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作者:
漱墨 更新:2025-09-16 09:00 字数:3304
楚澜雨心里也暗暗跟着唏嘘了一下当今社会,忽然间又看到小陈划拉过去了什么:“哎等会,停停停,往上点。”
小陈一头雾水,却还是照做:“咋了?”
楚澜雨指了指电脑屏幕,“放大点。”
触动几下后,一副油画及其标价便愈发清晰起来。楚澜雨看了几眼,是一副完成度很高的画作,画的似乎是一位钢琴家样的人物。
随后视线下移,看到了标价。
【$10000000】
楚澜雨脑子闪过一瞬的惊诧:原来油画圈价格这么厉害的吗!
不过这个念头还没持续两秒,楚澜雨便又看到了最下边的一行附加解释。
“给男朋友画的肖像画,上着玩的。真的想买的请认真思考,这个价格够我进去了。”
“……”
一旁的小陈还在眨眼睛:“楚副您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没什么。”楚澜雨示意他继续划拉,沉默半晌后接了后一句,“这孩子,挺调皮的。”
倒是小陈自己发现了端倪,失声尖叫:“不对啊!这报案人不是男的吗?为什么是‘给男朋友画的肖像画’!!”
解源冷声回道:“自己回去查。”
楚澜雨低着头,差点笑到抽搐。
最后两人还是接了这桩案子。
毕竟民事纠纷类的经济案,一般不会太复杂。
待两人不紧不慢地跑到报案人所说的画室时,便见门前坐了两个男生,略高的那个还在叨叨着,音量不小,至少楚澜雨听得真切。
“我靠了三祥我跟你说,要不是我以前给沈惊鹤画的那副人物像也给一起泼,我还不至于报警,自己查出来再给那人暴打一顿就算了。”
被称作三祥的另一个男生连连点头:“我同情你啊深子。不过反正你都要画新一副你跟沈惊鹤结……婚的画了,咋就看不开呢?”
路先生搭上他的肩,边说边摇头:“你不懂。这幅画要是没了沈惊鹤准要偷偷伤心一阵子,唉。算了,看那被泼的程度,大概还能改……”
解源瞥向偷听得正入迷的楚澜雨:“还听?办案子了。”
恰好那路先生也往后看了眼,见着了他们两个,便一溜地起身:“警察同志?”
前头的解源颔首:“您是报案人?”
远远看没发现,现在他们两个面对面站着了,楚澜雨才发现这位路先生似乎比解源还高一点。
二十五六的年纪,路先生还没完全褪去青涩,眉宇间还有几分少年气,给楚澜雨看得也开始怀念起当初美好的校园生活了。
路先生回道:“是我是我,姓路名鹤深。真是麻烦了。”他不明显地看了两眼楚澜雨同解源警服上的警衔,“不过警察同志你们……”
楚澜雨看出了他的疑虑所在,咳了几声:“端午节无聊出来为人民服务。”
路鹤深便不再问,朝刚刚和他说话的那男生道:“三祥!你把那几幅受害画翻出来给警察同志看看啊!”
那男生边骂边推画室门:“去你的深子,给我当黑奴使呢?!——”
楚澜雨后一步领着解源走上前:“关于您的损失我已经有所了解。请问您这周边有监控吗?”
“有的有的。”路鹤深朝洁白的的屋檐下一指,“那儿呢。屋里也有。”
按正常的剧情来走,这时候楚澜雨就应该高高兴兴地去查监控然后结案的,但多年刑警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案子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路鹤深下一刻就接道:“不过啊,警察同志……嘶,它就在昨天晚上,给人砸坏了,现在已经光荣牺牲。”
他又补道,“不过我这监控还是以前六万多买的,应用性还是挺强的,我调它被砸坏前的录像给你们看吧。”
“咋样?有头绪了吗警察同志?”
砸监控的人就躲在死角位置,又是在深夜,恐怕并没有目击证人。
楚澜雨按着鼠标:“你自己看过了吗?”
路鹤深点头:“但没看出头绪。”
想来也是。
楚澜雨再次按下视频播放键,待录像播到第一次砸监控时,身后的解源忽然开口:“暂停。”
楚澜雨依言照做。
路鹤深大概也是个多话的性子:“嗯?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发现不了太多细节。
解源指了指录像右下角几乎糊成一块的区域:“这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头。应该是在确认监控的受损情况。”
因为路鹤深是画家的缘故,对人体结构也了解,当即就跟着讨论:“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有点像小孩的后脑勺……等会儿,小孩?!”
