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作者:风荷日梨      更新:2025-09-15 10:28      字数:3618
  
  当…乏味生活的调味剂?
  她不是一向如此吗?
  奚叶弯起嘴角,手指从他锁骨往下,进入衣裳慢慢游走,缓缓捏住柔软的凸处,嗓音轻飘飘的,一点也没当回事:“哎呀,宿小公子干嘛这么小气呢,不过萍水相逢玩一玩嘛~”
  她的语气和从前满不在乎的模样一般无二,宿嶷几乎要被气哭。
  他娘说得还真没错,他一点也奈何不了她。
  他恨死她这样无所谓的样子了,连脑海中接连不断冒出的疑问,譬如你身为皇子妃为何会术法,譬如你为何会认得我,譬如你当初把我关起来是不是就是为了打压巽离等等,全都被抛诸脑后,他只一心一意追问她:“那你不可以和离吗?”
  大周的三皇子妃又怎么了,听说他们大周最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包办婚姻有什么值得留
  恋的,一点也不像他们巽离民风开放尊重意愿,男女双方看对了眼即可缔结婚约。
  宿嶷还特意回想了一下早晨在大殿内见到的几位皇子,一个冷冰冰,一个病怏怏,一个色眯眯,无论哪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都不如他玩起来顺手吧?
  毕竟他已经被她整整玩.弄了一个月之久,那些漫长的时间里,他已然被她搓圆捏扁,调.教成她最喜欢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宿嶷又给自己打了点气,他任由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在胸前游走,咬住唇防止喘息逸出来,一心一意与她确认:“你不可以和离吗?”
  这是第几个来问她的人了?
  奚叶眉眼盈盈,轻声道:“不行呢,因为我也很喜欢我的夫君呀。”
  奚叶居然说她喜欢她的夫君。
  那他呢?
  他都与她耳鬓厮磨了,她心里居然还想着其他人,她为什么不能专心玩他一个?
  宿嶷委屈得要死:“我都被你玩成这样了,你不负责吗?”
  是谁把他变成被扇巴掌就会石更的下贱模样,是谁把他变成看见她就会走不动道的样子。宿嶷觉得整个人见了她越发不对劲起来,哪怕她都这么羞辱他了,他还是好想黏着她,甚至恨不得再紧密一些。
  她……能不能进一步玩玩他?
  但他隐秘的期待还未兑现,她已经抽出手,整个人懒散一笑,恢复了漠然:“我已经有夫君了,怎么负责?”
  奚叶站起身,俯视着他,嘴边含了点温柔笑意:“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吧,知道以后可别来缠着我,闹出些不堪的事。”
  她嫌弃他。
  宿嶷的眼眶通红,泪珠顷刻积蓄着要滚落,她微微皱着眉,讥诮一笑:“宿小公子从前不是说很讨厌我吗?不是恨得牙痒痒,要把我千刀万剐吗?”
  这些类似的话他的确想过一箩筐,但是一见了她,宿嶷的脑子里只有“想亲”两个字,其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眼下,被奚叶这么问,宿嶷眼泪滚落,面不改色承认:“我就是贱。”
  他的剖白之语并未换得她的回顾,奚叶今日来只是为了告知宿嶷她的真实身份,好让他脑子清醒一点,去对付该对付的人。
  做完该做的事,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宿嶷被定在原地,眼泪啪嗒啪嗒滚落。
  许久之后,鸿胪寺收到消息的使臣赶来,一把推开门,见宿嶷眼角通红大受委屈的样子,急忙叫起来:“殿下您没事吧,殿下怎么在这里……”
  好像还哭了……
  后半句话使臣自然没敢问出口。
  时间过去了很久,宿嶷已经能动弹了,闻言不耐烦地偏了下头:“你能不能滚。”
  “小的这就滚。”
  第111章 胡搅蛮缠
  从含元殿离开,宁池意与谢春庭将要分别之际,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询问先前那个问题:“殿下考虑得怎么样了?”
  像是有几分讶异,谢春庭停下了脚步,眼里有些矫作的困惑:“宁四指的是?”
