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一切都变了，从宇宙星空之中落下的怪物袭击了城市。我的父辈那一代人拼命反击，可是却收效甚微，但我们仍旧没有放弃，没有放弃希望。”
  “城市被毁了，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推到被毁坏的废墟，然后建立更新，更好，更大的城市。”
  “武器消耗殆尽了，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自己制造武器，这颗星球上的特殊矿石可以给人类与机械功能，我们将矿石作为能源，开始生产全新的武器。”
  “我们的父辈战死了，没关系啊！我们的父辈战死了不还有我们吗？！我们还可顶上！我们死了还有我们的儿女，我们的孙辈，我们的后代！我们可以一代代的传承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战胜怪兽的啊！”
  说到这里，老人佝偻这的身体不由得挺直了。吴杰看的出来，他的心底仍旧潜藏着名为【勇气】的光芒，而往日与邪恶抗争的回忆，更是一刻也不敢忘啊！
  “可，可是为什么......”岚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呢？！”
  第20章 统统打成小饼饼！
  岚不解，要知道壁画是老人带头破坏的，而且平日里只要他提起反抗怪兽的话题，老人就会立刻生气，然后将他们狠狠的怒斥一顿，并且顶着整个营地的压力毁坏了那两幅象征着抗争与勇气的壁画。
  如果老人真的是当年抗击异生兽的战士，那么他为什么要去摧毁自己曾经拼命守护的东西呢？
  “壁画上画着那个屠魔勇士利用岩浆来消灭怪兽，大错特错！他用的根本不是岩浆，而是以星球之中，蕴含着恐怖能量的岩浆作为能源的五合一机器人，名为火龙王号的机器人击败的怪兽！”
  “我！”老人激动的指着自己，一把撸开了袖子，露出了一块金属植入体：“我就是当年的驾驶员之一啊！”
  金属植入体崭新如初，看得出来老人对这块金属植入体的保养非常到位，哪怕是时隔许久，那块金属上的文字仍旧崭新如初。眼神比较好的几人都看到了金属植入体上的文字【火龙王号左臂驾驶员·3688号】。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老人双手一摊，笑得凄惨，笑得悲凉：“我们击退了降落在星球上的怪兽，我们以为我们胜利了。”
  “可就在我们庆祝胜利的那个晚上，真正的怪物降临了。”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我们引以为傲的机甲甚至无法撼动那一天晚上降临的怪物分毫。足以切山断湖的齿轮切割武器仅仅是一个照面便被崩坏，却无法在它们身上留下一道白痕；足以一炮毁灭营地的龙王炮打在它们身上甚至不足以让它们扭头看上一眼，这是何等的轻蔑.....之前袭击营地的那些小东西，连第一批被我们用制式武器消灭的星空怪兽都比不过，谈何去何后面出现的怪物相提并论。”
  “而它.....”老人用金属拐棍指向了孤零零的那个脑袋：“它才是断绝了我们希望的恶魔！”
  “如果只是出现了更强大的怪物，那也不过是重复上述的流程罢了，我们的祖先从母星泰拉发出第一颗卫星到足迹遍布星海，遭受了多少的挫折？如果只是遇上挫折，那我们怎么可能就此被打断了脊梁，就像是曾经的那样，一代人不行就两代，十代，慢慢的传承下去，总有成功的那一天....可是我们面前没有路了，我们没有了希望，魔王的出现彻底斩断了我们的希望。”
  老人严重的痛苦几乎就要溢了出来，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喃喃道：“紫红色的雷霆化作覆盖星球的天网，精准的落下。整颗星球的生态系统瞬间被摧毁，绿荫，湖畔，河流，除了人类外的生物，以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类人口皆被雷霆湮灭，所有的大型机械设备都化作齑粉，知识传承的参天巨树根本不是被拦腰斩断，而是被连根拔起！只剩下几条残留在泥土之中的根须.....你们兄弟俩开的那个小破飞船在我小时候，连小孩子练习用的练习车辆都算不上！”
  “那个家伙，号称【第四天魔王】，我们连面都没有见到，仅仅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身边的一切就被它的雷霆湮灭掉了。”
  “六个魔王.....至少据我所知是六个，我只知道有六个魔王。或许应该是八个，毕竟它号称第八天魔王，这个信息仿佛是那群家伙直接灌输下来的一样，在雷霆肆虐后，突然就出现了.....”
