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恼：“许总，我该怎么办啊？”
  “恨你就恨你呗。”资本家无情道，“未来养小满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它不恨我就行了，你担心什么？”
  季星野嘴巴一瘪，不乐意了，支支吾吾地没接上话。
  许轻漾觉得，季星野最近的表现有些反常，不知道在焦虑什么。
  “你现在是签约艺人，说话做事都要格外注意。在学校和工作里，如果遇到任何问题，记得去找于薇，不要自己冲动行事。”许轻漾叮嘱道，“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季星野乖巧点头。
  他静了两秒后，忽地又追问：“那我什么时候能找您呢？”
  许轻漾抬眼，盯着季星野好一会儿。
  半晌，他伸出指尖，隔着那层衣料，从季星野的胸口，轻佻地一路滑到腹肌。
  见对方目光闪烁，喉结滚动，下意识绷紧身子，许轻漾才终于弯起唇角。
  他想起季星野之前主动发的腹肌照，故意又戳了戳他的下腹，半开玩笑道：“等你想我的时候吧。”
  季星野握住许轻漾的手：“我……”
  许轻漾抽回手腕：“我去看小满。”
  小满的点滴已经挂完了，麻醉的药劲也过了大半，脖子上套着个伊丽莎白圈，倔强地站了起来，正死死地盯着给自己做绝育的医生。
  小顾医生紧张地缩在墙角，嘴上用着“我都是为你好啊”的话术，试图缓解这段剑拔弩张的医患关系。
  小满见到许轻漾后，双眼蓄泪，委屈地叫了一声，总算不惦记着暗杀医生了。
  小顾医生见状，连忙向许轻漾交代详细医嘱，然后才得空离开诊室透气。
  许轻漾摸了摸小猫脑袋，温声道：“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家。”
  季星野弯身去桌下拿猫包，结果桌上的小满见仇人的脑袋主动送上门，二话不说就“邦邦邦”地给了季星野三拳，声音扎实到出乎所有人意料。
  季星野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但他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大幅度的反应再吓到小满。
  许轻漾见状，连忙侧身挡在季星野面前，安抚小满，又从许轻漾手里接过猫包，引导小满进入熟悉的环境。
  良久，季星野才凄凄惨惨戚戚地直起身子，轻喊了一声：“许总……”
  许轻漾转过身。两手捧住季星野的脑袋：“你低点头，我看看。”
  许轻漾心里还是有一些愧疚的。
  毕竟是他先拉季星野当替罪羊的，现在人被猫打了，自己多少也要担点责任。
  “我没摸到肿包，小满打你的时候应该没伸爪子……”许轻漾左右看了好一会儿，“现在还疼吗？不然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季星野嘴巴一瘪，视线越过许轻漾肩膀，意外跟猫包里的小满对视了：“……疼吧。”
  小满瞪着眼睛，冲他低声哈气。
  季星野见状，两只手悄悄环上许轻漾的腰际，又把脑袋埋进年长者的肩窝，然后可怜兮兮道：“我好像还有点晕……”
  下一秒，小满发出了震天响的嚎叫。
  第25章
  “小满——”
  忽然，一个女生冲进房间，衣服上挂了不少猫毛，演技稍显浮夸：“妈妈来救你了！！……不是检查身体吗，是谁对你做了坏事！？都是妈妈不好，让你受苦了！没关系，妈妈现在就带你回家……”
  她一来，小满就像是找到了第二个精神支柱，夹着嗓子，喵喵叫了好几声。
  许轻漾不动声色地推开季星野，让两个人的距离维持在正常社交关系。
  季星野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看了眼许轻漾，又疑惑地看向这位自称“小满妈妈”的女生。
  许轻漾倒是很淡定，接过对方递来的小饼干袋，向她细致地转告了医嘱，最后在女生持续不断的道谢声中，目视她带着小满离开了。
  季星野后知后觉：“许总，话说我之前怎么都没在你身上见过猫毛啊？”
  许轻漾斜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现在脑袋不晕了？”
  “……”季星野听罢，身形微晃，往许轻漾身边又靠了点，“好像忽然又开始晕了。”
  许轻漾：“……”
  整套动作刻意到他都没眼看了。
  许轻漾没理人，径直迈步离开。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又倏地停下脚步，定了两秒，然后回头道：“跟上吧，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季星野怔住。
  他今晚第二次坐上许轻漾的副驾驶，心情莫名复杂。
