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作者:
一颗椰子蛋 更新:2025-09-16 09:01 字数:3338
思绪被叙郃的话打断。盅里的色料已经被磨得很细了,南辛点点头,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筛网,接过色料倒进去。
“这个颜色很漂亮。”叙郃盯着落进碗里的色粉,是很纯净的蓝色,像海洋深处。他又想到了那幅美人鱼,于是目光又落到南辛脸上。
叙郃抱住南辛,下巴靠在他的肩窝,亲了一下他的侧颈,语气认真地问:“接下来要怎么做?”
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让南辛变成他的美人鱼呢?
南辛的睫毛抖了一下,手上动作却没停,“之后的步骤还多着,最后才是加亚麻油和粘合剂。”
哦,步骤还有很多。
叙郃阖上眼皮,脑袋靠在南辛身上,闻着淡淡的铃兰香,“南辛,”他猝不及防地开口,“可以画画吗,给我。”
“你想画什么?”
南辛把筛网放到一边,叙郃从后面握住他的手,从脉搏捏到掌心,嘴唇贴着侧颈,声音闷闷地:“画我。”
南辛受不了他这样。
他偏过头,应了一声好。叙郃很快拉着他回到卧室,桌上摆着他的速写本。上次易感期的画没画完,南辛一下子就明白了叙郃的意思。
他坐到书桌前,翻到那页。
上次只画到叙郃的眼睛,鼻子和嘴都还没画完。南辛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掏出炭笔望向坐在面前的alpha。
窗户是打开的,雨小小地下。
叙郃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他画。南辛画画的时候很认真,从神情就能看出来。嘴唇轻轻抿着,眉毛有时候会不自觉地皱起来。他又偏了一下脑袋,像只小猫。叙郃开始笑,没出声。
南辛一转头,就看到叙郃在笑。他头转过去,捏着炭笔的指尖捻了捻,声音小小地:“笑什么?”
猫很可爱。叙郃摇摇头,避而不答:“南辛,要摸我吗?”
“摸什么?”
“摸我。”
南辛不说话了。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无意识地描着纸上叙郃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问:“为什么要摸?”
“触摸不是能更好的感知骨骼和肌肉走向吗?”
南辛听到alpha回答得认真,没忍住笑了,“没这回事,画画的核心依赖的是视觉训练,一般用不上触觉……”
他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叙郃牵住了他的手,亲了一下手腕,然后把脸贴在他的手心。
当他的手指游走在叙郃的下巴,鼻梁,嘴唇上的时候,南辛才后知后觉地想,美色误人。
美色害人,易感期的alpha爱人也骗人。
他像个雕塑系的优等生,为了创作出最美的人体雕塑,抚摸叙郃的每一处皮肉和骨骼,目光专注,一丝不苟。
直到听到了alpha喉咙里的低笑,南辛才意识到自己的指腹正贴在他的嘴唇上,反反复复地碾磨。
他猛然止住了动作,飞快地撤回了手,拿起笔埋着头继续画画。
神经。自己真是有病。
南辛皱着眉狠狠闭了一下眼睛,笔尖在纸上划出无意义的横线。他的耳朵在发烧,心脏在发抖,他不该理叙郃这个易感期的蠢货。他懂什么叫画画。
“有用吗?”
叙郃在询问,带着明显的调侃。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南辛开口了,“没用。”
“没用摸那么久?”
南辛沉默。南辛恼羞成怒。
叙郃盯着南辛咬住的下唇,轻笑了一声,凑过去吻住他。
南辛的嘴唇是软的,软得会融化。他咬住他的嘴唇,含着磨,闻着鼻尖浓郁的铃兰花香。南辛的耳朵很烫,叙郃毫不留情地用掌心揉过去。
南辛闭着眼,手无措地抓住叙郃的胳膊,仰着脑袋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比起昨晚那个一触即分的吻,这个吻凶猛太多。
他的心跳一鼓一鼓,快得要命,像是又听到了森林里的枪声,出卖他岌岌可危的心动。
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南辛才开始捶alpha的胸口,后者放开了他的嘴唇,转而叼住了他脖子上的肉。
南辛费力地偏过头,大口大口地喘着,后颈的腺体被叙郃的嘴唇压过时,他缺氧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喊停。
“叙郃!”
