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点开，单从封面判断，也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视频。
  温绵川随便点开一个，显示已过期。
  退出后点开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瞬间从手机里散发出来。
  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还没等温绵川开口，俞皓先坦诚道：“我是看了这部视频，才知道怎么做的。”
  “为什么他会发给你？”温绵川没有关闭视频。
  “我找他要的。”俞皓说。
  “为什么找他要？”温绵川盯着屏幕问。
  “想让你舒服。”俞皓脱口而出。
  温绵川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音量调小。
  “别生气好不好？”俞皓低声问，“我心里只有你。”
  半晌，温绵川才把手机放下来，缓缓凑过去，在俞皓肩膀上啄出个淡粉色印记。
  那尖尖虎牙先触碰到肌肤，一阵阵酥麻感从俞皓肩膀开始蔓延至全身。
  “对不起。”温绵川将下巴抵在他肩上。
  “你没错。”俞皓摸他的头发，“换成是我，也会生气。”
  “是不是很任性。”温绵川小声问，“还查你手机。”
  俞皓想了想，“我喜欢你的任性。”
  两人再抱了一会儿，温绵川说请他吃披萨，点了双人套餐的必胜客外卖。
  温绵川把披萨喂俞皓嘴边，小心翼翼问：“那他……有男朋友吗？”
  俞皓知道温绵川还在介意。
  毕竟，任何一对情侣遇到有人给自己男朋友发毛片，都会心存芥蒂。要是温绵川对此没感觉，那才不正常。
  “我只知道他前男友是张朔。”俞皓边吃边说，“就是大一我做助理，跟我轮班那个。”
  “没听你说过。”温绵川抽了张纸巾帮他擦嘴边的芝士。
  “别人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俞皓舔了舔嘴边。
  温绵川笑了笑，给他递过来一只炸虾。
  把披萨吞下去后，俞皓连同温绵川的手指轻轻咬上一口。
  比赛期间，李教授为他们组安排了专用教室做模型。正当几人刚拆解完题目，李教授带着温绵川走进教室。
  温绵川手机提着两袋东西，朝俞皓扬了扬。
  “先吃午饭。”李教授笑呵呵地，“你们师哥来给你们送外卖啦。”
  “谢谢师哥。”罗子超先站起来，“我早饿了！”
  俞皓跟着走过去，凑到他身旁问：“怎么来了？”
  “给你们加油。”温绵川大方地说，“今晚打算几点收工？”
  “还没定呢。”罗子超在旁边帮忙摆外卖，“不过今天第一天，估计能早点。”
  “那我不打扰你们啦。”温绵川说着瞥了眼还在座位的阿布，“师弟，先过来吃饭吧。”
  阿布盯着屏幕，“等下就来。”
  温绵川没再劝，走前给俞皓晃晃手机，用嘴型说：晚点联系
  剩下的时间，教室里基本只有敲击键盘的白噪音。连普通的交流，都在群里打字沟通。
  也是俞皓开的头，阿布开口问点什么，他都在群里回复，不仅快且清晰，顺便将细化的模型发出来。
  这确实比平时阿布聒噪说教舒服多了，罗子超有模学样，抓紧时间把需要修改的内容撰写出来。
  温绵川晚上来送宵夜，看他们都静悄悄地，在门外解开塑料袋，轻手轻脚地把糖水端给每个人的座位上。
  俞皓看到他给别人端东西，心里莫名不舒服，当晚骑电瓶车回家时，迎着晚风说：“明天别送宵夜。
  温绵川挨在他后背，过了一会儿才问：“怕影响不好？”
  “不是。”俞皓直截了当，“不想你给别人送宵夜，给我一个人就够了。”
  温绵川没说话，手却偷偷往俞皓衣服里钻。
  “做什么？”俞皓察觉到不对劲，“开着车呢。”
  “你专心开车。”温绵川说，“我专心摸你。”
  俞皓觉得无奈又好笑，轻叹一声，“你怎么那么好色。”
  第二天，温绵川还是来送宵夜，说是给俞皓一人，却买了三人份。
  他没进教室，只是把东西放在门外，拍照发给俞皓，完全是外卖员的模样。
