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反派魔君修炼了 第99节
作者:十舞      更新:2025-09-16 09:16      字数:4785
  “这个问题,我早就帮你考虑过了。”楚离伸手指了指舞服腰间的位置,“它整体宽松,什么体型都能对付,只是在腰上卡了一下。但以你的腰身,绝对没问题。
  “我是不是该谢谢姐姐夸我腰细?”他的五指在舞服腰身收紧,将柔滑料子硬生生捏出褶皱,分明是一副心有怨气却不敢发作的模样。
  “你不用谢我,你穿上让我看看就好。”楚离伸过胳膊摸了摸他的脑袋,“晚上我会好好奖励你的,乖。”
  兴许是最后那句话说动了他,小怜这么硬邦邦地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脸色终于有松动的迹象,“那姐姐可得说话算话。”
  分别换上舞服后,楚离围着他打量了一圈。
  如纱般的青色衣裙上缀满了贝壳的碎片,当少年走动时,那些碎片就在光线之下反射出各种各样的色彩。
  而她自己身上这件,是一套相对朴素很多的白衣白裙,上面以少许银线绣了花纹,光泽低调而内敛。
  楚离翻出舞谱,决定先把整个双人舞背后的故事给他梳理一遍,帮助他更好地代入角色情绪。
  “这个舞是从民间传说来的,说的是白蛇与青蛇的故事。白蛇修行千年化人,在人世体会红尘五味,与凡人结为连理,她未曾害过任何人,却因为蛇妖的身份而被收降。”
  “而青蛇是白蛇的好姐妹,青蛇本是男儿身,却为了白蛇甘愿化作女子,与白蛇姊妹情深一路相伴,后来更是陪着白蛇在锁妖塔里相濡以沫。”
  “在这支舞里,我扮演的是白蛇,而你扮演的就是青蛇。”楚离顺手替少年理了理他身上的舞服,“在开始之前,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不明白。”小怜明明面对着她,目光却没有焦点,神情透着一丝阴沉,倒真有蛇妖的感觉,“青蛇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化作女儿身,陪伴在白蛇身边?白蛇的凡人夫君又帮了她什么,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娘子落入锁妖塔?”
  “故事就是这么编排的啊。”楚离伸手在他胸口点了点,“这舞谱是很早以前的了,就算我想帮你问问舞谱的作者,一下子也找不到人。”
  她拉起少年的手,学着期盈教她的模样,运气将少年拽到身侧。
  小怜被她这么牵引着,赤足在地面上转过一个小半圈,在他即将落入她的怀里时,楚离却掐好时机松开手,自己让到一旁。
  她沿着与少年相反的轨迹,踏着舞步飞快旋开。
  这一来一往,彼此的裙摆旋成两朵巨大的花,一朵为青,一朵为白,交相呼应,煞是好看。
  待小怜熟悉了基本的舞步之后,楚离便按照舞谱的安排,将盛满热水的浴桶搬到房间里。
  这一段,是白蛇在岸上先行化人后,青蛇从水中现身的情节。
  随着楚离弹指发出信号,少年便湿漉漉地从浴桶中腾出水面。
  无数水滴缀在青纱之上,为本就璀璨的贝壳珠光染上一层粼粼波光,乍一看去,倒真像是有一条青蛇从桶中扬起脖颈一般。
  青蛇第一次出现在白蛇面前,令白蛇吃了一惊。
  他对白蛇表诉衷情,赞美白蛇是如何勾住他的魂魄,而白蛇本应对此不为所动。
  但这毕竟是小怜扮演的青蛇,被打湿的青纱勾勒出少年人挺拔的身形,他胸膛的弧度、他腰身的线条,无一不是青蛇在引诱她的资本。
  楚离估计自己大概是走神了,先前跟期盈排舞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动作难度大,可从未觉得像这样恍惚,好像无法循着舞谱继续表演下去。
  直到少年湿哒哒地开口唤她,“姐姐,你就打算这样晾着我,对我不闻不问么?”
  舞谱上并没有记载任何台词,所有的一切都通过舞蹈动作来表现。
  而在这个节点上,白蛇理应对青蛇做出一定的抗拒,直到青蛇为了表明诚心,干脆利落变成女身,才打消了白蛇的顾虑。
  可是少年那声唤仿佛是注入了某种毒素,她在反应过来以前,才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楚离在浴桶中看到自己的脸,她的表情看着有些陌生,仿佛一缕神识被刚才少年的语气勾走,如今留下的只有茫然的躯壳。
  通过水面的倒影,她看到少年伸出一条手臂捞向她来,那动作恰到好处地带着蛇的柔韧与力量感。
  少年呼出在她颈边的气息带着潮湿水汽,他的语气亦然,“姐姐不说话,是在心里答应了要做我的夫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姬无雁:写作《白蛇传》,读作《穿成青蛇后我把白蛇拐跑了》(*^▽^*)
  ——
  ps康康孩子的蛇精预收叭,集齐最后7个葫芦娃送它过500!
