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大唐 第563节
作者:一片苏叶      更新:2025-09-16 09:21      字数:2768
  沈法兴没有放弃,既然老一派将军墨守成法,那就联络江都新派将领中的代表人物,自然是名声显赫的镇寇大将军尤宏达!
  沈法兴献出一条毒计,信中言:
  “建康贼寇聚集,我愿配合将军除之,战后丹阳收归隋廷,我忌将军威,绝不敢来犯。”
  沈法兴控制毗陵,设置百官,他未称王时,就已经攻陷余杭,占据江南十几郡,自称江南道总管。
  而后自封梁王。
  因萧铣为梁帝,他这个梁王弱了一头,同为抗周联盟中的一员,沈法兴的兵力不比他们弱,于是从梁王改吴王,现在更是建吴国称帝。
  而家门口前的建康,则是眼中钉。
  若江都果真与他配合,攻下建康,他便任凭江都军占据此城。
  如此一来,可把江都精锐拖下水,与江淮军大战。
  那时三方联盟变成四方联盟,安全感倍增。
  让沈法兴振奋的是,他收到了尤宏达的回信!
  信中书:
  “建康守将陈陵仍忠于大隋,自献破城之策,你若听隋宫调遣,同击建康,一旦功成,陛下念你戴罪立功,恩准你回归临江宫,赐下身份,洗去罪籍.”
  信中,又提到要与他商定具体攻占丹阳的策略。
  沈法兴看后大喜。
  他的儿子沈纶是响当当的高手,见识不凡,提出异议,猜测这是尤宏达的阴谋。
  沈法兴却对儿子教育一番。
  “江都隋廷无有威信,那周奕才是撬动他们的根本,是大隋的心腹大患。江都其实也在依仗我们与江淮大军对抗,只是拉不下脸与我们结盟,四家分散,会被逐个击破,彼此合力,方能自保。”
  “张须陀焉能不懂?”
  “尤宏达出自张军大营,这件事,定然是他默许的。”
  沈纶一听,恍然大悟。
  又问如何处理建康城,沈法兴又将‘把建康当做诱饵,使得江都参战’的计划说了出来。
  沈纶大喜,请命去见尤宏达。
  沈法兴欣然同意,又写下密书,派人将此事告知林士弘、萧铣,免得他们误事。
  仅一日后,双方在延陵相见。
  让沈法兴做梦都没想到的是,白天大家勾肩搭背,谈得好好的,要一道攻打建康,拟定了各种计划。
  尤宏达还透露陈陵一定会反!
  本以为合作将成,要把江淮军一下打疼。
  到了晚上,尤宏达给年轻人上了一课。
  沈纶军帐忽起大火,连烧数百营,复刻了太康城外、蔡水之畔的场面。
  半夜里,延陵全是喊杀声。
  尤宏达突然发难,不仅灭掉沈纶带来的五千人,还利用众多高手围攻,将这位吴帝之子抓住。
  接着,军中高手废掉了沈纶的武功,命他一路拍门。
  有这位吴国太子相助。
  一夜之间,攻下城池十余座。
  第二日打到曲阿,威逼沈法兴的老窝。
  沈法兴震怒,命令大军出城迎战,没想到程咬金、秦叔宝、罗士信带着三股军队,从海陵方向杀来,在沈法兴大军离开后,攻下了晋陵。
  跟着前后围攻,沈法兴大败,狼狈逃向太湖方向!
  短短几日,不只是毗陵丢掉,连吴郡也落在江都大军手上。
  沈法兴一直退到余杭,才维持住局面。
  让沈法兴更不能接受的是,江都大军深入作战,丹阳方向的江淮军,竟没有趁机偷袭江都军后方。
  他深深怀疑,这两方是否存在勾结。
  沈纶被斩杀的消息传来,沈法兴虽然心痛,但对他来说,儿子不止一个,没了可以再生。
  若是江都军真与江淮军勾结,那就要老命了。
  情急之下,命令人急去鄱阳湖,告知林士弘。
  然而.