  老人的话语有些混乱了，但郑吒还是捋清了这前因后果。
  当下的问题并非是简单的被打败了，而是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已经抵达了一个文明灭绝的状态，若这个星球是一个位面，那么这个位面的文明之理恐怕都快被干碎了。
  破坏往往比建设容易，这颗星球花了数十亿载光阴进化出了一个稳定的生态环境，当初降落在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先驱花了上百年将星球改造成了人类的居住地，而降落在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所拥有的知识与智慧，背后更是上千年的传承。
  但摧毁这美好的一切，仅仅是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现在的各个人类营地中，可以说任何金属制品都是从文明遗迹中拾取的，更不用提小型飞船和星际通讯器这种复杂的科技造物。
  从那个年代残存下来的人类数量本就不多，被打散的更是厉害。在魔王降临，文明断绝最开始的那几年，也有勇士四处奔走，试图重新组建人类文明。从黄金时代存活下来的人类不说各个都是十项全能，如同穿越古代的历史文穿越者（最爽文的那种）一样什么都懂，是人型百科全书，但最起码能读书识字。
  只要文字还能传承下去，那么一切都还有希望。
  于是，第八天魔王降临了。
  任何人数上超过1000的营地都被摧毁，一切试图重建文明的行为都被湮灭。
  老人并不是这个营地的本地人，而是外来者，他们当时的营地数量即将超过一千人，所以年龄最大的一批人便主动离开了营地。
  “能教的我们都教了，像是机器的运用，最基础的语言.....剩下的，我们没法教，一旦传授，轻则引来怪兽，重则魔王降临。对于曾经的营地来说，我们已经没有了价值，就应该离开.....”
  “后来，是这个当初只有三百多人的营地收留了我们这群逃难的老不死，呵呵，我们这一代人在还是胚胎的时候就经历了基因手术的改造，寿命可以轻松的抵达上百岁，真是老不死的.....”
  故事很漫长，但是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
  营地中的人们对老人口中的故事并不了解，可是他们的心头却有着一股热血涌动。
  文明可以断绝，知识可以焚烬。
  可是刻在血液深处，随着基因流传下来，永不服输的精神，是毁不掉的！
  “我明白了。”在听完故事后，郑吒重重的点头，对老人说道：“放心吧，我会把那群魔王，从第一个到第八个，统统打成小饼饼！”
  第21章 脏了手还是脏了心？
  张恒悄咪咪的对一旁的吴杰说道：“我还以为是第一天来一个，第二天来一个.....一直持续到第八天，所以才叫它第八天魔王。”
  “那你的意思是有三百六十五个魔王，一天来一个呗？”
  “那不好说，再说了，说不定这个星球一个星期有八天呢？八天一个星期。”
  “你怎么不说后天灵宝是在炼制的第三天炼制成的，所以叫后天灵宝呢？”
  “那先天灵宝不就没法炼了吗？”
  “那玩意本来就没法.....不对！别打岔！”吴杰没好气的瞪了张恒一眼，本来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刚才的张恒好像正常了不少，怎么一和自己聊天又开始旧病复发了？总不可能是他带的吧？别闹，他是搞笑的人吗？
  郑吒在发出誓言后，扭头看向了在身后和张恒窃窃私语（胡揉八扯）的吴杰。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郑吒还是习惯了完事先征求一下吴杰的意见，在他看来办事之前先问问聪明人一准没错。
  “三弟，我们一时半会的也不回去，你看要不.....”
  “那就办。”都不用郑吒多说，吴杰就知道郑吒想干啥，对于郑吒的提议，吴杰基本上无条件通过的：“第八天魔王说到底也只是个实力比较强的初圣，咱们四个常态下谁还不能和初圣过过招了？真要遇上高圣，大不了我去天上当十字架。逼急了咱们，张恒也不是不能和先天过过招，要是这个鬼地方能刷一个皇出来，那我也认命了。”
  吴杰答应的很痛快，在他简单的了解到这颗星球的情况后，吴杰比郑吒本人更早的知道了郑吒会这样想。这根本不需要什么预判，什么智者的智慧，对郑吒有着足够了解的人都知道郑吒一定会这样做。
  如果郑吒不这样想，那他就不是郑吒了。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一切值得拯救的人伸出援手，是郑吒的信念。
  但吴杰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过我想抓活的，我有些话要问他们，有一些事情我必须得搞清楚。当年的事我现在细细想来，似乎有些不太对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他们的话.....”
  “嗯嗯！”
  郑吒的那半张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虽然他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也能拿下【第八天魔王】，最多就是多花点时间，可若是剩下七个一起扑上来呢？要是剩下七个各个都比【第八】强，那他开了洪荒也做不到一拳两饼啊。
  ‘不过，我总感觉洪荒·开天辟地之上应该还有一个层次。洪荒·开天辟地的力量提升虽然仍旧没能摸到尽头，可是我却已经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洪荒·开天辟地之上的某个阶段....是和复吒一起联手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种感觉并不明显，但是我在沉睡结束后直觉大幅度提升，我的感觉应该是没有错的。很久以前我在神鬼传奇世界就把爆炸和毁灭结合起来使用.....后来因为效果比起开启【洪荒·开天辟地】然后冲上去给敌人一拳差远了，所以被我废弃了。不过现在想来，将【爆炸】与【毁灭】的力量结合，或许就是进入下一阶段的门槛。’
  ‘之前将爆炸与毁灭结合的手段被我废弃，一来是效果很差，二来是我当时的控制力还无法做到控制两股不同的力量。现在我和复吒一心同体，他负责毁灭，我负责爆炸，完美的结合或许并不是不可能.....’
