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者:云山乱晓山青      更新:2025-09-15 10:06      字数:3776
  
  至于被蒙上的眼睛?
  宋悦葳轻轻点了下领带,随即俯下身,隔着一层领带,在左右浅浅落下两个吻。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贺清砚的眼睛长什么样——睫毛密而微翘,垂眸时会在眼睑下投出一层浅淡阴影,内里瞳仁是深棕近黑的颜色,像是浸在幽幽清泉里的朗朗明星。
  这是宋悦葳见过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她对贺清砚一见钟情,这双眼睛起码有四分功劳。
  犹记得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开学典礼上。
  她因为来到陌生的环境,心有惴惴导致晚上没能休息好,本来就发困,再加上校领导那陈词滥调的冗长发言,她就更困了。
  鼓掌声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她,浑身一震后,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看看周围的人有没有留意到她刚才打瞌睡去了。
  见无人关注自己,她才放下心,随着其他人一道看向主席台。
  刚一抬眸便和主席台上望来的清亮眼眸对了个正着。
  那人的视线只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秒就挪开,用着平视前方的姿态,语声朗朗:“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一一班的贺清砚。”
  宋悦葳已不记得贺清砚当时演讲了什么,满脑子都是,他真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
  嘴巴好看,就连声音也这么好听。
  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然而一天时间不到,她就听闻噩耗,那个贺清砚啊,已经有了女朋友,是和他同班的姚知灵。
  咔嚓,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在一开始,她还挺有自知之明,从没想掺和进贺清砚和姚知灵的感情。
  这两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路人甲只是站在他们身边都会让人觉得残忍。
  她只要远远地观望就好。
  可后来两人因为未来发展闹了矛盾,在高二时分了手。
  她才起了心思。
  后来在贺夫人的极力撮合下,她和贺清砚结了婚。
  婚后的生活称得上糟糕,但抵不住她时不时就会看见——轰轰烈烈的爱情固然动人,细水长流才是生活的常态,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等等,这一类的论调。
  渐渐地,她也多了分盲目的自信,以为没了姚知灵,只要付出得够多,就一定可以打动贺清砚。
  可现实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得到回应的。
  爱没用,多爱也没用,相爱才有用。
  女人静坐在床边,忽地释然地吐出一口气。
  独角戏唱了这么久,现在也该结束了。
  看着毫无所觉,安生躺在床上的贺清砚,宋悦葳心中涌出酸涩,恋恋不舍地合掌捧住贺清砚的脸,轻声喃喃:“如果有可能,我真想自己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
  她爱贺清砚爱了十年是真的。
  她决定从现在起不再爱贺清砚也是真的。
  假若她的人生没有贺清砚……
  正愣神间,宋悦葳突然察觉到手上多了分温度,回神看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贺清砚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不是抵触她的触碰,打算掰开她的手,只是就这么静静地,浅浅地握着。
  他是在……安慰自己?
  宋悦葳愣愣地看着,许久后才抵不住酸涨,眨了一下眼睛。
  这一眨眼才发觉眼睛难受得紧,她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觉得好受了些,才又重新睁开。
  宋悦葳沉思一会儿,将自己的左手从贺清砚的手掌中抽了出来。
  她看见男人的手指被带着颤了颤,抿紧的嘴唇也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要挽留,但终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抽出的手背似乎仍能感知到不属于她的温度。
  宋悦葳赶忙把手背在身后,凝望被她蒙上眼睛的男人。
  醉酒的贺清砚可比他清醒时讨喜太多。