  宁池意情绪没有波动,而是平和地叙述了之前的问题:“殿下之前说,会考虑和三皇子妃的和离之事。”
  谢春庭闻言淡淡一笑,转过头不再看他,眼神落在皇城随处可见的侍卫列队,若无其事道:“宁四原来是问这个事啊。”
  他的神色流转,带了点推心置腹的意味,慢吞吞道:“本殿想了想,吾与奚叶的婚事乃是父皇赐下的,而今外忧内患,实在不必拿此等事情来惊扰父皇,且奚叶在上京颇具盛名,并无错处,陡然和离对大业恐怕也有妨碍……”
  接下去自是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宁池意听在耳朵里,那些话很快随风散去,他的神情慢慢趋于空白。
  果然。
  他将指尖笼在衣袖里,如此想道。
  殿下果然舍不得。
  虽然不明白最初归京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那个时候的殿下的确对奚叶好感极其低迷,所以他也敏锐地察觉了那是唯一的机会。
  唯一兵不血刃,平和解除这桩婚约的机会。
  但殿下的血肉好似又长了出来,殿下仍然耻于承认对奚叶的感觉,只是他现下应该已经明晰了内心,即便没有,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殿下不会轻易放手的。
  宁池意在脑海里淡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以免自己还抱着天真的幻想。
  这一计,他输了。
  不过输赢是常事,早知这桩婚约十分难解,宁池意不过是抱着可以尝试的想法一试,如今败了,他还是含了点从容的笑意,乌发在身后飘落,声音温润:“如此,那是某僭越了。”
  臣子怀抱着为君上着想的心劝谏,如何能算得上僭越呢?况且宁四本就是他的好友,谢春庭回过头,拍了下他的肩膀,露出个微笑来:“无妨,本殿知晓宁四不过是在担心。”
  担心什么?
  在宁池意看不见的侧面,谢春庭的笑容慢慢变得冷峭。
  担心他会禁锢住奚叶独享吗?
  担心和离不成,他宁四无法光明正大拥有她吗?
  他竟然都未发觉,原来光风霁月的宁学士,竟然对他的妻子怀着那样的龌龊之心,以至于要辗转反侧小心翼翼拱火他和离。
  他才不会让宁四如愿。
  两人平平静静地散开。
  谢春庭离开皇城,稍加思索便决定回三皇子府一趟。
  他对奚叶的感情究竟是个什么模样,那段成婚的日子里他们又究竟是如何相处的,他一定要弄清楚。
  和从前不同,这一天,奚叶既没有下棋,也没有作画,更没有垂钓。逗弄了宿嶷一番,其实她的脑子有些空空的,什么也懒得想。
  谢春庭,宁池意,宿嶷……她咀嚼着这些名字,将书页从眼前移开,仰头看着天高云淡,云朵在高高的天际游弋,而她飘在小舟上,平躺着望天,云与水俱东。
  周围是粉白荷花,碧绿荷叶,一丛丛,一簇簇,拂过她的宽大衣袖,也微微扫过她的颊侧。露水尚未蒸腾干净,还在深绿的荷叶中心打转。
  虽是秋天,但因为夫君早已恢复了尊贵身份,连带着李贵妃身死的旧事渐渐也在解禁,这一池枯荷日夜被引来的温泉灌溉,从初夏盛放到了孟秋。
  端是十分柔丽。
  奚叶半支着头,神态有些散漫,手指随意拂过一蓬荷叶,被力道压着,荷叶顺势倾倒下来,里头的清润露水也如珍珠般滚落下来,落进美人嫣粉唇瓣中。
  奚叶饮下一荷沁凉清水,方觉心中的焦躁郁闷褪去一些。
  其实说实话,对这前世的三个人,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让他们去死。只是五行之力修炼至今,仍然要视天命与时机伺机而动,让她觉得有些烦心。
  不过都已经到了现在,便再耐心等一等吧。
  秋日微风吹拂起她的发丝,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①
  奚叶将书册盖在脸上,天色光阴中小舟悠悠,睡去。
  谢春庭坐在亭子里,眼神落在莲塘中心的一蓬小舟上,微微抿唇。
  他本来是想直接找奚叶的,但进了门才发现她在采荷泛舟,一时之间竟不想打扰,只待在这亭中静静看着她。
  如同在外忙碌的夫君归家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自己的妻子。
  他,从前便是这样的爱她吗?
  谢春庭缓缓抚上心口,神情有几分迟疑。
  他的心脏好像跳得很快。
  夜色淹没过上京,谢春庭再度踏足棠梨院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奚叶沐浴完毕,正支着下颌随意画着什么,谢春庭的眼神落在绢纸上那朵清丽的芙蕖上,如有神至,忽地回想起摆在琅无院画筒中被珍而重之存放起来的那两幅画。
  一幅芙蕖图,一幅牡丹夜游图。
  当时他还在讶异这画从何而来,如今来看竟是不必问了。
  他的心脏似被人攥紧,泛着疑惑、酸涩、不解……
  他们曾经那么好,又为何会走到今日这种陌路。
  室内烛火跳动,奚叶若有所感,抬眼看过来,见是他,她乌玉般的瞳孔不闪不避,轻轻一笑:“殿下是来寻臣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