  “许总，我觉得自己应该没事。”季星野抠着手指，最终选择坦白，“刚才虽然痛，但也没有特别严重，我只是想跟您再多相处一会儿才那样说的……”
  许轻漾比季星野大了快十岁，识人的本领无可谓不精。这种程度的谎言，他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季星野坦白才会发现。
  许轻漾打着方向盘，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身边人，却能一针见血地提问：“你是在试探我对你的包容心吗？”
  季星野被噎了一下，似乎在此之前，他并没有从个角度深究过自己的行为。
  但季星野承认自己有一颗卑劣的心。
  自从他上次谎称腿疼，发现装可怜能让许轻漾心软后，他就总忍不住去当那个惯犯。
  许轻漾追问：“为什么？”
  “我不知道。”季星野皱眉，自己也陷入思考，“我只是想跟您亲近，最好再相处得更久一点……”
  许轻漾没接话。
  一时间，车内陷入寂静，连汽车轮胎摩擦柏油路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
  “许总，你有新的包养人选了吗？”季星野忽地开口。
  许轻漾如实道：“没有。”
  “但您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对吗？”季星野继续追问。
  许轻漾蹙眉：“为什么会这么想？”
  季星野欲言又止：“我……”
  许轻漾反应过来：“上次在办公室，你听到我跟于薇的对话了？”
  季星野迟疑片刻后，点了一下头。
  许轻漾又问：“听到了多少？”
  季星野垂下眼帘，全部一溜烟地招供了：“我当时怕自己迟到太久，一时着急就忘了敲门，依稀听见薇姐说，她要帮您物色新的包养人选……然后您最近也不来找我上.床了，我就以为……”
  许轻漾深呼吸，气不打一处来。
  是他不想上.床吗？
  每天两眼一睁全是破事，还要被烂人追着算账，晚上又要加班到凌晨。
  就凭季星野笨拙的前戏水平，自己做到一半估计能直接睡过去！！
  要不是看在那张脸的份上……
  许轻漾想着，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拧了一把季星野的大.腿。
  季星野猝不及防地吃痛，下意识大叫出声，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委屈巴巴道：“许总，您干嘛啊……”
  许轻漾没提自己在生暗气，只说：“下次在忧虑这种事之前，可以选择来问我。”
  虽然他没打算挑选另外的包养对象，但他其实也赞同于薇说的——自己跟季星野之间，没必要思考过于复杂的问题。
  “我们不是恋爱关系，我对你不会有责任与欲.望自相矛盾的尴尬期。”许轻漾总结，“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对你的态度是很诚实的。”
  季星野张了张嘴，眼神无措。
  他呆呆地目视了一会儿前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笃定地得出结论：“所以您现在还是对我很有欲.望的，是吧？”
  许轻漾：“……”
  他猛地踩下刹车。
  季星野的身子前倾，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说错话了。
  他忙不迭转移话题：“许总，我知道北淮市有个凌晨三点才出现的古玩集市，不然下次我带你……”
  “下车。”许轻漾说。
  季星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试探：“我们不去医院做检查了吗？”
  “看你现在那么有精神，应该是没事了。”许轻漾再次重复，“下车。”
  季星野低眉垂眼。
  依依不舍地解开安全带。
  他下车后，不死心地扒着车窗：“那我可以最后说一句话吗？”
  许轻漾与他四目相对：“说。”
  “我想您了。”季星野直白道。
  许轻漾一怔，心脏漏跳半拍，眼睫不受控地颤了颤。
  他没接话，故作镇定的挪开视线，踩下油门，把车开走了。
  ……
  周天。
  许轻漾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
  傍晚时分，他拿到调查报告，驱车前往许家别墅。
  股票做空的逻辑，是做空机构先高价卖掉向别人借来的股票，等股票跌价后，机构再低价把股票买回来，还给股票原主人，赚取中间差价。
  所以许多做空机构，在选择做空某只股票的时候，会主动做一些能导致股票跌价的举措，例如先行调查相关公司，发布报告指出其财务漏洞，或是对外揭露高管丑闻等等，以达到自己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