俗话说一怕老爷子二怕熊孩子,这两者的法抗都不是一般的高,路鹤深旋即转头来真诚道:“我这个金额,小孩能判吗?”
“……”楚澜雨试探着道,“大概?”
解源将监控录像前后划了划,随后又停下来,再次指道:“这个时候监控还没完全坏,拍到了他的近半身,根据比例来说……他应该是一个六岁左右,身高一米二到一米三的孩子。”
他侧过脸来:“你认识的人里有符合这个条件的孩子么?”
路鹤深仔细想了想:“你这么一说的话——”
“我隔壁画室那老板的小儿子!”
楚澜雨惊了。
绘画圈的腥风血雨吗?!
但还没等路鹤深细细道来,便又听画室的门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温柔的男声:“阿鹤?”
哦?
楚澜雨想起路鹤深之前和那个男生的谈话,猜想这位估计就是路鹤深男朋友了。
路鹤深头也不抬地回道:“你不是飞杭州去了吗?还说争取今天晚上回来过端午。”
“事情处理得快了点。”沈惊鹤走进画室,看到两位警察后怔了一番,“你是怎么了,阿鹤?”
路鹤深咬牙道:“画给毁了!”
沈惊鹤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先和警察们处理完事情吧。”
楚澜雨看了沈惊鹤好一会儿,随即凑向解源:“解法医,你可不可以也这么温柔地对我?”
解源冷冷:“你可以在梦里试试。”
他复又和路鹤深道:“那么嫌疑人你是有头绪了?”
路鹤深胸有成竹:“百分之两百!警察同志你是要跟着去找他还是让他来?”
楚澜雨道:“跟着去吧。”
“太感谢你们了同志!”
这桩案子处理得比楚澜雨想象的快许多。
他回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为人民服务是警察的职责所在,接下来的案件处理就交给其它警员来,所以我和们两个就先走了……”
现在正是傍晚,天边红了一片,回家刚刚好。
“不,同志。”谁知路鹤深道,“我想请你们吃顿饭。”
大可不必!!
楚澜雨还急着跟解源回家去,忙不迭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不不不不用的……”
路鹤深补充道:“好吧,其实是看你们两个,呃,很有同种的气息。我看到你俩手上的戒指了。”
楚澜雨恍然大悟,登时有种找到知己的激动感。
我们两个的戒指都戴上快一个月了,结果周围的人却没一个问起的——但是!我的好知己,你居然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发现了如此细节!这说明什么?都是缘分!
楚澜雨侧过身去问解源意见:“解法医,回家还是出去?”
解源抬眸来看他:“那么早回家也没什么好做的,和他们出去就好了。”
虽说解源是同意了,但楚澜雨哈市很想反驳一句:那么早回家也没什么好做的?怎么会没有呢,可多了。
于是楚澜雨和路鹤深这段无视另外两位的友谊,就这么诡异地展开了。
楚澜雨跟路鹤深讨论了一阵,因为沈惊鹤基本没意见,所以在询问了解源一番后,两人便快快乐乐地敲定下了一家川菜馆去。
楚澜雨同解源去拿筷子了,路鹤深便悄悄向沈惊鹤道:“哎沈惊鹤,你觉不觉得我们他们坐一桌,像两个被抓的嫌疑犯?”
沈惊鹤笑了笑:“像……吧。”
路鹤深还待再说几句,却见那两位回了座位上来,便回过头去,一本正经道:“其实同志,我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的。”
楚澜雨给解源分了碗筷去,随口道:“只要不问关于从警的事,都可以的。”
“当然不问从警的事啊。咱两个可是守法公民。”路鹤深将菜单推给他,“喝什么饮料?”
整这么严肃。
楚澜雨是不怎么爱喝饮料的,刚想点杯柠檬茶和解源一起喝得了,但看到的酒类是,他鬼使神差地往解源那望了一眼。
他还没见过解源醉的样子啊。
虽说还不知道解源酒量怎么样,但正所谓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先试试再说。
他便拿起笔来在纸上勾选了两道,便欲递回给路鹤深,岂料解源瞥了一眼来,旋即怜悯道:“你觉得你喝得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