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者:
云山乱晓山青 更新:2025-09-15 10:06 字数:3924
甜、酸、咸、加上葱花,一看就很灾难,也是她从一众正常醒酒汤里挑出的最不正常的那个。
想让他好受一点,又不想让他太好受。
热汤需要放凉些,才好喂给贺清砚喝。
等它放凉的这一会儿,她打算先把人的衣服换了。
宋悦葳重新回到卧室,弯下腰,神色认真地解开了西装外套上的纽扣。
贺清砚喝醉了酒,根本没有配合的概念,她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外套从男人身上脱下。
经过一番折腾,量身剪裁的手工西装变得皱巴,宋悦葳便将之叠在手上,顺势拍了拍,准备等会找个衣架挂上,熨一熨。
在沉闷的拍打声中,突然响起异常清脆的“叮”的一声,宋悦葳停下手上的动作,下意识朝地上看去,随着咕噜噜的声响,有个东西从她眼前滑了出去。
她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个银白色的圆形物件,看着它一往无前地滚出老远后撞在墙上又不折返。
随即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后继无力地左右摇摆。
晃啊,晃啊,最后,哐啷一声,彻底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宋悦葳的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她和贺清砚的婚戒。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认错,她先是看向了贺清砚的左手无名指,空空如也。
随即她又看向自己的无名指。
那上面佩戴着的戒指与地上那枚同出一源。
钻石折射出一道异常刺眼的光,宋悦葳闭上眼睛,拳头死死攥紧。
她都已经答应了离婚,决定搬出贺宅,下定决心要和贺清砚老死不相往来。
手上却还依旧带着婚戒。
“我真的搞不懂宋悦葳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她嗤笑了自己一声,粗暴地将婚戒撸了下来,因为太过用力,指根被金属边缘硌出一片红痕。
接着走到那枚戒指旁,弯下身子将其捡了起来,一道放进自己外套的口袋中。
既然贺清砚用不着了,那不如旧物回收,融了之后还能做点其他东西。
做完这一切的宋悦葳站直身子,拍了拍长裙上的褶皱,转身望向一无所觉得贺清砚。
刚才粗暴撸掉戒指的后颈儿涌了上来,宋悦葳的指根开始发烫,她细细摩挲
着,脑中生出别的想法。
她所能想到的贺清砚会摘下婚戒的唯一理由,就是他想向姚知灵证明,他已经恢复单身。
“就这么地迫不及待吗?”她低声喃喃。
“也是,婚戒本来就被你当做预防烂桃花的工具,如今姚知灵回来了,自然不需要我这个不讨你喜欢的挡箭牌了。”
贺清砚一开始并没把婚戒当做一回事,直到某次出差回来,他才特地把婚戒找出来带上。
发现这点的宋悦葳还默默激动过好长时间。
她当时天真地认为,贺清砚选择戴上戒指,说明他对他们的婚姻关系其实没那么抵制。
还是在好友欲言又止间,才明白过来。
“呵。”宋悦葳轻笑一声,垂眸看向小臂上搭着的衣服,一时间也觉得它碍眼异常。
抬手将之摔在床上,她迈步朝着大门走去,打算现在就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她甩衣服的这一下刺激到了贺清砚。
宋悦葳刚走到门边,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因为醉酒而显得沙哑的声音:“知灵,别走。”
第6章
男人的声音不大,刚好够宋悦葳听清楚。
短短四字,就像四根无形的锥刺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姚知灵,姚知灵!”
宋悦葳单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紧紧捂在胸前,一股灼气积聚在她的胸口,像岩浆似的,不停地翻腾。
她现在知道了。
知道贺清砚有多喜欢姚知灵。
宋悦葳无力地跌靠在墙上。
她甚至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人。
就是她身后的这个人,一天前还在规劝她不要想着模仿姚知灵,这时竟然在喝醉酒后把她当做姚知灵。
太可笑了。
宋悦葳今天压抑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可她又分明在笑。
“哈哈哈,真好,这下你总算没念想了吧。”女人抬起手随意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心中突地生出个莫名念头:还好今天出门没有化妆。
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根本止不住,她索性不管了,又哭又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清脆声响盖下了贺清砚的又一声呢喃:“我们重新开始吧。”
宋悦葳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门,可在她的手指落在门把手上,即将拧动的一瞬,止住了。
骤然听闻姚知灵的名字,强烈的情绪冲垮了她的理智。
走完卧室到客厅的这段路,已然冷静了不少。
她就这么走了?