  今晚几人奋战到十一点收工，罗子超一路都在嘟囔，拿不拿奖无所谓，只想尽快把作品提交上去。
  “明天你是重点。”阿布在后面说，“论文要定终稿了。”
  罗子超累得不想说话，机械点点头。
  “要赶在9点前提交，不然可能系统会崩溃。”阿布继续说，“很多人赶着那时间段……”
  “你师哥……”罗子超打断阿布的话，指了指站在数院门口的温绵川。
  俞皓回头对两人抬了抬下巴，走过去牵着温绵川的手往校门口走。
  “明天你们有说去哪庆祝吗？”温绵川问。
  “庆祝什么？”俞皓把电瓶车推出来。
  “比赛收尾不去庆祝？”
  “拿奖再说。”俞皓递过去头盔，“上车吧。”
  第三天结束后，俞皓和罗子超都松了口气。
  平时阿布逼他们很紧，现在解放了，主动说请大家去宵夜。
  “不去。”俞皓很果断，“太累了。”
  “我也不去。”罗子超也摊手，“要回宿舍陪女朋友打游戏，这小半个月都没陪她，闹脾气呢。”
  阿布沉默许久，看到俞皓已经把电脑收进书包，便说：“那你们走吧，剩下的我来备份，教室门我会关。”
  等走出教学楼时，罗子超回头看了看，嘀咕道：“我也受不了阿布。”
  “看出来了。”俞皓说。
  “也不是说他这人不好。”罗子超声情并茂，“就是烦人，比我妈还要烦。”
  俞皓没搭话。
  “刚开始我还是能装点。”罗子超抱怨道，“后来要求这，要求那，一点点事情都要上纲上线。”
  “算了。”俞皓日吗，“反正以后不打交道。”
  罗子超应了声，又问：“不见你跟师哥走？今晚回宿舍住？”
  俞皓摇头的同时打了个哈欠，“他还在实验室，我先回去。”
  罗子超打趣一句：“有空回娘家看一看啦。”
  俞皓笑着点点头。
  他们与阿布再次相见，是在学校的颁奖礼上。那天阿布化了精致的妆，身穿长裙前来领奖，全然看不出男儿身。
  看到学校新闻网发布的照片，温绵川不禁感叹道：“他真的好漂亮。”
  俞皓眼睛从电脑屏幕移开，“怎么不说我帅？”
  “你吃醋啊？”温绵川开起玩笑。
  “对。”俞皓顺着说，回过头继续修改PPT，“听不得你夸别人好。”
  温绵川笑了笑，站在俞皓身后，研究他刚在珠江边剪的头发，“你剪这么短，要是到时候去北京领奖，得多戴条围巾，不然冻脖子。”
  俞皓摸了摸自己的寸板，“五块钱你还想师傅怎么剪？况且不一定拿国奖。”
  温绵川低头在他脑袋狠狠亲一口，“给你个祝福吻。”
  祝福吻很有用。
  到了十二月，他们获得全国大学生建模大赛一等奖，学校不仅报销路费让他们去北京领奖，还额外颁发了三千块钱奖励。
  看着温绵川帮他收拾行李，俞皓忍不住再问：“真不一起去北京？我来出机票钱。”
  “走不开。”温绵川拿出围巾给俞皓试戴，“要是下飞机觉得冷，把围巾戴上，别总穿两件衣服。”
  “其实我可以不去。”俞皓说，“反正还有创业大赛要忙，周末也有家教。”
  “别因为我不去。”温绵川说着帮他解开围巾，“可以跟队友在附近逛逛，师大那边挺多好吃的。”
  “我只想你带我逛。”
  “有机会的。”
  隔天下午，俞皓拖着温绵川的行李箱出发，他始终坐不惯飞机，特别是起飞和降落时那种失重感，双脚离地总让他无所适从。
  “要不要喝水？”阿布递过来水杯。
  俞皓的额头抵在前座椅靠背，摆手什么都不要。
  四小时的航程像过了半个世纪。
  飞机一落地，俞皓把手机调回正常模式，在温绵川的对话框里编辑：到了
  刚出舱门，凌冽的寒风便从廊桥接缝间吹过来，俞皓缩了缩脖子，看来温绵川说得对，北京确实冻脖子。
  经费有限，他们三人挤一间标准间里。放下行李后，阿布提议去后海吃烤串，他来请客。
  “我都行。”罗子超说着，眼睛先看向俞皓。
  “远吗？”俞皓多问一句，“我是没所谓，明天上午还要去领奖。”
  “北京我来过好几次。”阿布难得扬起笑，“走吧，带你们过过北京夜生活。”
  后海人潮涌动，满是各式各样的酒吧和餐厅。阿布领着他们钻进一家烧烤唱吧，寻了个能看见舞台的位置坐下。
  “前段时间辛苦了。”阿布举起酒瓶，随意碰了碰他们杯子。接着仰头一口气喝完，瓶底朝天的时候，罗子超的嘴能塞下一颗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