  郑吒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一点，心中对复吒的感激更重了。
  “郑吒，总感觉你自从回来后，变了好多啊。”郑吒的这番变化也是张恒频频侧目，忍不住的说道：“不是实力上的，是心境上的。”
  “啊？或许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嘛！”
  “更单纯了，之前的你还是一颗凡人之心，现在你的心纯净的宛如一块琉璃。”
  “哈哈哈哈.....是吗？”
  吴杰没好气的踹了张恒一脚，什么更单纯了，那不就是更傻了吗？
  ‘不过，好像还真是。不对，二哥这种症状好像在非常久之前就有体现了，额.....确切地说应该是在进入主神空间后？是因为原本的二哥是二十四岁的主管，而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实习生吗？’
  吴杰大惊，而后不敢置信。
  ‘这尼玛是什么逆天能力，二十四岁的主管....’
  “喂，你们几个别互相吹捧了，咱们接下来咋整，倒是给个章程啊！”复吒上号后直接开始拉扯主线，张恒看这群营地难民这幅精神气心中不爽，复吒也不爽啊！
  “章程就是慢慢来。”吴杰一句话差点没把复吒噎死。
  说完，吴杰就去和老人，岚，还有营地里的其他几人商议营地重建计划了，没有一丁点急着离开的意思。
  复吒的不爽和张恒的不爽是有区别的，张恒是恨其不争，但在得知了前因后果后对他们的怨气已经散去了十之八九。
  但复吒单纯是感觉自己被拖进度了，复吒以复仇为道路，所以他迫切的想要让自己的进度加速在加速，恨不得现在就去剁了幕后黑手。他甚至是没什么兴趣留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星球上和听一群普通人给他上历史课。
  他更想不明白郑吒是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耐心的，他就不烦吗？
  当复吒向郑吒提出这个问题后，郑吒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因为我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一个力气很大的普通人，而且也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这种绝望，体会过什么叫做无能为力。所以我才能更容易和他们共情，更知道他们的不容易，所以我才想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值得拯救的人伸出援手，或许，他们的天堂和地狱差的仅仅是我们的这一手呢？”
  “那你的道路是啥？神之一手吗？还是说同情心？”
  郑吒在心底一笑，笑声震的复吒头疼。
  “不如你先说说你的道路吧？”
  “我？我的道路是复仇！我要干碎那个想把我做成傀儡的东西！”
  “那你为了复仇，愿意付出多少呢？脏了手，还是脏了心，或者，不顾一切？”
  第22章 大概情况就这样了
  复吒沉默了，郑吒的问题成功的问住了他。
  当然他不是给郑吒的问题困在了道德与道路的纠结，困在了天人交战之中。
  他正在思考什么叫做‘脏了手和脏了心。’
  这种问题有些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当然，他的知识盲区之广泛，洪荒大陆看的都要流泪。
  “那我换一种比较简单的说法，你愿意为了自己的复仇而牺牲无辜的人吗？就好比你和这个营地的人，你们之间无冤无仇，如果不是这一次的意外，你们连见面都不会见到，为了你的复仇，你会杀了他们换取力量吗？”
  复吒升华的临圣之道就是【复仇】，他的力量来源就是仇恨。
  “我又没有毛病，我干嘛要杀他们？和我有仇的是那个混蛋，我当然不能让自己也变成一个混蛋！为了杀死一个混蛋再创造第二个混蛋，那不是白杀了吗？”
  复仇为道路的复吒并没有疯魔，没有不顾一切找幕后黑手拼命，更没有做出献祭一整个世界来提升自己的实力这种事情。
  首先肯定是吴杰他们不让，复吒今天敢这么干，都不用明天，动手的下一秒就被吴杰摁在地上抽了。就算郑吒回来了，吴杰真想教育熊孩子也不是没有办法。更何况郑吒都回来了，复吒更不可能随便发疯，吴杰还有跟着张恒一起发癫的时候，郑吒的精神状态可是一直都很稳定。
  ——他想不稳定也不行，队伍里的行为艺术家太多了，需要一个站出来当san值承重柱的。
  况且复吒想的也很清楚，他复仇，是为了终结他和自己的仇人之间的因果，是为了呼出自己胸中的那股不平之气。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去伤害其他人？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复吒倒还没有伟大到要去结束世间一切仇恨的程度，也没有发出【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他只是本能的认为自己的事情就不应该牵扯到其他人，如果为了解决自己的仇恨因果，从而产生更多的因果，那不是很麻烦吗？
  今天我为了杀一个仇人而制造了十个跟我有仇的人，然后这十个人再去制造一百个跟他们有仇的人......如此往复，还有完没完了？
  复仇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在听到复吒怎么说，郑吒紧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完成复仇后要干什么？”