顶着这么一张被眼泪糊花了的脸走了?
平白出去被人看笑话吗?
她拧紧眉头,撤回了手。
绝对不能就这么出门,最起码先去卫生间洗把脸,收拾收拾自己。
这么想着,宋悦葳扭头进了客卫,
冷水覆在脸上,又搓了搓眼周,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大抵是认清了现实,宋悦葳觉得自己此刻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冷静。
她扯出纸巾,有条不紊地擦干脸上的水珠。
睁开眼,对上里镜子里的自己。
虽是面无表情,眼眶一周却红得格外明显,无论她再怎么绷着脸,明眼人也能一眼看出她方才哭过。
宋悦葳摸了摸发红眼尾,她不想被第二个人看出自己的狼狈,决定等眼周的红晕彻底褪去再出门。
司机在楼下的茶室,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擦干净手掌的女人走出卫生间,于客厅站定,将目光投向贺清砚所在的那个卧室。
她可以选择干脆利落地离开,那贺清砚呢?
倒不是担心贺清砚独自一人,无人照顾,她还没有卑微到那种程度。
她是在想,她一走了之,就任凭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做着和姚知灵破镜重圆的美梦?
宋悦葳咬紧牙关,心底的怨气好似泉水一样咕咚咕咚地冒出来。
她想要体面地离开,可偏偏贺清砚不给她体面。
误把她认成姚知灵,跟扯着她的脸往地上踩有什么区别。
宋悦葳以为自己足够大度。
原来只是因为没有触及到底线。
一旦踩到那根线,她的容忍量能够比针眼还小。
就这么离开,她不甘心。
不甘心这么窝囊地走人。
她也想,哪怕一次,让贺清砚体会一下她的难堪。
宋悦葳眸色转深,她想起了某次和朋友间外出偶然间聊到的话题。
美食街新开了一家连锁的火锅店,好友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去尝鲜。
等待上菜的间隙,对方上一秒还在乐呵呵地和男朋友聊天,下一秒就凑到她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向她抱怨,她男朋友跟个泰迪似的,两人的尺寸又不太合适,做/爱弄得跟受刑似的。
抱怨完,就开始挤眉弄眼地打听她和贺清砚的夫妻关系和不和谐,有没有什么招数支给她。
一直以来都和贺清砚分居、分床睡的宋悦葳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友从她期期艾艾的表现中读出了真相,望向她的眼中写满惊诧,似乎是不敢相信,结婚快三年的夫妻,竟然一次亲密交流也没有。
并再三向她确认——贺清砚没出轨吧?他是不是不行啊?他怎么忍得住的啊?真让她遇上性冷淡了?
宋悦葳唯一能够回答就是第一个问题。
她可以肯定贺清砚没出轨。
一是因为,贺清砚这个人有些洁癖,不是小说里那种我虽然“洁癖”,但我三天两头换情/人,只上/床不接吻的“时尚单品”。
他是真的抗拒同陌生人产生肢体接触,也很不喜欢不熟的人动他的东西。
比如他在盛世华璟的这套房子,也是专门叫的贺宅的老人过来打扫,而不是新招一个保洁。
二是因为,贺清砚的生活非常规律,规律到了单调的程度。家、公司、三点一线的生活,只有到了周末,才偶尔会和他那群朋友外出放松一下,并且无论多晚,都不会在外面过夜。
常在文艺作品中出现的陌生女性的香水味儿和口红印。宋悦葳从没碰到过。
贺清砚的完美,从来都不是表象。
至于其他的问题,宋悦葳不得而知。
听得她说完这些,好友的眼神已经从惊异变成了怜悯,体贴地换了个话题,不再揭好友伤疤。
宋悦葳本以为这事彻底翻篇。
直到她某天突然收到了对方发来的视频链接和几个淘口令。
宋悦葳不明所以地复制口令,以为对方是让她凑人头换优惠券呢,结果切换到购物软件,待看清弹出的商品名字后,她骇得直接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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