  第84章 演绎
  “休得无礼!”
  楚离回过神来, 在少年的唇瓣即将触到自己的脖颈之前,掐诀将自己从木桶前拉开好远,总算没有将这段情节给彻底演歪。
  她一手抬起, 指尖微动,原本垂在肩上的素色披帛应着手势向前飞出,俨然化作一柄数尺长的冷锋, 直直向着青蛇袭去。
  少年的眼中映出白绫的轨迹, 他却伫在水中一动不动, 连伸出的那条臂膀也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态。
  楚离这才有些慌了。
  舞谱里的故事演绎到这个节点上, 白蛇对青蛇过于大胆的引诱充满抵触情绪,与青蛇在水边大打出手。
  然而白蛇的修为比青蛇高出一倍,她出手时青蛇便已看出端倪, 论动手, 青蛇不可能敌得过白蛇,他不至于站在原地,硬生生接下白蛇的一招。
  故事中的青蛇如此,而眼前的小怜更应该清楚, 他的炼气期修为与金丹期有着怎样的差距,哪怕楚离已经用最小的力气出招, 也远胜炼气期全力放出的招式。
  这一招如果真的落在他的身子上, 那他就做不了自己的舞伴了。
  楚离急着施招偏开白绫, 可在绫带距离少年身形仅有一尺的紧要关头, 她却看到少年的身影往一旁倾斜, 而他的长发甩开水珠, 在擦肩而过的绫带上点下几滴水痕。
  眼看有惊无险, 楚离这才按照舞谱, 将未能击中青蛇的白绫反手召回, 她缓了一口气,才有些后怕地问他:“你怎么到最后一刻才躲?舞谱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都照着舞谱来,姐姐不会觉得无趣么?”小怜缓缓直起身形,用指背拂去脸上被湿发甩到的几颗水珠。
  对比期盈,他这个动作可谓是带着十足的妖冶范,楚离一瞬间觉得,少年便是青蛇本蛇。
  青蛇本就是男儿身,容貌中自带雌雄莫辨的美,而变身女子后又保留了男子的英气。
  放眼合欢宗,除了小怜,楚离一下子确实也想不出,还能有谁像他这么贴合青蛇的角色。
  “你想自己发挥,那也应该跟我先说一下。”楚离抱着胳膊朝他撇了撇嘴,“舞伴之间应该要照应彼此,你可记住了?”
  “舞伴之间不是应该心存默契么?”小怜偏过视线,双手搭在身前桶沿上,指尖在上面来回刮出“咔咔”的声音,像是有了一些小情绪,“我还以为,姐姐能够预判我的动作。”
  “白蛇能够预判青蛇的动作,我可没法预判你的小心思。”隔着十尺多远,楚离抬手制止他,“你别刮了,我的耳朵都要裂开了。”
  直到小怜抿了抿唇收起十指,踏出作为道具的浴桶,楚离才替自己的耳朵和一身鸡皮疙瘩松了口气。
  将浴桶和他身上的水汽清除之后,这支舞便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青蛇为了陪伴白蛇身侧,甘愿化身女子,一举打消了白蛇对青蛇本为男儿身的顾虑。
  而白蛇因为修炼千年,十分孤独,对于能有同族姐妹相伴一事感到十分欣慰。
  白蛇青蛇自此在人间游历,而白蛇为了寻找多年前救过她的恩人,一直四处留意凡间男子。
  演绎这一段的时候,楚离为了表现出白蛇的执着,不断甩出绫带,围着场地边缘转圈舞动。
  而青蛇则会在场地中间追随着白蛇的舞步,却与白蛇甩出的绫带保持一臂距离,这象征着青蛇试图帮助白蛇,但却始终心有余而力不足。
  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楚离却发现,少年站在中间不动了。
  “你怎么不跳了?”她不悦地瞅着他,“练舞的时候需要彼此配合,你这样,我可是要重来一次的。”
  “这里的情节不对。”小怜若有所思地垂着目光喃喃道,“青蛇陪在白蛇身边,怎么可能是因为姐妹情深?她做了几百年的男子,就算化成女子,心态上也不会这么快转变过来,更不可能是因为帮不上白蛇才难过。”
  楚离伸手戳了戳太阳穴的位置,那里似乎有青筋在突突跳动,“所以,你想怎么演?”