  除去一开始将她认错了人,其余时候,简直乖得不像话。
  她说讨厌他的声音,他就安安静静地闭上嘴。
  刚才的行为或许并非他的本意,但她确实从贺清砚握住她手背的行动中感到一丝慰藉。
  见他如此,宋悦葳心中想要对他做些什么的阴暗想法也变得不再那么坚定。
  在她原本的设想中,她是要狠狠报复一番贺清砚的。
  实践方式参考霸总文学里经常出现的强取豪夺。
  朴实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既然我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就先得到你的身体。
  对有着洁癖且自傲的贺清砚而言,羞辱感绝对拉满。
  但此刻,郁积在心中的满满怨怼就好像遇到了阳光的冰雪,开始缓缓消融,一点点化作潺潺的流水。
  报复什么的,简直太幼稚了。
  宋悦葳叹了口气,甩掉了那些阴暗的念头,动手解开男人的衬衣纽扣。
  她刚才答应了人,帮他脱掉这身累赘的衣服。
  随着纽扣一颗颗解开,往日隐藏在层层外衣下的内里,逐渐显露在宋悦葳眼前。
  宋悦葳的第一感觉就是白。
  不同于白色衬衣那种工业化的白。
  贺清砚的肤色继承自贺夫人,白得像浸在冰泉里的瓷,在卧室灯光的照耀下,盈盈地像蒙着层透明的釉光,其上隐隐透出的血管脉络好似瓷上冰裂的纹路。
  精致有若倒扣玉碗的锁骨,健硕结实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轻微地起伏着。
  宋悦葳呼吸登时变得急促许多,缓了缓,才收定心神,不让自己分心。
  她低着头,默默地继续去解衬衣下半截的纽扣,方才还半遮半掩的小腹,终于对她掀开神秘的面纱——窄腰上排列着六块腹肌,壁垒分明。
  人鱼线的一截前端从裤腰的缝隙里露出来,宋悦葳的目光不自禁地顺着深凹的线条向下蜿蜒。
  说来可笑,结婚三年的夫妻,她竟然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丈夫赤/裸着上身。
  视线上移,宋悦葳看清了那张蒙着眼睛,染着薄红的芙蓉面,像枝等着被人采撷的花。
  她那原本只想替人换身衣服的单纯想法被瞬间动摇。
  贺清砚有着远超常人的资本,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
  抛去情爱,他似乎也可以是个很好的取悦自己的对象。
  “贺清砚,接下来你可以随时叫停。”在她还没有做出更过分的行为之前。
  三两手指轻柔地落在男人的腰腹上,刚一触碰时还有些柔软的肌肉,骤然紧绷,她略微使了点劲,按下去,竟然没有半点凹陷。
  她索性将指尖滑开,一整个手掌覆了上去,接触面积一下子就从点到了面。
  视觉被剥夺,贺清砚的触觉感知一下被拉到最高。
  手掌刚一接触,他的身体就不由得一僵,平缓的呼吸也变得粗重几分。随着温软的手掌拂过坚实的腹肌,缓缓朝腰侧挪移,原本僵硬的身体转为战栗,动作一刻不停,他的颤栗也一刻不停。
  宋悦葳时不时就能听到贺清砚发出压抑不住的闷哼声。
  本就浮动的心绪被搅得一团乱麻。
  她抬起眼眸,目光凝注在男人的脸上,发现他的面色比之方才还要更红,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是在压抑什么。
  即便这样也依旧顾虑着不想让她听见他的声音吗?
  你不叫停,那我就只好当你同意了。
  眸色转深,宋悦葳手上动作越发重了。
  手掌紧贴着灼热的皮肤往旁边挪移,此刻已经卡在了人鱼线里,原本的横向的移动转为纵向,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往下,没入了深灰色的西裤下。
  “嗯——唔——”无法抑制的气音接二两三地飘逸进宋悦葳的耳中。
  衬衣大敞着,偏偏还留了一截尾端别在西裤里,看起来颇为碍眼。
  这裤子不能要了。
  手掌翻转,虎口卡着腰带,从腰侧不紧不慢地挪回到正中心的位置,大拇指和食指碰到了金属质地的卡扣。
  不太容易解开,宋悦葳做出判断,不由得低下头,拿出全部的心思研究着皮带要怎么解。
  待弄明白了,才缓缓转动卡扣,一点点地拉开,直至将整条皮带从系扣中完全抽出。
  宋悦葳手指灵巧地脱去贺清砚身上多余的衣物。
  自是没能避过那处,毕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她只匆匆瞥了一眼,就不太好意思地挪开眼睛。
  目光拘束,只盯着贺清砚的锁骨瞧,原本还兴风作浪,四处点火的手指也只敢在上半身流连。
  可渐渐地,宋悦葳到底没有压住心中的好奇。
  越过边际线后,宋悦葳便闭上了眼睛,仅凭触觉去感知,倏地指尖碰到了触感不同于他处的绵软物件。
  她想到了之前在网上看见的醉酒后的科普,秉持着一颗求知的心,她红着脸睁开了眼睛。
  在她一番笨拙的实践后,她认清了真理。
  贺清砚也是真的喝醉了。
  可取悦自己也并非一定就得如此,她的目光扫到了一只紧紧抓住床单的,贺清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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