奇怪的要求，但一向无底线去满足你的一切请求的日向翔阳，还是下意识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眉头紧拧、一副遇到大事的沉重表情盯着橘发少年脸上无奈的笑猛看，“不对。”
  “什么不对？”
  “笑的不对。”
  “……啊？”日向翔阳努力将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几分，“那这样呢？”
  但还是得到你的摇头否定：“还是不对。”
  说起来。
  翔阳今天一整天都好不对劲。
  尤其是笑容。
  今天傍晚你跟他一起回校舍的时候就有发现，但那时候乌野排球部的大家出来迎接你们，以至于你暂时遗忘了这件事。你托着下巴，一脸沉重地陷入深思熟虑。
  片刻后。
  你抬手戳了戳日向翔阳的嘴角，帮他调整嘴角的弧度。
  嘴里碎碎念个不停：
  “应该再往上抬一点才对，弧度大概是在这个位置……”
  ……
  调整完嘴角。
  你后退一步看了看。
  还是不对。
  你眉头皱得更狠了，在橘发少年脸上扫视一圈，很快，你就发现了原因。
  是眼睛。
  翔阳之前笑的时候，眼睛会弯弯的，非常耀眼。但现在，却很安静地下垂着，不知在看哪里。没有你的手指作为支撑，他嘴角的弧度也在缓慢中微微下沉到疲惫的状态。
  翔阳他……不开心吗？
  你担忧地伸出手，想轻轻戳一下他的眼角。
  手腕却被抓住。
  漆黑静谧的环境下，夏季炎热的巨浪翻滚着，耳边除了你们彼此的呼吸声外，便只剩下校舍外猛烈的雨声。狭小闷热的空间里，尽是你们的气息。日向翔阳后背安静地贴在走廊墙壁上，低头垂眸：
  “翠翠，你喜欢研磨吗？”
  【A.“喜欢。”】
  【B.“不喜欢。”】
  【C.“我只喜欢翔阳。”】
  你愣怔了一下。
  好耳熟的问题，研磨今天似乎也问过你类似的。
  你几乎只是思考了一瞬间，便做好了选择。眼睛亮晶晶地说：“喜欢。但我也喜欢翔阳哦。”
  你把A选项和C选项结合在了一起。想告诉翔阳，你不会因为有了别的朋友就会忘记他。
  希望他能够开心一点。
  但与你预想相反的是，翔阳却将脑袋垂得更狠了：“…不是，这个。”
  ……什么？
  你懵懵的，没反应过来。
  “我不想只做翠翠你的朋友。我想要的，，”你听见翔阳像是鼓起勇气般闷闷开口，“我想要的是你心里那个特殊的位置。”
  你缓慢眨了下眼睛，认真思考。很快，你便给予了真诚回答：
  “是哦。”
  “翔阳在我心里就是特殊的。”
  “…！”
  日向翔阳猛然抬起头望向你。心跳漏了一拍后猛烈加速的窒息感，涌遍全身。
  便见你开心继续说：
  “因为翔阳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
  “…………”
  日向翔阳的嘴角缓缓下垂。
  校舍外的雨声传入耳中都变得模糊，听不清楚，像在淹在海水里。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他垂下眼睛掩住情绪，低声问：
  “那研磨呢？”
  他听见自己心头泛酸地带着不甘心的情绪如此问道。如果他是朋友，那研磨呢？在你心里……也是朋友吗？
  然而你迟迟没有回答。
  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表情迷茫。
  “……”
  空气安静下来。
  你这幅难以回答的表情，已经是答案了。日向翔阳低埋着脑袋，额前的碎发将他表情尽数挡住，只露出他绷紧的下巴，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
  校舍外雨声越来越大了。
  大脑控制不住地回想起傍晚时分，在街边看到的你跟研磨接吻的场景。那个吻……绝对不是平常的吻。
  他抓你手腕的那只手力道逐渐收紧。
  呼吸也越来越沉闷。
  不想只做你的好朋友，不想其他人在你心里的重要程度比他高。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他的这种感情？
  如果……
  “如果说……”他深深呼吸了下，抬起眼睛，在黑暗中与你对视，“我做了跟研磨一样的事，翠翠你是不是就能明白了？”
  第66章
  校舍外的雨越下越大了,粘腻、潮热，漆黑的氛围下。你和日向翔阳对视着，望着他在
  黑暗中看向你时,带着痛苦和挣扎的神情。
  你大脑一片空白。
  日向翔阳刚才所说的话仿佛还近在耳边：“如果说……我做了跟研磨一样的事，翠翠你是不是就能明白了？”
  ……什么？
  做跟研磨一样的事，是指傍晚那个吗？为什么要做跟研磨一样的事？以及，研磨好像说过这种事只能跟他做。
  你表情呆呆的,完全怔住了。
  “……”良久,日向翔阳缓缓闭上眼，再次深深呼吸下的动静传来。随即，不等你反应过来，你的双肩便被猛然抓住。面前的翔阳猛地低下头，凑到你的脖颈上。
  湿热的呼吸喷洒上去，有一阵说不出的酥麻感,让你本能感到恐惧。
  你刚想伸手去挠一下。
  紧接着。
  一阵湿润润的东西，便触上了你的肌肤。
  “......！”
  你激得几乎要炸毛。
  随他动作。
  他炸炸的、半干不干的头发来回磨蹭你的脖颈，将那片的肌肤磨得微红。
  你被吓到了,完全不敢出声。
  周围安静，呼吸和口水声清晰可闻,就连舌和肌肤摩擦的声音都能清楚传入你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