  “白蛇一心追寻记忆中的凡人,她对身边的青蛇有所忽视,青蛇定然会嫉妒那人。”小怜勾起唇角,“青蛇会阻挠白蛇寻到此人,故意将所有意图靠近白蛇之人通通吓走,可是白蛇依然不放弃,这才是青蛇难过的原因。”
  “依照青蛇的性格来看,这样好像是更顺一点。”楚离对着舞谱琢磨了一会,“我先前单是练动作就累得虚脱,都没力气去想这些细节。”
  小怜微微一笑,“有我在,姐姐大可放心。”
  于是乎,这一段白蛇的表演保持原样,而在少年的改动下,青蛇不再是追着白蛇的舞步,而是在场地另一侧的阴暗处,以一种近乎妖邪的方式晃动青色绫带,将那些对白蛇感到好奇的凡人吓退。
  而当白蛇忍不住停下舞步哀声叹气时,青蛇又转头回到白蛇身旁,顶着柔弱可怜的模样安抚白蛇。
  只是命运难以违抗,白蛇终于还是遇到了她寻觅的恩人,并且对已经长大成人的恩人一见钟情。
  她高兴地拉住青蛇的双手,表达心中的喜悦,还要把人带给青蛇见一见,完全是把青蛇当作自己最好的家人那样。
  扮演青蛇的少年却意外地没有拒绝,还面带笑容地答应了白蛇的邀请。
  由于这支舞是白蛇青蛇的双人舞,着重表现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所以在整支舞中,白蛇的意中人并不会出现,所有关于他的戏份,都是通过白蛇青蛇的动作来暗示的。
  楚离发觉,当白蛇与意中人重逢后,少年在青蛇的演绎上,似乎变得循规蹈矩了许多。
  甚至,她觉得他好像……表现得过于热忱了一些。
  倒不是某些版本里的故事里,出于嫉妒反过来去勾引对方的那种热忱,而是巴不得看到白蛇与意中人早日成婚的亢奋。
  楚离虽然对他一反常态的演绎感到困惑,但他确实不再对舞谱发表各种意见,这大大推进了他们练舞的进度。
  在青蛇的推动下,白蛇与意中人很快交付真心,将亲事拟定。
  白蛇出嫁那天早上,是青蛇为她亲手梳头,而这一段,是白蛇与青蛇的一场关键戏份。
  作为白蛇的扮演者,楚离坐在一把椅子上,对着前方并不存在的铜镜,准备在额头描绘花钿的形状。
  对于花钿的形状,舞谱上并无具体限制,毕竟整个故事都是架空的,延续了这么多年,其中细节根据时代都会有所调整。
  楚离取出一只细毫,蘸上朱砂,正要为自己画上花钿时,伫在她身后为她悉心梳理长发的少年却开口了,“姐姐画上木离花可好?”
  “木离花?”楚离微微一愣,她想起先前少年曾为摘下木离花而浑身是伤,这种记忆牵动她敏感的神经,令她不由自主地一颤,“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有姐姐疼我,其他的都不重要。”少年顺走她手里的细毫,将木梳放在她的手中,他弯腰站到楚离面前,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额头,抬起细毫轻轻描绘。
  合欢宗只允许金丹期巅峰以上的弟子点上花钿,唯有比舞大会是个例外。
  楚离平常没有这样的机会,而今天,是小怜第一回帮她点上花钿。
  细毫沾了朱砂,自带一种微凉触感,纤细的羊毫在楚离的皮肤上滑动,她很快便感到身上传开奇怪的酥麻,可是明明他什么逾越的举动也没有做。
  他似乎只是像青蛇那样,在为他最依恋的姐姐妆点而已。
  就着这个站姿,少年的气息若有若无落在她的脸上,使她的眼睫微微晃动,鼻子好像忘记了该怎么呼吸,节奏时常会错开半拍。
  “我还没给姐姐敷上胭脂,姐姐的脸就已经这么红了。”小怜收回细毫,单膝屈起跪在她身前,扬起的面容上透着一层微醺神色,仿佛是在仰望着某种倾慕已久的存在,“若是我现在偷偷亲姐姐一下,他会知道么?”
  “我还以为你学乖了。”楚离毫不留情地去掐他搁在膝盖上的那只手,“你要是再擅自添油加醋,崩了青蛇的角色,那晚上你就自己睡吧!”
  “……姐姐何必这么凶。”小怜把手缩回,一双小鹿眸褪去蛇的妖冶之色,浮现出十足的委屈,“我不捣乱还不成么。”
  他转而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姐姐要不要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若是在比舞现场,楚离只需要演出白蛇对着铜镜欣慰点头的模样,并不需要真的对镜确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