  苦练紫血大法的林士弘,依然没有给沈法兴与萧铣一个准信。
  几日后,尤宏达率军击溃沈法兴,灭敌五万余、攻城数十座,占领太湖,斩杀吴国太子的消息传遍江都!
  临江宫内,隋廷震动!
  就连张须陀都感到惊讶,这虽然是个极好的机会,却是尤宏达拍板定下的。
  因为他近来正陷入两难,既不清楚江淮军的态度,也不知如何面对宫廷中出现的变故。
  此次,尤宏达抓时机之准,连他也佩服得很。
  不明内情的人感到振奋,似张须陀这样的人,考虑得就多了。
  小雪后第十二日。
  张须陀又一次前往独孤府,与独孤盛饮酒说话。
  天完全黑下,两人也未商量出一致意见。
  主要是.
  他们两人自个儿都有心事。
  独孤盛将张须陀送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一旁的张夫人道:“你在想什么?”
  “当然是宫里面的事。”
  “有什么好想的,娘的信你不是看过了。”
  张夫人又道:“张大将军见你几次,想听你态度,你倒好,竟也不明说。”
  “老夫”
  “别说你那一套,若你真对陛下忠诚,怎么不奉诏行事?”
  独孤盛手心敲手背,露出一丝无奈:
  “这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张须陀掌控大军,且尤宏达是他嫡系,他们加在一起的声势,连我也比不了。我不清楚他的态度,怎能将自家想法脱口而出?”
  张夫人诧异一笑:“你竟懂得动脑筋。”
  “夫人这是什么话!”
  独孤盛眼珠一凸,相当不满。
  随后看向东都方向,吸了一口凉气,不由摇着头:
  “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上次和凤侄女在一起的那周他竟是这身份,诶,我早该怀疑的,怎可能突然冒出一个武功这么厉害的年轻人。”
  张夫人轻讽:“你还能怀疑?你十个脑袋加起来,也够不上侄女婿,他把你卖了,你能给他数钱。”
  “岂有此理!”
  独孤盛有些不服,但到了嘴边,也只有这四字,甚是无力。
  张夫人道:“凤儿这丫头太能瞒,不过,她给了娘好大一个惊喜。”
  她的眼中全是满意之色:
  “要我说,咱们家真是赶上运道了,上次我就觉得他与凤儿好般配,这次,更是放眼天下也挑不出第二个。”
  独孤盛听她一直夸赞,不禁道:“江湖传言,他可是风流多情。”
  张夫人满不在乎:
  “他若当皇帝,有些妃嫔算得了什么?”
  独孤盛道:“那我可否再纳妾室。”
  张夫人笑吟吟道:“有什么不可以,我怎敢教二爷做事。”
  独孤盛看到她的笑容,脖子后方微微一凉,“老夫说笑的,你不必当真。”
  张夫人心念正事,不与他计较。
  “不要再与张须陀兜弯子了,我看他态度,并非全然抵触,你该坦明心迹,听听他的条件,也许此事会很顺利。”
  “好吧。”
  独孤盛也下定决心:“明日我去他府上。”
  正说着,两人忽然脚下一顿。
  不知何时,方才议事的内堂,竟多出一人。
  他看似陌生,却给人非常熟悉的感觉。
  独孤小老头愣住了,张夫人反应更快,笑着走了上去。
  她不敢托大,没以独孤家的辈次,而是按照江湖人见面的方式拱手:“周先生要来怎不招呼人提前说一声。”
  周奕回礼,笑道:“一家人见面,就没考虑那么多了。”
  张夫人闻言,笑意大浓:“快坐,快坐。”
  独孤盛上前两步,打量着周奕,忽用带着疑惑的口吻道:“周先生?”
  “嗯,是我。”
  周奕见他的样子,心中一乐,“这才多少时日,二爷就不认得我了?”
  独孤盛实在没忍住,埋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