叙郃没停下,舔了一口他的腺体,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叙郃,你停下。”南辛心慌得要命,伸手推身上的alpha,对上叙郃的眼神瞬间躲开,推拒的动作停了。
他眼神飘忽不定,乱糟糟地想,自己从来没见过叙郃这样。一点儿也不像冰块,像炭,像烙铁,像森林着火。
叙郃盯着他,胸口起伏很大,嘴唇微张,小声小声地喘。南辛的睫毛抖个不停,额头上甚至出了汗,眼尾红,眼睛含着水。
他暗骂了一句,深吐了一口气后把南辛抱进怀里。
“南辛……”
你会不会也有点喜欢我?
“你还没告诉我呢,”他轻轻拍着omega的后背安抚,“郁金香喜欢吗?”
空气里的苦艾酒好浓,南辛像是醉了,醺醺然地嗯了一声,“喜欢。”
他闭上眼睛,回抱住身前的alpha,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很喜欢。”
很喜欢。喜欢到很久很久以后,他在法兰西傍晚瘦落的街道,站在快收摊的花店前,老板正在往里搬没卖出去的花。
一支掉在地上的郁金香也会让他无可救药地想起叙郃。
【作者有话说】
本章亲亲含量超高[墨镜]
第49章 红痣
◎“叙郃,你不行啊。”◎
叙郃易感期的第六天。
桌上的手机在响,又是谢礼轲发来的消息。南辛瞥了一眼,正想要拿起来查看,就被坐在一旁的叙郃按灭了屏幕。
“不许看。”
叙郃的语气理直气壮。南辛对上他认真的眼神,拿起手机划开,语气带着笑意:“凭什么?”
果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谢礼轲来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去爬山,上次来问的是一起去看电影。
南辛思忖片刻,正打算回绝,一只手盖住了他的手机屏幕。叙郃趴在书桌上,抬起眼看他,“你要答应他吗?”
他看到了备注,谢礼轲,那个想要抢自己美人鱼的alpha。他在心里漠然地想,美人鱼可不会爬山。
叙郃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屏幕暗下去后,他的手顺着滑下去,指腹在南辛手腕摩挲。
南辛低着眼看他。黏人。易感期的alpha最是黏人。叙郃的睫毛长,低垂着看起来最会扮可怜小狗。
他歪着头,“你希望我去吗?”
叙郃抿唇,“不希望。”
“那我就不去。”
易感期嘛。alpha的手环早就卸下来了。南辛盯着叙郃摩挲自己手腕的指尖,很快顺着修长的指骨逡巡到腕部,如愿以偿看到了那颗痣。小小的,红红的,缀在alpha的腕上。
叙郃浑身上下都是冷的,眼睛是,皮肉也是。但惟独那颗痣,像火星子点燃了一株冷色植物。
于是南辛看着看着就着了迷,消息自然而然忘了回。他伸出手反握住alpha,后者显然没料到他的动作,脑袋依旧懒懒地趴着,眼皮一掀盯着南辛的动作。
但盯了半晌,南辛只是握着,没什么别的动作。
叙郃嘴唇一勾,挑眉问他:“想干什么?”
南辛一哽,垂下眼睫毛,说了句“不干什么”,手却依旧握着alpha的手腕,尾指无意识扫过那颗红痣。
猫尾巴似的。叙郃敛着眼皮想。
尽管刚才南辛的话让他心情好到不行,但神情依旧是意兴阑珊的。他瞥了眼自己的手腕,突然想起来了点儿什么,嘴角的弧度更大,“因为这颗痣?”
乍一被人戳破心思,见不得人的。南辛偏过头,手也松开了,摇头说没。
叙郃才不信。
他歪着脑袋观察南辛的脸色。又害羞了,好容易害羞。
alpha的视线很难让人忽视,南辛按了按耳朵,红晕还是一路爬到了脖颈。美色误人。这是他在叙郃易感期在心里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此刻又在脑子里回响。
叙郃还在看他。
他小幅度地偏头,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叙郃,正好对上他灰蓝色的眼珠子。有人跟叙郃说过吗?他的眼睛好像无机质的漂亮玻璃珠。
通常时候,这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也没感情,但此时此刻却看起来兴致盎然。于是这些短暂的少见的有生命的时刻,很容易让人感情失控,让列车脱轨。
南辛收回眼,正想拿起手里的法语书继续看,就听到alpha轻声问:“你很喜欢?”
语气懒得像猫,带着调笑。
是的,像猫。易感期的alpha惯会伪装自己。变成狗,可怜巴巴的。变成猫,蛊惑人心的。
南辛两只手把书立起来,一本正经:“不喜欢。”
骗人,明明上次还亲了。
叙郃伸出一根手指,把书压下去,脑袋抬起来了点儿,目不转睛地注视南辛,“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